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正室手冊》第64章 花會(五)
袁兆面喜,皇后卻大驚:“皇上,若是誤了用湯藥的時辰,可如何是好?”
皇帝已經手讓袁兆和大皇子袁機扶著朝觀景閣正中位置走去,口裡說道:“太醫們不是帶著丸藥嗎?那丸藥雖難嚥,用一次也是可以的!”
皇后勸不皇帝,面不虞,其他皇子更是寂然無聲,各自在心裡思量開了:老大是長子,從小到大都跟在父皇邊,老五是皇后生的嫡親皇子,而老四得父皇寵,更難得的是他邊有個鄭景琰,鄭景琰擅醫,一枝銀針能解父皇急病之痛,連太醫們煉製特別丸藥之時爲慎重起見都會請他過一過目,父皇信重鄭景琰,寵老四,眼前這三個人,誰會更厲害些?他們這些冒不了頭的皇子們,又該做何打算?
壽王袁聰偕同壽王妃跟隨在衆人後,臉上出一笑意:老四和老五這倆小子,一個不斂鋒芒,一個藏不,彼此間爭強鬥勇從未停歇,現在就爲了多爭得皇帝寵,也能折騰這樣——那裡王妃獻琴,這裡皇子表孝心,這人是留下來了,且拭目以待,看秦王妃拉上榮平侯夫人,是否真的就勝過魏王妃一籌?
話說方纔看鄭景琰那神,好似他並不樂意夏依晴面吧?既然如此,那爲什麼今天又帶出來了呢?他什麼意思啊?
袁聰回頭張了一下,鄭景琰不是皇家子弟,不能隨同皇駕閣,正與一些近臣和其他隨從一起站在觀景閣外待命。
皇帝與皇后在正位上落坐,宣旨讓衆臣與命婦眷們也各自坐下,君臣共賞春日景。
秦王妃早已請問了皇上太醫,令親信的嬤嬤和侍去守著小廚房做出幾樣清真食,並以泉水烹煮的清茶,親自奉上來,經侍驗看,袁兆再一一嘗過,才放到皇帝面前,請父皇進食。
皇帝飲了兩口清水,含笑點頭稱好。
秦王妃又呈上一小碗溫熱適口的粥,皇帝也吃了幾口,看著秦王夫妻倆一左一右圍著皇帝忙乎,皇后臉微沉。
原先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只是要利用秦王府鋪一條路,引皇帝經過這兒,最終往魏王府去!
皇帝其實不肯駕臨皇子們的府邸,他說自己未全好,太清瘦,臉頰都陷了下去,如此面貌如何見人?是聯合太醫,費了老半天的口舌,不惜提到徐敏玉,又說秦王府的小太湖早已變了模樣,皇帝沉默過後,這才踏出宮門,跟著來了!
既然能來秦王府,那就該去得魏王府,又有魏王夫妻孝心奉承,皇帝他好意思拒絕嗎?
但得他去了一次,便有辦法哄得他去第二次,三次四次之後,嫡皇子朱央,就不僅僅得個魏王封號這麼簡單!
明明都安排好了的啊,稍一放鬆便掌控不住事態了,秦王夫妻殷勤周到地圍在皇帝邊,皇帝好像很用似的。
庾皇后暗自咬牙:倒是小瞧了袁兆!
下一刻才明白過來,其實是小瞧了秦王妃徐寧真。
徐寧真是逝去的皇貴妃徐敏玉的堂侄,徐家原也算是族,但沒落多年,四代宦都只是平平碌碌的職,後來徐家出了一位皇妃,一位侯夫人,便著重於調教養兒,徐寧真在這一代兒中排行第六,與袁兆年紀相當,袁兆因不肯接皇后爲自己選妃,便請旨迎娶母族子,皇帝恩準,於是徐寧真爲秦王妃。
庾皇后見到徐寧真之後便笑了:這姑娘眉眼倒還好說,卻白白胖胖,圓臉圓腰,明顯一有無腦的吃貨,較之爲魏王選的王妃可差得遠了,沒什麼可擔心的!
隨著時日過去,秦王妃除了爲秦王生育一子一外,的確沒做出什麼令人對刮目相看的事,但打理著秦王府,這麼多年,也沒出過任何錯兒。
皇后在那兒漫想,秦王夫婦忙著陪皇伴駕,無暇顧及外邊的賓朋,只見侍引了秦王府一名侍進來,跪下請示:“啓稟秦王妃:原先定下的各項遊玩名目,已悉數安排好,賓客們都在賞玩,有多人撐了畫舫湖,那助興的曲子……”
徐寧真正將一棵鮮清翠的小白菜挾送到皇帝的玉碟子裡,聽到這裡忙笑道:“哦,我如今暫時還不得閒,榮平侯夫人不是在麼?便讓代替我,將我們前些時譜的那首曲子彈奏一遍!”
侍應聲退下。
魏王妃說道:“原來四嫂嫂早譜有新曲,竟不與我們分!”
王妃們平日在一起玩耍,有時也譜首曲子填個詞兒,徐寧真雖通詩詞音律,但表現一般,魏王妃並不擔心能超過自己。
徐寧真道:“這個麼,原是榮平侯夫人先起意要譜的曲子,卻斷斷續續地總也弄不連慣,偶然說與我聽,我與梳理了幾天,這才順暢了!這曲子名‘太湖’,也算是爲我們王府中小太湖所作,故而要留到今日才彈奏與衆人聽!”
皇帝笑咪咪地聽著兒媳婦們說話,他在皇宮裡生長,自喜音律樂曲,遇著有共同好的徐敏玉後,更是到了癡迷的地步,後來做了皇帝,沒空伺玩樂,徐淑妃也難產逝去,更令他悲苦了好幾年,此後再不弄琴簫,但對樂律的喜卻不曾減弱,尤賞看別人譜奏新曲。
當下便對徐寧真道:“這裡有兆兒便行,你且去彈奏來,讓父皇也聽聽!”
徐寧真哪敢此時就去琴,那不是餡了嗎?巧妙地推託道:“方纔已安排下去了,只怕此時榮平侯夫人已經……父皇,您聽!”
一串輕巧的絃樂聲響起,猶如湖面白鷺戲水,雙翅輕輕拍擊水面,澄澈細膩的波紋一圈圈盪漾開來,隨著水紋般一**連續不斷的曼妙絃音,閣中端坐的人們彷彿覺到風拂面,看到一幅幅景次第展現於眼前……
皇帝臉上呈現出激的神,他站起,離座朝閣外走去,皇后等人忙跟上,徐寧真低聲和袁兆說了兩句話,領著兩名侍往側門去,袁兆急命人:
“快!給皇上和皇后移座!外頭有許,撐起華傘!”
皇帝走到觀景臺白玉欄桿邊,眺小太湖上的白帆畫船,耳邊傾聽妙的琴音,彷彿置於往昔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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