《俠且慢》第七章 干凈利落
晌午時分,江岸風雨瀟瀟。
幾艘空船停靠在港口,碼頭集市鮮有人跡,勾欄酒肆中時而傳來吆喝:
“來喝……”
“大大大……唉——”
……
集市建筑大多老舊,但鄰的江岸,卻有一座依山傍水的別院,于林木之間,自碼頭只能瞧見飛檐青瓦。
莊園名為青蓮山莊,是京城權貴的私宅,盛夏酷暑才會來住幾天,平時都給‘護院’打理,順便看著碼頭的生意;‘青蓮幫’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雖然名‘青蓮幫’,但其和江湖幫派毫無關系,里面算江湖人的就幫主楊冠,其他人都是糾集的地閑漢,約莫百余人上下。
楊冠自在鄔州三絕谷學藝,本事不差,在京城扎后,靠著人脈短短幾月時間,就擺平了碼頭上的地頭蛇,獨占了江安碼頭,最近還把手到了京城部,想擴展業務。
能在京城做生意的家族,大多背靠豪門,非富即貴;沒背景的街巷,也早已有了地頭蛇盤踞。
楊冠許久,就發現天水橋這片非常干凈!
裴家為首的幾個商賈,手上有錢家里沒人做,附近還沒有其他地頭蛇搶地盤。
這麼大只羊擺在哪里,和白給的地盤一樣,楊冠自然不會客氣,這個月都在和商戶‘通’,嘗試在天水橋站穩腳跟。
楊冠的志向無疑是遠大的,但后果也立竿見影。
晌午時分,青蓮山莊,著員外袍的楊冠,在客廳之中,侃侃而談:
“天水橋的裴三娘,是真不給面子,楊某下了兩次請帖,都不曾賞臉,坐下來喝茶聊兩句罷了,又不是貪姿……”
“唉,裴三娘脾氣,和府也有點,附近的商家,都是看的意思。楊員外想派些人手,幫忙驅逐鬧事兒的閑漢,是好事。但裴大東家不答應,我們這幾家,實在不好拍板……”
……
幾個大東家,都是天水橋附近的豪商,對于楊冠這種地頭蛇,商賈之家也不敢得罪,只是委婉拉扯,把事往沒到場的裴家上推;要是裴家都頂不住,那這‘辛苦錢’確實得給。
楊冠也不清楚裴家人當家,為何口氣這麼。還想恩威并施,讓幾個東家代為傳話,外面忽然傳來呼喊:
“幫主,幫主……”
客廳里的幾位員外,收聲看向門外。
著員外袍的楊冠,把茶杯拍在案上:
“說了多次,東家。”
客廳外跑進來的佩刀漢子,氣吁吁進門:
“東家,有客人到訪,天水橋的陳鏢頭駕車,說是裴家的大爺……”
“嗯?”
幾個員外郎,聽見這話一愣。
裴家的大爺裴,名氣可不小。因為是裴家獨苗,裴家自對其頗為縱容,花天酒地不務正業,算是附近有名的敗家子。
楊冠顯然也聽說過裴大爺的名聲,眼神意外:
“裴三娘不請自來,讓這麼個紈绔上門,是來搪塞楊某不?讓人進來。”
幾個員外郎,見此順勢起:
“那我等先告辭,楊員外和裴公子慢慢聊,聊好了差人知會我等一聲即可。”
楊冠端茶送客,坐在中堂下等待。
踏踏踏——
很快,集腳步聲,從院外走道響起。
隨著小廝抬手引路,一名黑袍公子大步走了進來,側頗高,面冷峻,氣勢不俗。
在天水橋有點名氣的陳大鏢頭,小跑在跟前撐傘,態度頗為獻。
而后面還跟著五個鏢師,為首老叟提著把黑鞘長刀。
楊冠挑了挑眉,覺得來人不是游手好閑的紈绔,放下了茶杯。Μ.166xs.cc
剛剛走出門的幾個豪商,對昨天鎮遠鏢局的事兒有所耳聞,估這陌生公子,就是昨天來的那個狠人,當下也都停住了腳步,拱手招呼:
“公子倒是面生。您是裴家的大爺?”
夜驚堂沒有回應,大步走上臺階,從楊朝手里接過佩刀,直接進大門。
卡塔——
大門被楊朝關上,把一臉茫然的眾人都給關在了外面。
陳彪差點一鼻子嘭在門上,正想詢問東家作甚,就聽見屋里傳來:
嗆啷——
拔刀聲!
屋里,坐在主位的楊冠,發現勢頭不對,抬手就向了擺在中堂下的闊背大刀。
也是在同一時刻,夜驚堂形猛然前沖,半空長刀出鞘,一記力劈華山,直接劈向楊冠頭頂。
颯——
客廳中刀一閃。
楊冠手不差,大刀眨眼已經橫舉前,但彼此發力差距太大,剛剛抬手,就被一記重刀,砸的刀背撞在口,直接碎了坐下的太師椅。
嘩啦——
“你——”
楊冠摔在地上,想要怒斥,卻發現面前這忽然上門的小子,直接沖著殺人來的,轉眼又是一刀,捅向心門。
楊冠骨悚然,自所學之藝業在此刻發揮到極致,雙腳猛地地板,生生拉開了與刀鋒的距離,同時提刀還手。
當——
刀鋒再次相撞。
楊冠一刀劈出去,未曾傷及對手分毫,反倒被對方的巨力劈了回來,后背抵住的漆木中堂,當即撞爛,整個人摔出了后方的穿堂門。
“咳——”
楊冠摔后方庭院的雨幕中,發出一聲悶咳,都沒來得及看前方,就全力往側面翻滾。
而不出他所料,下一刻,一把刀就砍在了他落地的位置,石三分有余。
“你這廝……”
楊冠連滾帶爬起,臉暴怒提著刀想說話,卻見那面無表的年輕人,拔出長刀再度走來,不不慢,還扭了下脖子,眼中并不兇恨,只著習以為常的平淡。
楊冠心中驚悚,其他沒看出來,只看出來這小子肯定殺過人。
他雙手握刀怒喝一聲,看似想要沖上,但腳步卻往宅院后方挪,拉開幾步,就提刀往后院跑,同時大喊:
“來人,都他娘死了……”
鐺——
話剛出口,背后就傳來刺骨寒風。
楊冠手著實不差,反手一刀,準確無誤擋住了劈來了刀鋒,但扛不住巨力,直接被劈的往前撲倒在地,手中刀也被震了手。
叮咣——
楊冠來不及管大刀,爬起來就想往后屋跑,但這次再也沒了機會,剛剛爬起,后腦勺就是一沉,被靴子直接踩的住漉漉的青石地磚,一道寒芒從眼前落下。
嚓——
“俠且慢!饒命饒命……”
雨幕瀟瀟的雅致庭院里,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
夜驚堂靜立雨中,踩著楊冠的左臉,刀鋒在他眼前,低頭看著,此時才有了點表:
“你給裴家下帖子,人來談事兒?談什麼,說吧。”
楊冠面扭曲,卻沒有半分憤怒,只是死死盯著眼前的刀:
“誤會,誤會。我豬油蒙了心,不曉得俠也是裴家人。這里是京城,出人命不好待,俠別沖……”
“聽說你是‘三絕仙翁’的徒弟,這手不太像。”
?
楊冠沒想到這小子還知道他師父是誰,但現在也不敢狂,連忙解釋:
“記名徒弟,家里和師父有點,登門學了幾年藝,沒得真傳,讓英雄見笑……”
“看在你師父名上,留你一條命。”
“多謝俠大恩……啊——”
楊冠話未說完,就是一聲慘。
只見刀鋒拔出又落下,直接右臂,釘如青石。
楊冠面容直接扭曲,看向夜驚堂,眼神驚恐,本說不出話來。
“這一刀,是怕你覺得我不敢下手。我可能弄不死你師父,弄死你真不費力。告辭。”
嚓——
夜驚堂拔出佩刀,帶刀鋒在楊冠服上了,收刀鞘,轉走向客廳。
楊冠咬牙關,捂住流如注的右臂爬起來,是沒敢出聲痛呼,目送夜驚堂離開。
吱呀——
客廳大門打開。
外面的院子里,已經圍了幾十號手持鐵的潑皮;楊朝和陳彪等鏢師,則握刀如臨大敵守在門前。
而幾個面驚疑的豪商,則站在院門。
夜驚堂把門帶上,刀丟給楊朝,接過雨傘撐在頭頂:
“談完了,走吧。”
“這麼麻利……”
陳彪小聲嘟囔了一句,卻沒問怎麼辦的,畢竟屋里面的響和慘嚎,外面人都聽在耳中,傻子都知道怎麼談的事。
院子里的一幫打手,見‘幫主’都沒面,哪里敢攔,紛紛在雨中讓開了道路。
幾個豪商不清楚這裴家后生,是不是直接把楊冠砍死了,也不敢搭話。
沙沙沙……
偌大莊園雀無聲,只有一把黑傘,不不慢飄出了白墻青瓦間的巷道。
直到馬車從大門外離開,院子里才重新出現響:
“幫主?幫主你沒事吧?這大但狂徒,竟敢……快去報……”
“滾!一幫子廢……還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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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道一提,做了好幾個封面,都不合適,目前這個也一樣,找的畫師正在畫,估計還得幾天才能換新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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