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黛薇剛下車就看見陳雪澤。

夜晚，風徐徐吹，街道上人稀稀落落。陳雪澤孤一人兜走著，黑衛黑長，氣質蠻獨特。一抬眼就注意到他了，然后懷疑自己看錯。

剛才在包廂，陳黛薇和幾個同事喝了點酒。不常喝酒，酒量不怎麼樣，幾杯下去就有點暈乎乎的。雖然暈，但沒覺得自己喝多。現在看到陳雪澤，才意識到可能是喝醉了。

陳雪澤怎麼可能出門？煩他那麼多天他都不肯。別說出門散步，他連房間都不太出的。

他什麼都看不見，本不悉家以外的任何地方，按理說，就算出門也不會走這麼遠。別說陳雪澤了，陳黛薇想，哪怕換，什麼都看不見的況下也不可能一個人出門，一個人走出很遠。

然而，陳黛薇從小就對陳雪澤的存在敏，基本沒有認錯他的可能。

半瞇著眼在原地看了看他，不確定地了聲:“陳雪澤？”

恰好一輛車開過來，車燈把周遭照得很亮很亮。在這頭，他在那頭，遠遠的，發現他目似乎落在了上。

沒認錯，真是陳雪澤。

不知道為什麼，他停下來了，表空白，好像有點怔。

車開走了，四周重新暗下來。

陳黛薇深吸口氣，急匆匆朝他小跑過去。今天穿了高跟鞋，細跟，八厘米，踩在地上聲音很響。也許是因為這聲音太惹人注意，陳雪澤一直“看著”。

“陳、陳先生。”停在陳雪澤的面前，陳黛薇慢慢平復呼吸。

余瞥到又有人走過來，沒多想，扯著陳雪澤的手腕了幾步，給人讓路。

大概是因為吹了風，陳雪澤手腕涼涼的。

“陳先生，你怎麼出來了？”人過去了，陳黛薇扯著陳雪澤的手腕忘記松開。

陳雪澤也沒說什麼，垂著眼眸嗯一聲，走神被打斷的樣子。

陳黛薇猜測:“陳先生出來有事？買東西？”

陳黛薇這才想起來陳雪澤本不會做飯，最多會弄個方便面。不在家，他沒東西吃，今晚多半是出來買東西吃的。

“陳先生是想去便利店嗎。”陳黛薇有些抱歉:“今晚有個聚餐，不能推。沒提前告訴你，對不起哦。”

松松地拉著陳雪澤的手腕，向便利店那邊走:“走吧，我們去買吃的。”

陳雪澤沒有反駁陳黛薇的猜測，什麼也沒說，一言不發和陳黛薇走了。

實際上他現在仍在走神。

剛才短暫恢復的那一下，正好讓他看見了。他很確定，那個影一定是。

他在想，的影為什麼那麼悉？

他是不是曾經在哪里見過，并且不止一次？

陳黛薇不知道陳雪澤一聲不吭地竟然在想這個，拉著陳雪澤一起進了便利店，覺還新鮮。

一直想讓陳雪澤出門走走，很樸素的一個想法，沒想到實施起來那麼困難。更沒想到，居然在今天猝不及防地實現了。

便利店不大，貨架沒幾個，陳黛薇拉著陳雪澤站在放著便當的貨架前，耐心問陳雪澤想吃什麼。

陳黛薇:“陳先生想吃什麼呢？飯團？三明治？意面？還是飯？”

陳雪澤思緒被打斷，語速很快地說:“隨便。”

就知道陳雪澤會說隨便。

陳黛薇癟了癟:“那就吃飯吧。”

陳雪澤睫了一下:“嗯。”

這一聲莫名乖巧。

那麼問題又來了，陳黛薇:“陳先生想吃哪個飯？”報出幾個名字。

陳雪澤:“隨……”

陳黛薇:“西紅柿炒蛋。”

說完作勢彎腰，要去拿那個飯。

陳雪澤沉默片刻:“飯團。”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個景也悉，好像在很久前發生過。

陳黛薇笑了下，笑容里有得逞的意思。也不為難陳雪澤了，隨手挑了幾個飯團，去收銀臺那邊加熱。

等待的過程中，問陳雪澤:“陳先生，就在店里吃好嗎？”

好不容易出門一趟，想讓陳雪澤在外面多待一會兒。哪怕只是待在便利店里，也比那間永遠不拉開窗簾的黑屋子強。

很晚了，便利店沒什麼人，很安靜。

陳雪澤聽了陳黛薇的提議，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

飯團熱好了，陳黛薇接過來，作間終于松開了陳雪澤。

陳雪澤手一空，手指無意識地了一下，思緒徹底從看到的模糊影上離了出來。

陳黛薇拿著飯團，空不出手，對陳雪澤說:“陳先生，跟我……”

話還沒說完，陳雪澤忽然面無表地主扯住了的手臂。

陳黛薇卡了一下，詫異的，完全沒想到陳雪澤會有這個舉。陳雪澤以前就不喜歡別人他。

他手還是涼的。

陳黛薇眨眨眼睛，“……過來吧。”

吃完飯團，很晚了，兩人慢慢地走回家。

夜晚很靜，空氣很涼，路上基本沒什麼人。陳雪澤一直扯著陳黛薇的手腕，松松地扯著。

陳黛薇有點困了，直打哈欠，人暈乎乎的。雖然暈乎乎的，還是堅持跟陳雪澤講話。

陳黛薇語氣懶懶的:“陳先生，今天我想打給你的，可是沒辦法聯系你，我沒有你的聯系方式，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手機。”

陳黛薇問:“陳先生，你用手機嗎？”

陳黛薇提議:“陳先生，你應該有個手機的。下次要是遇到這種況，我就可以聯系你。”

陳黛薇:“萬一你有事找我，有手機也方便些呀。”

……

陳雪澤一直沒怎麼搭話，像是在想什麼。

今晚他一直不太在狀態，在走神。

陳黛薇仰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

他個子很高，陳黛薇穿著八厘米的高跟鞋，看他還是需要微微地仰著頭。

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間很好奇他在想些什麼。

“陳先生？”陳黛薇問:“陳先生在想什麼？”

陳雪澤微微側了下頭，結輕微了一下。風吹，吹他的黑短發。

陳黛薇神認真地看著他。

安靜。

漫長的安靜。

一片安靜中，有一只流浪貓無聲從他們腳邊跑過，耳朵警惕地抖著。

陳黛薇注意力短暫被流浪貓吸引走了半秒，一直想養貓，可惜條件沒允許過。

“我們以前見過面嗎。”陳雪澤忽然問。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