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預報》第三章 你們是一伙兒的!
槐詩尖著從床上醒來,看到了自己一片狼藉的臥室。
一場噩夢。
可噩夢之中慘烈的死狀如此的鮮活,鮮活到他的脖子上現在還殘留著被撕裂的幻痛。
他余悸未消地了脖子,到了一手冷汗,可偏偏又困的厲害,喝了一口水之后,他又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恍惚之中,他好像變了一個值夜班的保安,正空遛出來在門前煙,聽見了樓道里傳來了腳步聲。
黑暗中,有人漸漸靠近。
當他掐滅煙卷,回頭準備問什麼的時候,看到了一張被染紅的猙獰假面——兇猿。兇猿咧,微笑著。
下一瞬間,他又死了。
槐詩再次尖著從床上彈起來,又看到了自己一片狼藉的臥室,還有房頂被自己尖震下來的灰。
他劇烈地息著,了肚子。
又是噩夢。
這一次,他被直接挖開了肚子,從下往上,然后脖子被拔了出來……
“媽的……見了鬼了。”
他了半天,躺在床上,原本想要干熬一夜,卻沒想到,眼睛一閉,又睡著了。
這一次他變了一個剛剛瀟灑完準備回家的死胖子,洗著手,唱著歌,準備換服回家,然后看到門下面有滲進來。
泊中的腳步聲漸漸接近。
有人推開了門。
然后他又死了。
“媽的,見了鬼了!”
槐詩憤怒地睜開眼睛,又把被子一裹,翻了個:“我就不信了!”
他閉上眼睛,然后……做了一整夜的噩夢。
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終于恢復了正常,沉沉睡去,在最后昏沉之前,他恍惚中看到,一層層夢境的影最深,有一只紅的眸子在靜靜地凝著自己。
.
.
半夜三點的時候,艾晴聽見樓下電話的聲音,很快電話的聲音戛然而止,沒過不久,有人敲門。
“小姐,是c級警報。”
艾晴嘆息了一聲,“幫我換服。”
穿著西裝的人進來,將從床上扶起,為換下了睡,然后將套在赤的白皙的上。
消瘦的被攙扶起來,站在鏡子的前面,撐著拐杖。
“今天穿那一件?”
“前些日子買得那件黑吧,配長,記得帶一張毯子。”
“好。”
十五分鐘之后,坐在椅上的艾晴被撐傘的士推上了車,在瓢潑大雨中,汽車一路行進,最后在隔離帶外面出示了證件,一路開進了現場。
暴雨已經把戶外的跡給沖化了,消失不見,只能看見一張張白單子蓋在尸上,但室的現場依舊完好。
看到車過來,就有人迎了上來。
車窗搖了下來,出因為睡眠不足略顯蒼白的側臉:“怎麼回事兒?”
“是特殊犯罪。”外面的人說,“按照規定,我們必須第一時間通知天文會的本地檢察進行理。”
“果然……”
艾晴倦怠地嘆息了一聲,拍了拍椅的副手,開車的士便撐著傘,一只手將的椅連帶著一起搬下了車,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雨水淋不到的地方。
“現場狀況怎麼樣?”
好像事不關己一樣,艾晴冷淡地問:“有幸存者麼?”
“沒有。”
現場的人搖頭:“金豪洗浴,才開張的一家會所,嫖-客、小姐、保安,從里到外一個活口都沒有,送外賣的人發現了況,等我們到了,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然后,青浦區的一座派出所就遭到了襲擊,但沒有人傷亡。”
“我知道了。”
艾晴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仰頭跟后那位干練的司機說:“推我看看吧,我還沒逛過—院呢。”
現場并不大,四層樓連帶一個地下室。
只有的腳印和慘不忍睹的破碎肢,休息室里那幾妙曼尸上還有著種種慘烈到令人不忍直視的痕跡。
艾晴看完,面無表地打了個哈欠:“有監控麼?”
“被拆走了,所有的攝像頭也都壞了,但剛剛發現周圍的通攝像機里有記錄。”
“讓我先看看吧。”
艾晴興致缺缺地敲了敲椅地扶手。
現場的人無奈嘆息了一聲,并沒有生氣,反而招手示意工程師把監控錄像傳過來。
任何一個人看到艾晴,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的臉,被那一雙平靜到堪稱冷漠的眼瞳所吸引。
接便是的椅,然后自心地覺到可惜——長得這麼好看的孩兒雙有疾,本就是一件很暴斂天的事。
哪怕格古怪又冷漠,甚至從來沒有對人笑過。
合作了這麼多次,現場負責的人早就習慣了冷淡的樣子,已經見怪不怪了。
監控里的片段不多,大部分都是一閃而逝的黑影飛過,人就被撕裂了,唯有最后,那個人影從大門出來的時候,才被路對面的通攝像機拍到了一個正面的廓。
什麼都看不清。
“都是些沒用的東西,不用看了。”
艾晴移開視線,看向現場的人:“另一面的派出所是什麼況?無人傷亡?”
“對,因為它襲擊的是證室,直接拆了墻進去的,晚上那里鎖了門沒人值班,不過有錄像。”
現場的人慌不迭地調來了錄像打開。
畫面中,證室里一片寂靜,接著一聲轟鳴,像是地震了一樣,墻壁,接著,破開了一個裂口。
有個佝僂的人影鉆進來,趁著無人趕到的短暫時間里,將里面翻一團糟,最后在砸開柜子,出了什麼東西,回頭看到監控視頻,便扔出了什麼東西,畫面頓時一黑。
艾晴手,暫停了視頻,向前面倒退了幾秒。
畫面中,那個正對著監控的人臉上帶著猿猴的面,佝僂地彎著腰,懷里還抱著什麼東西……
“這里放大。”
艾晴的眼睛微微睜大,湊近,凝視著放大的畫面,還有那個人懷里的盒子。
“這個,是什麼?”
“不知道……魔方?”現場的人也一頭霧水,旋即被自己的荒謬猜想給蠢得不行。
艾晴沉片刻后問:“證室里的東西有記錄麼?”
很快,一本被鎖在柜子里的管理目錄被發了過來,翻到最后,就看到奇怪鐵盒的照片,還有出警記錄,還有案發現場的檔案。
“尸?”
艾晴皺起眉頭,“報案時發現的那尸是誰的?”
“本地的一個刑滿釋放人員,做劉二友,有吸-毒的記錄……資料在這里,我們在會所之前的監控里看到他來過。”
所有檔案全部發到了艾晴的手機上。
先是一個有前科的毒蟲在嫖完娼之后死在了小巷子里,后面整個夜總會都被人洗,保存證的派出所也遭到了襲擊。
最后襲擊者拿走了一個小盒子……
艾晴有些煩躁地了眉心。
“又是邊境?”
不快地敲著扶手,“邊境海關的人吃什麼的,怎麼總是往現境丟這種垃圾?今年第六起這種案子了……還有,既然是這樣的話,白天港口炸的案子也肯定和這個有關吧?為什麼沒有人通知我?”
“……”
現場配合的中年人愣了一下,神旋即苦起來:“我不清楚,大概是還在走流程吧?”
“這麼喜歡走流程,為什麼今晚鬧了這麼大子不多走一會?”
艾晴的語氣不無嘲弄,早就對于本地對天文會的不信任心知肚明:“沒關系,換位思考也能夠理解,有誰喜歡一個不到二十歲的瘸子在自己頭上指手畫腳呢?”
“……”
中年人只能苦著臉,陪著笑,然后肚子里把上面那群傻罵了個遍。
差使著現場的人給自己買了熱咖啡回來之后,艾晴皺著眉頭喝了一口,又嫌棄丟到了一邊。
“速溶的。”
“實在是太晚了,買不到您要的那家……”
“行了,別裝慘了。”
艾晴不興趣地撇了他一眼,敲了敲屏幕:“案發當時的監控沒多,之前的總有吧?發現第一尸時,是誰報的案?”
很快,屏幕上大門口的影像迅速倒退,最后,定格在一個頭發有些凌的年的上。
在屏幕上,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后的警局,出了自己的面孔。
沉默中,艾晴咬著手指,沒有說話。
“嘖……”
似是幻覺一樣,中年人聽見極其不快的聲音。
.
.
暴雨過后的清晨。
依稀能夠聽見窗外的鳥,聞到了窗戶間隙中吹來的草木清香。做了一夜噩夢之后的槐詩終于從久違的宅快樂夢中醒來。
睜開眼睛。
然后看到了黑的槍口。
那些穿著防彈,臉上蒙著面巾,幾乎武裝到牙齒的軍人已經滿了房間,長槍短炮齊齊地對準了他的臉。
“大哥,別開槍,自己人……”
槐詩愣了半天,吞了口吐沫,慢慢地舉起雙手。
誰他媽跟你是自己人.jpg
帶頭大哥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流出不折不扣的嫌棄,接著,槐詩便覺有人往自己的脖子上捅了一針。
再然后,眼前一黑,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姓名。”
“槐詩……”
“年齡。”
“十七……”
審問室里,被拷在椅子上的槐詩蔫了吧唧地低著頭,心里尋思著這鬼地方是不是也要招牛郎這個問題。
啥玩意兒啊!
咋回事兒啊?
這可咋整啊?
槐詩覺自己的臉已經變了經典表包展示屏幕,到最后變濃到化不開的黑人問號.jpg。
究竟是他媽的什麼鬼?
一群人前后換了好幾個,問題前后了好幾次,就問他昨天在哪兒做了什麼究竟是什麼人背后有什麼黑惡勢力。
儼然是把槐詩當了什麼窮兇極惡的罪人。
審問者們番上陣,從一個人solo變團隊下本,威利話家常,好警察壞警察,還有各種讓人看不出傷的刑訊技科普威懾……
到最后槐詩都快要崩潰了。
“好漢們你們給個痛快吧。”槐詩含淚趴在桌子上:“我招了,什麼都招了,但你們起碼告訴我我做了什麼啊?我是良好市民,真的良好市民,昨天我特麼看到兇殺現場還報警了呢!你們不能冤枉我啊……”
單面鏡后面。
艾晴面無表地看著整個過程,直到指揮的中年人不耐煩了,揮手要大刑伺候的時候才開口說話。
“如果真得涉及邊境的話,就算是你們用刑他恐怕也什麼都不會說話。況且,他說得是真是假你們不會看不出來吧?”
“可手頭就這一條線索……”中年人也是被無奈,“那怎麼辦?”
艾晴搖頭,掏出了手機,翻開了通訊錄,最后找到了一個號碼:“雖然本地登記的升華者不多,但也有不愿意同方保持合作。不過由于你們部流程拖延導致案件發生,天文會不會承擔雇傭費用,你明白吧?”
“我懂。”中年人嘆息,“這才年中,預算還有一大半呢,我翻倍給你,行吧?”
電話撥通。
艾晴直截了當地開口問:“特事,十五分鐘,ok?”
很快,電話掛斷了。
十五分鐘之后,有人被警衛接了進來,明顯不是第一次來了,稔地同艾晴打了個招呼:“艾士好久不見,怎麼不去我那兒坐坐?”
“太臟。”
艾晴面無表地塞了一本檔案過去,指著單面鏡后面那個趴在桌子上喊著要微博料的年:“讓他開口,做得到吧?”
“小事一樁。”
來者咧一笑,一頭發,推門而。
可等他看清槐詩的臉之后,便愣住了。
槐詩也傻眼了。
“等等,怎麼是你?”
他愕然地看著門口那位曾經教自己要懂規矩的牛郎一哥,悲憤地向著室外喊:“我懂了,你們他媽都是一伙兒的!還說你們這兒不招牛郎!我就是沒有賣而已,你們至于麼?”
在尷尬的死寂之中,只有年的悲憤咆哮:
“——你們這是要良為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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