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之路》第32章
人跡罕至的山林裡,兩個人影前後行在山路上。
領先的是個黑瘦男人,手中持著木開路,後的白麪婦人約莫三四十歲,健壯,即便背了一個姑娘也沒見多大氣。黑瘦男人亦沒有半點想幫忙的意思,只有偶爾山路難走,他纔會回頭扶婦人一下,看都不看昏睡的姑娘,即便出來的側臉非常。
日頭偏西,兩人到了一山前。山不算深,口長滿了藤蔓樹木,外人很難發現。
山裡面鋪著乾草,有被人刻意過的痕跡。婦人將白姑娘放在上面,接過男人遞過來的繩子將姑娘手腳都綁了起來,略微有些,再在纏上一圈乾淨布帶。做這個的時候,婦人看著姑娘恬靜的睡,輕輕嘆了口氣。
收拾好了,兩人坐在口休息,一言不發,都暗中留意裡面昏睡姑娘的靜。不知過了多久,裡面響起乾草碾聲,婦人遞給黑瘦男人一個眼,小聲問道:“馬車你藏好了沒?咱們得在這裡一直躲到後日晌午,千萬別讓人瞧見了。”
黑瘦男人嘿嘿一笑,聲音噶又得意:“瞎心啥?我又不是第一次做這事兒,藏得好好的呢。你別說,順子找的這地方真不錯,任誰也想不到咱們擄完人沒有馬上逃離,而是進了山,等後天順子把呂家小姐搶來,咱們馬上出發。”
婦人應了聲,從包袱裡拿出乾糧扔給他,邊吃邊道:“呂家小姐生得,可惜家裡有丫鬟婆子,輕易找不到機會搶人,這個月聽說要上山進香,順子纔想到辦法。不過他運氣沒咱們好,王五給咱們介紹的這個林大姑娘,你也瞧見了,仨呂家小姐也比不上。憑的姿,賣到京城或江南,說也值五百兩!”
黑瘦男人頷首:“是啊,以前咱們盯著城裡的千金,哪想鄉下也有這麼好的貨,以後還是多注意些,不過能遇到這一個也是千載難逢。王五不是說了嗎,爹在鎮上教書,家裡有錢,否則哪能把兒養的這麼白.水靈。”說到後頭,他聲音有些輕浮,人更是站了起來,朝裡面走去。
阿桔的心在那一刻幾乎停止了跳,這人要做什麼?
腳步聲越來越近,男人在後蹲了下來。阿桔心急如焚,不知該躲避還是繼續裝睡下去。正猶豫的時候,忽聽那個婦人也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將男人拉開,“你想幹啥?咱們早說好了,這些姑娘誰都不能,了就不值錢了!你最好收起那些花花心思,等將來到了地方,隨便你找幾個窯.姐我都不管!”
黑瘦男人有些不快:“我就兩把,又不真。”
“那也不行,不論去京城還是江南,都得花月餘功夫,你手腳把嚇壞了,尋死怎麼辦?走,跟我去口呆著,在這兒看也是白看。“
黑瘦男人低聲罵了幾句,含糊不清。
兩人再次坐了下去,一邊吃東西一邊閒聊起來。
阿桔背對他們躺著,手腳被縛,被堵,淚流滿面。
爲什麼會這樣?
王五,本就沒有得罪過他,他怎麼能找人害?母親妹妹在姨母家用飯,現在不知回家了沒有,發現不見了,他們會擔心什麼樣?他們肯定會來找,只是這種地方,他們能想到嗎?想不到的話……
阿桔不敢再往下想,淚水不斷,儘管強迫自己不要哭出聲,還是有抑不住的哽咽傳了出去。
“哎呦,林大姑娘醒了啊?”
談話止住,短暫的靜默後,婦人朝這邊走了過來,在阿桔扭掙扎時強行扶起坐好,讓背靠山壁,婦人則坐在一旁笑瞇瞇看著道:“大姑娘,相信你對現在的境也有些清楚,我勸你還是乖乖認命吧,落在我們手裡,你翅也難飛。不過婆子我呢,最捨不得欺負你們這些花似的人兒,只要你乖乖聽話,過幾天出了縣城,我可以給你鬆綁,否則這一路你就這樣綁著走吧,怎麼樣?”擡手將阿桔上布帶了下去。
阿桔淚眼模糊,本看不清面容,只哭著求:“求你放了我,求你了……我不見了,我爹孃會急瘋的……你沒有兒嗎?如果出了這種事,你會不會著急?求你了,你送我回去,你要多錢我爹都給你,求求你了……”
婦人冷笑:“送你回去?到時候別說銀子拿不到,估計我還得被你爹送進大牢!大姑娘,我看你還是沒想開,那你就先一頓吧!”說著又將布帶提了回去,在阿桔懇求的目中,重新回到男人邊。
阿桔不停地哭,哭得發,哭到眼睛酸。看著那二人吃完飯,回到這邊的乾草鋪上。黑瘦男人想挨著睡,婦人罵咧著推開他,自己躺在阿桔邊。距離太近,阿桔忍不住往一旁挪。婦人哼了聲,側躺著警告:“乖乖待著別,不然我讓他睡這兒來!”
阿桔頓時不敢了。
婦人滿意地閉上眼睛。
慢慢的,兩人睡著了,發出輕重不一的鼾聲。阿桔心跳加快,掃過婦人閉的眼睛,再看看背對自己的黑瘦男人,雖知希渺茫,還是試探著一點一點往外挪,上半抵著山壁撐著自己微微擡高子再往外面坐些。可惜下面是乾草,剛落下,婦人就被.乾草碾聲驚醒,睜開眼睛直接瞪向。阿桔打個寒戰,婦人雖未說話,眼裡卻是狠威脅。
阿桔絕地閉上眼,只能盼父母快點找到,真被他們賣到那種地方,不如一死百了……
哭一會兒停一會兒,山裡面漸漸暗了下去。這時節正是白天熱早晚冷,阿桔上只穿了單,山風迎面吹進來,瑟瑟發抖,臉蒼白。
婦人已經醒了,扭頭問:“冷吧?只要你答應乖乖跟我們走,我包袱裡還有一件裳,可以給你披上,也讓你吃晚飯。”
阿桔呆呆地著口,恍若未聞。婦人冷笑,不再多說。
天越來越暗,夜幕降臨。
黑瘦男人將山裡早就備好的木柴葉子燃了起來,點火時對婦人道:“現在天黑,這裡冒煙山下的人也看不見。唉,可惜咱們功夫不好,要不打只山,還能吃點熱乎東西。”
婦人笑他:“你當咱們出來遊山玩水的啊?還山,有乾糧吃就不錯了!以前咱們剛乾這一行時,膽子小,被旁人多看兩眼就心虛,生怕被抓,帶上人急忙就走,常常好幾天都吃不飽……”
兩人絮絮叨叨地說著,阿桔好像聽見了,又好像沒聽見。火堆就在前面,著跳躍的火苗,沒有覺到任何暖意。想回家,昨天這個時候,正在跟家人一起吃飯。母親做了疙瘩湯,鹽放多了,弟弟口淡,吃的比平時。不吃蛋黃,把自己的蛋黃給了弟弟,妹妹說喜歡吃蛋白,阿桔知道妹妹是在逗,那也想分一半,妹妹笑著把碗挪開不肯要……
真的想回家。
阿桔偏頭,眼淚再次滾落。
就在心如死灰的時候,黑瘦男人忽然低聲道:“有人來了!”
阿桔心中一跳,腦袋沒有,眼睛悄悄瞥向口,凝神傾聽。
婦人不太相信,遲疑道:“不能吧,這個時候山裡怎麼會有人……”
黑瘦男人雖然被婦人訓斥了好幾次,此時卻滿臉沉重。他沒說話,朝阿桔揚揚下,然後走到旁邊一塊兒半人多高的大石後,蹲了下去。
阿桔還沒聽到腳步聲,見男人匿形,手中拿著匕首,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婦人很快來到前,把面朝山壁翻了過去改側躺,低聲威脅:“你最好裝睡,真引起來人懷疑,我先殺了你!”說著將手中匕首在阿桔面前晃了一下,匕首寒凜冽,阿桔不自往後躲。婦人對此很滿意,從包袱裡取出一件寬大的衫子遮在上,半張臉都遮了起來,只要阿桔不掙扎,就像是在睡覺一樣。
婦人坐回火堆旁,繼續慢條斯理地吃東西。
阿桔心跳如擂鼓,因爲也聽見腳步聲了,像是靴子踩在草地上,不輕不重。盼著對方是來救的,又爲他擔心,他只有一個人,這邊不提那個黑瘦男人,就連婦人都好像會些功夫,兩人手裡還持有匕首,來人打得過他們嗎?
況未明之前,阿桔再心焦也不敢,張地等著。
腳步聲靠近山時頓了一下,似是有些猶豫,過了會兒才繼續走了過來。
來人停在了口,沒有說話。
阿桔很張,聽婦人驚訝問道:“這位公子怎麼這麼晚還在山裡?莫非跟婆子我一樣,進山尋藥來了?”
“我來找人,你可曾看見一個貌姑娘?很。”
阿桔瞪大了眼睛。
這個聲音……
雖然跟那人並沒有說過多話,但他的聲音太冷,他曾在耳邊低低威脅,這人一定是他!
那一瞬間,阿桔忘了與趙沉的恩怨,只知道,趙沉是認識的人,他是來找的,必須提醒他,只有這樣纔有希回家!
口不能言,阿桔猛地轉過,嗚嗚掙扎。遮住臉龐的衫子被甩了下去,火映照下,看見趙沉一灰袍立在口,他好像看了過來,阿桔看不清楚,因爲確定真的是他後,眼淚奪眶而出。
“大姑娘,你可真不聽話,以爲有人來救你你就能了?等婆子我先收拾他,回頭再讓你長點教訓。”事敗,婦人不驚不慌,慢悠悠站了起來,手中匕首一揚,直接朝趙沉撲了過去。
趙沉冷冷看著,婦人靠近時,他長一掃便踢落婦人手中匕首。婦人大驚,自知不敵,撒就朝外跑。趙沉返追上去,阿桔沒看清他做了什麼,只聽婦人慘一聲後直接朝前了下去,再也沒能起來。
趙沉殺人了?
阿桔心撲通撲通直跳,只是,或許是看不見婦人死狀,竟然沒有害怕,甚至爲他輕鬆解決了一個惡人而鬆了口氣。
隨著婦人的倒地,山裡靜了下來。趙沉探過婦人鼻息後,起,不不慢走向阿桔,居高臨下地看著,沒有聲安,只有冷聲諷刺:“早知你這麼好騙,我就該學他們,挑個好日子把你擄出來強要了,那樣你只能嫁給我,是不是?”
阿桔聽見他的話了,但此時此刻,沒有心思琢磨他是真這麼打算的還是單純的嘲諷。眼看石頭後面的黑瘦男人慢慢偏轉子,手中匕首對準趙沉,隨時準備撲擊,而趙沉毫無所覺,阿桔又急又怕,不停朝趙沉右後側揚下,口中嗚嗚出聲。
趙沉皺眉看:“你想說什麼?”
話音未落,他走到阿桔前,半蹲下去,手去解臉上纏著的布帶。阿桔時刻盯著黑瘦男人,眼看他悄悄站了起來,阿桔大驚,扭頭躲閃,提醒趙沉快躲開。可趙沉誤會了,他扶住下,地盯著:“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想讓我,今晚要不是我,你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嗎?你……”
一句話沒說完,後傳來破風聲,趙沉臉一變,迅速起閃躲,終究還是遲了一步。黑瘦男人的匕首從他右臂劃過,鮮飛濺,正好落在阿桔上。阿桔魂飛魄散,幾乎昏厥過去,雙眼閉聽兩人纏鬥,臉上有溫熱的緩緩流下。
那是趙沉的。
腦海裡有片刻空白。
阿桔知道,即便今晚趙沉救了,他也絕不是一個好人,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最先找到了,還爲了傷,甚至萬一他敵不過黑瘦男人,今晚命都將搭在這裡……
正失神,前面又傳來撲通一聲,阿桔鼓起勇氣睜開眼睛,就見趙沉背對自己站在黑瘦男人前,而黑瘦男人躺在地上,一不。阿桔看過去的時候,趙沉若有所覺,慢慢轉了過來,臉沉。阿桔本能垂眸,忽記起他的傷,不由看向他右手臂,袖破了長長一條口子,當時都出來了,裡面如何,可想而知。
可不管怎麼樣,他都沒有死,也不用再擔心害怕,可以回家了。
險裡逃生,宛如失而復得,驚喜跟後怕一起化淚水,阿桔低頭,無聲哭了起來。
趙沉沒有管,將兩“”拖到山外面,“理”又花了些時間,回來時阿桔還在哭,好在已經沒有剛纔那麼失態了,是那種努力想忍偏偏忍不住的小聲搭。
趙沉捂著手臂走向,越來越近,阿桔悄悄擡眼,瞥見他一隻手都紅了,全是。
那傷是因的,阿桔心生愧疚。
察覺男人似乎在打量自己,阿桔垂下眼簾,等他幫鬆綁,恢復自由後再跟他道謝。
聽見趙沉在旁邊的乾草上坐了下來。現在的姿勢,他對著口而坐,側躺著,腦袋離他很近,阿桔稍微擡眼,都能看見男人平的一雙長,疊在一起,有種隨意慵懶。
阿桔看著他,心中漸漸升起不好的預。這個人,這樣的姿勢,分明是不想幫。
或許,他先忙著理他的傷口呢?
阿桔耐心地等著,越等越忐忑。邊趙沉沒有任何靜,彷彿睡著了一樣,但阿桔知道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候睡覺。愈發不安,這人不趕理傷口,也不幫鬆綁,到底在想什麼?
念頭剛落,聽見一側有衫拂聲,接著有男人手掌落在了頭上。阿桔本能地朝前躲,男人也沒有追,只淡淡開口:“你想一直這樣無法言語?”
阿桔愣住,隨即明白過來,他是想幫解開上布帶。
阿桔有些不好意思,不再了,靜靜地等他。
“這是那個人的裳?”趙沉沒有繼續方纔的作,而是先把遮住段的寬鬆衫子丟到一旁。
上一冷,阿桔不由自主低頭看上,雖衫都在,沒有出什麼,但想到自己這樣躺在一個覬覦的男人面前,就渾不自在,可現在有求於他,只能強裝鎮定。
乖得像只被捆住的兔子,趙沉無聲笑,仗著位置之便,肆無忌憚打量。穿了件桃紅的長衫,下面是白子,因爲側躺,玲瓏段徹底顯現出來。他從頭看到腳,再重新看回來,目落到不知何時披散下來的長髮上。發間沾了幾乾草,趙沉細心地揀出來,作時右臂有些疼,跟這樂趣相比,可以忽略。
他來去,阿桔猜到他在做什麼,知道躲開也沒用,不如順著他,他高興了,就願意幫了。
只是他作太慢,阿桔耐越來越,忍不住瞪了口幾眼,藉以排遣心中焦躁。
肩膀繃,趙沉完全能猜到心裡在想什麼,不過他不以爲意,揀完所有乾草,再一縷一縷的將妨礙他解布帶的長髮撥到前,作輕輕的慢慢的,直到氣得呼吸都重了,儼然快要發,他纔開始替解。領有些鬆了,出白玉似的頸子,趙沉目在那裡流連,手指好幾次想要上去,最終還是放過了。
不能一下子就把急了。
布帶被走,阿桔大口呼吸,很快便背對男人道謝:“趙公子救命之恩,我銘記在心,回去後必定稟明父母,請他們代爲酬謝,現在還請趙公子幫我鬆綁。”話說得很快,像是憋了很久,雖聲音天生輕,卻帶了一怒氣。
趙沉靠回山壁上,兩換了一下上下位置,有些輕.佻地道:“酬謝?別提金銀,你知道我最想要什麼。”
阿桔面大變,只是這樣的姿勢,強迫自己先不要理他,儘量平靜地道:“還請趙公子先替我鬆綁。”
趙沉這次笑出了聲,擡起手,有一下沒一下地頭髮。阿桔立即扭頭躲閃,可惜頭髮長,又躲不遠,男人即便不追,照樣能到。
料定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阿桔恨聲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是激你,但絕不會嫁你!”
怒氣衝衝,趙沉見好就收,不再,著前面跳躍的火苗道:“好,我不你,只是你也看見了,我因爲你了傷,那請你幫我包紮一下傷口,不過分吧?”
若在平時,他再重的傷阿桔也不會管,但現在,一來心中存了愧疚,二來手腳被縛,宛如砧板上的魚,他只提這樣一個要求,已經慶幸了。
“你幫我鬆綁,我替你包紮。”阿桔著口,平靜出聲。
趙沉沒再逗,警告不要,用匕首幫把兩繩子挑斷。腳踝還好,手腕上卻多了一道瘀痕,很是刺眼。男人眼底流出懊惱,轉瞬即逝。
阿桔被綁了一天,手都有些僵了,撐著坐起來時沒能發力,還是被男人扶起來的。起後阿桔迅速避開,想要離他遠些,趙沉一把拉住:“想跑?快點過來幫我止。”別提這種小傷,他就是廢了一條胳膊,也能困住。
阿桔只是本能地不想挨他太近,並未想過逃跑。這裡應該是荒山野嶺,又是深更半夜……
聽他說還沒止住,阿桔掙他手腕,先了臉上還未乾涸的跡,這才低頭看去,只一眼便別開臉。猶豫片刻,阿桔轉到男人右側跪下,對著他手臂道:“我沒有做過這種事,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長髮順地披散在肩頭,憔悴臉龐也因火映照,如緋玉,眼簾低垂略顯慵懶,倒像是剛剛睡醒。趙沉看得目不轉睛,這樣放下頭髮,比梳起來還要好看,多了從不願意給他看的溫。
原本打算得到心前不再好言好語哄,此刻又狠不下心腸,趙沉將匕首遞過去,讓阿桔從襯上割些白紗下來。
匕首乾乾淨淨,阿桔掃一眼他袍,默默轉過,飛快割了長長一條下來,分兩段。後有輕微靜,他大概也在收拾袖吧?阿桔沒有多想,未料重新轉過去時,卻對上一張結實膛。
阿桔立即轉過頭:“你這是做什麼?如果你非要戲弄於我,不妨直說,我馬上在你面前死個乾淨!”
趙沉被突如其來的火氣驚到了,看著溫,脾氣倒大。
他懶懶靠著山壁,慢悠悠解釋道:“包紮傷口,總要把服下來,半邊跟全有何區別?阿桔,如果你還沒狠心到希我失過多而死,那就作快點。”
明明聲音清冷,卻總有戲謔的意味,明明欺負人,卻不會欺負到讓人不得不以死明志的地步。面對此人,阿桔無可奈何,若非不得已,也不想徹底激怒他。重新面對他,只盯著眼前傷口,拿起一段紗帶對摺幾次按了上去,過一會兒拿開,傷口還在冒,阿桔把剩餘的部分再對摺,重新按住。
那手臂繃有力,霸道地暴.在面前,阿桔別開眼,不看。
山裡靜寂,趙沉盯著,緩緩開口:“爲何不問我是怎麼找過來的?”
阿桔眼睫了。其實之前聽出他聲音,狂喜之後,曾懷疑這些人是不是他安排的,直到他了傷,那些人也都被他殺了,才否定了那個荒唐念頭。除了幾次威,他沒做過太過分的事,再憎惡他,也不該將任何罪名都安在他上。
不說話,趙沉擡起左手覆在手上,阿桔大驚,趙沉一邊用力按著手一邊解釋:“你力氣太小,那樣止不住。”接著跟說起山下的事,不給打斷的機會。阿桔看看自己無法掙的手,又恨又無奈,只能扭頭聽他說。
他種種安排天無,即便林賢等人都不曾懷疑,騙一個涉世未深的姑娘更是容易,說完不用阿桔催促,他主鬆開手。
這人就是這樣,舉止過分,但又及時退開,讓人想罵他都沒法罵個理直氣壯。
已經止住了,阿桔拿出另一截乾淨布帶,替他包上,然後準備起:“趙公子,你我這就下山去罷,我想快點見到我爹孃,不想他們擔心一整晚。”自己肯定不敢走夜路,有他陪著,多心安些。
在起之前,趙沉再次扣住手腕:“剛剛我說過了,我跟你爹約定的最後期限是明日傍晚,明早咱們下山,綽綽有餘。”
跟他在這裡待一個晚上?
阿桔想都不想就要拒絕,只是還沒甩開他手,男人忽然用力將往他那邊拉。阿桔驚慌失措,使出全力氣反抗,奈何兩人差距懸殊,一下子就被人扯了過去,歪在他上,被人抱了個滿懷。
“放開我!”男人意思再明顯不過,之前被他連番調.戲勾起來的怒火燒得阿桔擡手朝男人臉龐扇去。
趙沉眼疾手快,穩穩抓住手,在阿桔繼續反抗之前,迅速將在乾草上,趁回神之前堵住,嘗他心心念唸的味,做他每次看到都做的事。一口不夠解饞,他一手將推拒的雙手扣在腦頂,一手捧著臉,乘勝追擊。
男人霸道強勢狂熱,卻並未侵.佔太久,很快便退開,幽深眼凝視著,聲音黯啞:“阿桔,嫁我。”
雙手被他扣住,阿桔憤怒又絕,怒目而視:“不嫁,我死也不嫁你這種冠禽.!”
男人眼裡的瞬間被戾氣取代,熱翻騰地更加洶涌,想不顧一切,卻扭頭,落下眼淚。
趙沉怔住,目隨著那淚珠而,眼淚越來越多,貝齒咬脣不想哭出聲音,楚楚可憐滅了他的火。
手無縛之力,每次都只有被他欺負的份,可就是這雙眼睛,這些眼淚,總能讓他在可以爲所爲時又無可奈何。
趙沉心中嘆息,翻下去,再將馬上就想逃跑的人摟到懷裡,沉聲問:“我再問最後一次,你真的寧死不嫁?“
“不嫁!”阿桔哭著喊。退親之前,那麼喜歡孟仲景,也沒有讓孟仲景如此過,孟仲景也不曾強迫,這人卻再三冒犯不知廉恥,爲何要嫁他?
“好,既然你寧死不嫁,我強你也沒意思,不過我爲你了傷,總不能白忙一場。”趙沉很平靜地討要酬勞,“阿桔,今晚你讓我抱著睡一晚,明早下山,咱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你失蹤一事,只有你家人跟我知道,只要我們都不說出去,你名聲照樣還在,將來照樣可以嫁個你喜歡的男人,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你看如何?
阿桔眼淚止住,有些不敢相信。
怕誤會,趙沉多解釋了一句:“我就抱著你睡覺,什麼都不做,你不用擔心。”
阿桔睜開眼,面前是男人結實的膛,快要上額頭。
有什麼選擇?不答應,趙沉可能會更過分,答應了,只要讓他抱一晚,這個噩夢就會醒了。
讓他抱當然不合適,可已經被他佔了那麼多便宜……
“你說話算數?”沉默片刻,阿桔低聲問。
“如果你不信我,現在我說算,你就會信了?”趙沉諷刺道。
阿桔抿脣。說實話,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但與被他強要了相比,這種結果已然算是出人意料。只能寄希於這個人還沒有太壞,會信守諾言。不過仔細想想,如果他真的打算欺負,現在就可以任意妄爲,何必多此一舉?
阿桔閉上眼,決定信他一次。
趙沉低頭看,知道答應了,便微微撐起,將自己的袍扯了過來,蓋在兩人上,嚴嚴實實。蓋好了,他又摟了一些。某個地方還沒消下去,往後躲,趙沉也有些尷尬,反正也做不,便不去追,埋頭在發間,聞的香。
阿桔一不裝死。
時間一點點過去,火漸漸變暗,阿桔依然繃。腰上是男人不肯鬆開的手臂,面前是他溫.熱膛,陌生的男人氣息包圍著,想忽視都不行。這樣的親,不敢睡,怕睡著了,他胡來。
趙沉同樣醒著。山間幽靜,他聽見輕輕的呼吸,落在口。
最後一簇火苗熄滅,山徹底陷黑暗,趙沉忽的湊到耳邊,“阿桔,這個晚上,我會記住一輩子,你是不是也一樣?”聲音低而溫,溫得不像他。
阿桔沒有接話。如果記憶能隨心所,明日分開後便要忘了他,忘了跟他有關的一切。
趙沉下在頭頂蹭蹭,輕輕拍了拍背:“睡吧,我也睡了。”
說完,他真的閉上了眼睛,只是依然抱著,那麼小,這樣抱著,心都是的。
作者有話要說:趙灰灰:阿桔乖乖,到我懷來,明天就把你放開~
阿桔:那你說話算數。
趙灰灰:絕對算數,騙你我就是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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