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之路》第51章

黃昏天暗,阿桔隨趙沉下了車。

知道門口肯定有人迎接,摘了帷帽。回侯府跟在外面住客棧不一樣,都是一家人了,有什麼好遮掩的?

站穩之後,阿桔不由先看向後面,那裡的婆母,從今以後只能私底下喊“娘”的婆母寧氏,也剛由問梅扶著下了車。大紅蘭葉紋的斗篷下出一段白,窈窕段被遮掩,可靜靜地站在那裡,即便頭上遮了帷帽,依然讓人移不開眼。

阿桔看著寧氏,直到輕輕頷首,彷彿在告訴不用擔心,阿桔心裡才稍安,回頭,隨著趙沉朝侯府正門走去。

然後看見了秦氏。

阿桔怔住。

儘管不想,但真見到了人,阿桔不得不承認,論容貌,秦氏要比寧氏略勝一籌的。

或許也沒法比較,這兩個本不是一類人。好比蘭花與牡丹,喜歡蘭花的當然贊蘭花高潔清幽,牡丹的又喜牡丹的雍容華貴。

呆呆地著對方。

跟姨母小柳氏差不多的年紀,量高挑,穿了大紅繡牡丹的妝花褙子,外面罩著狐斗篷。侯府門前已經點了燈籠,燈照得白勝雪,一雙柳葉彎眉宛如新月。掃了他們這邊一眼,微怔之後便收回視線,眼波流轉間有種與生俱來的高傲不屑,但當的目落在趙允廷上,立即和下來,三分盼三分癡四分怯,那種毫不遮掩的兒風……

阿桔心中一,秦氏生的這樣國天香,公爹真的不曾過心?

忐忑地看向趙允廷。

趙允廷正好也朝他們夫妻看了過來,面無表地道:“過來吧,承遠你多年未歸,看看還認不認得你二弟。”沒有看秦氏,也沒有看寧氏,冷峻威嚴,彷彿不知兒

這樣的延平侯,阿桔覺得陌生,不像路上那個會看心上人看癡的男人,也不像飯桌上因爲幾個餃子而吃味兒的公爹。

人前不輕易表心事?

是不是豪門大宅裡的人都得學會這項本事?

默默收回視線,阿桔隨趙沉走了過去。公婆之間的恩怨只能旁觀,而還有的路要走。

到了趙允廷側停下,前面一個清俊年走上前,笑著朝趙沉道:“大哥。”

阿桔瞧了一眼便垂下眼簾,趙沉則細細端詳前青竹般的年。腦海裡時兄弟二人玩鬧的場景一閃而過,他笑了笑,拍拍趙清肩膀道:“多年不見,二弟已經長這麼高了。”

他笑得客氣,笑意未達眼底,畢竟久別重逢,誰也說不準對方是否還是原來的那個人。趙清並未因兄長的疏離而心生不滿,只微仰著頭看他。他長高了,兄長更高,幾乎與父親相差無幾,就連通氣派都有些相似,只不過父親威嚴沉穩如崖頂歷經風霜的磐石,兄長則如寒冰,從骨子裡出一冷。

除了容貌,趙清在這個男人上找不到半點兒時的影子。

也不知道兄長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幸好,單看氣度,不像傳聞說得那般落魄不堪。

趙清溫和一笑,目移向兄長邊的子,看清模樣後便守禮避開,喚了聲“大嫂”。

知道這位二弟只比自己小一歲,阿桔也沒有多看,垂眸回了聲“二弟”。

趙清退到一旁,把位置讓給後的弟弟妹妹。趙涵暗暗握拳又鬆開,穩穩上前幾步,眼裡笑容誠懇,“大哥,我……”

“三爺不必客氣。”趙沉牽著阿桔避了他的禮,不顧一側趙允廷長眉微蹙,更沒有理會秦氏驟然繃起來的臉龐,淡然道:“我趙沉沒有你這個弟弟,你也不用喚我大哥。這話我只說一次,聽聞三爺自聰穎,以後定然知道該如何行事,免去那些不必要的虛禮客套。”

他聲音並不低,侯府出來迎接的下人們都聽到了,垂著腦袋彼此流個眼,心中已是百轉千回。嫡子嫡子,侯府從始至終,恐怕只有這個嫡長子吧?縱使離京多年,如今只需一個面一句話,便能讓人看清日後府裡的形勢了。

秦氏想開口訓斥趙沉,被趙允廷一個眼神唬得不敢彈,只恨恨地攥了手中帕子。

趙涵再懂事,終究還是個半大孩子,聽趙沉當著後一干下人的面如此直白與他劃清界限,與趙沉有三分相象的俊秀小臉一下子便白了,不由自主看向趙允廷。

趙允廷在心裡嘆口氣,朝他擺擺手,將另一旁因這突生變故有些惴惴的邊,腦袋,指著長子夫妻道:“沂兒,這是你大哥大嫂。”

趙沂披了件桃紅的斗篷,頭上簡單綁了雙髻,兩邊各簪朵海棠珠花,一雙水靈靈的杏核眼有些膽怯地瞥了一眼趙沉,大哥也喚得沒有底氣,不過面對阿桔時就好多了,眼裡的張變了試探的親近,“沂兒見過大嫂,大嫂一路辛苦了。”

侯府這三個孩子,趙沉叮囑過阿桔,趙涵不用理會,趙清跟趙沂可以先當弟弟妹妹相,認識久了再據兩人的決定是否深

因此阿桔朝小姑娘笑了笑,“沂兒真好看,大嫂給你備了禮,一會兒進屋再給你啊。”

笑容溫,雖不是特別親近,但也不是那種裝出來的客氣。趙沂年紀小歸小,在侯府里長大又爲庶,早已見識過人冷暖,自然能看出這個大嫂應該不難相開心地道謝,然後站到了趙清旁。

兄妹簡單地見過禮,一直待在門口也不像回事,趙允廷馬上吩咐道:“好了,承文你領著弟弟妹妹先去祖母那邊等著,承遠你們夫妻倆去竹軒換裳,收拾好了便過去給祖母請安。” 竹軒挨著馨蘭苑,本就是趙沉的院子。

趙沉應了聲,轉走到寧氏旁,扶著胳膊道:“義母,咱們同路,一起過去罷。”

寧氏頷首,隨著趙沉夫妻往裡走。

腳步不緩不慢,儀態輕盈,上打扮也不像是僕婦,倒像哪家的夫人太太。秦氏目不由落到這位據說與寧氏面容有些相似然後機緣巧合被趙沉認作義母的容夫人上,微微皺了眉。趙沉離家時九歲,還是個孩子,看到與母親肖似的婦人生出慕孺之可以理解,只是,既然相像,又住進了侯府,日後趙允廷見了會不會什麼心思?或許,趙沉帶過來本來就有這種目的?

越想越不放心,秦氏看看丈夫,知道現在不是探究的時候,決定明日再派人好好探探對方底細。

“夫人,咱們也先去太夫人那邊?”小主子們都進去了,紫瑩走到秦氏邊,小聲提醒道。

門外很多行李要搬,趙允廷還在叮囑趙元,秦氏沒敢上前話,領著丫鬟們進去了,上了走廊卻把丫鬟們都支開,自己躲到紅漆柱子後。朝中事務繁忙丈夫躲著,大休之後丈夫還躲著,今日難得面,得抓住機會。

趙允廷並沒有在外面耽誤太久,無論是趙元還是陳平,都值得他們父子放心。轉進侯府那一刻,想到妻子大概已經進了馨蘭苑,這個家終於有了點家的味道,他不由加快了腳步。一會兒晚宴結束,就可以過去找了,沒見面時想,待了一天再分開,想得更厲害了。

可惜他的好心沒能一直持續下去,看著前面柱子後被風吹起來的斗篷一角,趙允廷停了下來,“你在這裡做什麼?”

秦氏本來也想出去了,此時被發現,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走了出去,擡頭看趙允廷一眼,又低下頭,小聲抱怨道:“侯爺,剛剛你都瞧見了,我是你明正娶進來的,是大爺正正經經的嫡母,他們夫妻見到我喊都不喊一聲,這算什麼規矩?還有涵兒,大爺那是什麼話,涵兒是侯爺的骨,怎麼就不是他弟弟了?”

最後一道夕已經暗了下去,走廊裡兩人相對而站,一高大一小,遠遠看著倒也很相配。

只是在趙允廷眼裡,秦氏委屈的神,埋怨的話語,只讓他厭煩。

目前不能休了,爲了以後的清淨,有些話總要說清楚的。

趙允廷走到走廊一側,外面一株臘梅不知何時開了,空氣中浮著冷梅香。

他盯著那明黃的臘梅,淡淡開口:“你是怎麼嫁進來的,你心裡清楚,想讓承遠喊你母親,你當他是傻子?趙家沒有認賊做母的男人。秦氏,你想當侯夫人,你想要兒子,我都給你了,現在你依然是侯夫人,但你別指在承遠夫妻面前擺嫡母的威風。無論是在侯府還是外面,承遠都不會認你,你若堅持,到頭來丟臉的只會是你。你丟臉我不管,丟了侯府的臉面相信你也不在乎,但你做什麼事之前先想想涵兒,如果你想讓他在京城勳貴面前擡不起頭,被人恥笑有個自以爲是的母親,儘管繼續跟承遠夫妻對著幹。”

“是他不敬嫡母在先,丟臉也是他,跟我與涵兒有什麼關係?侯爺你別太偏心了!”

秦氏不想看男人背影,快步走到趙允廷一側,對上男人冷峻的側臉,不由又放低了聲音,“侯爺,我知道他怨我,私底下他不敬我也沒關係,但剛剛在門外他也不喊我,傳出去旁人說他不孝怎麼辦?侯爺真擔心侯府的名聲,還是勸勸他吧,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他在鄉下長大,終究還是趙家長子,哪能半點規矩都不懂?”

是延平侯侯夫人,若是府中長子夫妻都不將看在眼裡,不把當嫡母敬重,甚至連假意應付都不肯,的臉面何在?

“隨你怎麼想。” 人冥頑不靈,趙允廷懶得再講道理,冷冷瞥了一眼:“國公府已經倒了,你父親遠在天邊,而今承遠有勇有謀,底下會功夫的人也不,你當年如何對他他都記得,你守本分他或許只會給你們母子冷臉,若你惹了他,涵兒恐怕活不了多久。”

言罷拂袖離去。

的兒子有命之憂?

秦氏僵在當場,眼前浮現趙沉高大威武的軀,而的涵兒還是個孩子……

“侯爺,侯爺!”驚慌失措又不敢相信地追了上去,趙允廷腳步不停,秦氏上前就想抱他的胳膊,被趙允廷反手甩了出去,跌在地上還出一段距離,腦袋險些撞到一旁的圓柱。

有片刻的功夫,秦氏腦海裡一片空白,等回過神,眼淚已經落了下來。

勉強撐著胳膊坐了起來,不去扶頭上歪了的髮髻簪子,不去看傷的手腕,只呆呆地看著不遠的男人。他太高,得仰著脖子,不知是流到脖子裡的眼淚太涼,還是男人平靜無的臉龐太冷,控制不住地發抖。

又冷又疼。

是國公府的掌上明珠,自小到大,只捱過一次打,就是前這個男人打的,半邊臉腫了十來天才消了腫。今日,他又打了……

上的疼都比不上心裡的絕,秦氏跪著爬到男人前,仰頭看他,淚如泉涌:“侯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想對涵兒下手?侯爺,涵兒是你親生骨啊,你明知道他會害涵兒,你還讓他回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麼能如此狠心?”

“你當初陷害承遠時,可有想過他也是我的骨?”

哭得再可憐,趙允廷都不爲所,退後一步避開秦氏想拽他襬的手,擡頭,目落在走廊兩側垂掛的燈籠上:“他們兩個都是我的骨,我更看重誰你心裡清楚。不過我也沒有狠心到不顧涵兒命,只要你安安分分當你的侯夫人,我會盡力保住他,但如果你做了什麼激怒承遠,將來涵兒出事,你後悔莫及時,別怪我今日沒提醒你。”

最後幾句他是邊走邊說的。

秦氏坐在地上,淚眼模糊著他背影,這次卻沒有再追上去。

跟男人相比,更在乎兒子的命。

如果,如果是太子登基,國公府沒有倒,還有人給撐腰,趙沉是不是永遠都不敢回來了?

新帝登基,秦氏知道丈夫出了很大的力,也知道的父親鎮北將軍功不可沒。丈夫投靠新帝理解,爲何父親也要幫敵人?如果父親跟叔父一起合兵輔助太子,事會不會不一樣?父親,知道,太子寵幸妾室害太子妃姐姐難產一兩命,可姐姐已經死了那麼多年,父親怎麼不爲了這個活著的兒好好想想?只要太子登基,國公府便會聖眷更勝,丈夫再不甘心又如何,哪怕是應付,也比如今獨守空房涵兒被人威脅強啊……

蕭瑟寒風中,秦氏捂住臉,嗚嗚哭了起來。

~

竹軒。

阿桔正在蔣嬤嬤綠雲等人的服侍下梳妝打扮,都沒空看自己的新家。

外間傳來小丫鬟喊人的聲音,阿桔從鏡子裡看向門口,就見已經換過一家常袍子的趙沉走了進來。兩人目在鏡子裡匯,男人朝輕輕一笑,阿桔頓時放鬆許多,輕聲問他:“娘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邊都是丫鬟,趙沉沒有湊過去,坐在榻上喝了口茶,悠閒地道:“放心吧,娘那邊一切妥當,今日沒空了,明早我帶你過去看看。馨蘭苑後院搭了兩座花房,裡面養的全是蘭花,你可以看個盡興。”說著將一直負在後的右手到前面,朝晃了晃。

他手裡拿著一朵綠瓣蘭花,笑得很是得意。

好好一朵花被他摘了下來,說不定還是揹著婆母摘的,阿桔睨了他一眼,不再跟他說話,角卻翹了起來。

裝扮完畢,蔣嬤嬤扶著阿桔站了起來,將領到穿鏡前,回頭笑問趙沉:“爺看看,打扮可好?”進了府,從桐灣跟過來的這些老人也都換了稱呼,不再喊爺了。

阿桔起時,趙沉已經站了起來。

今晚阿桔算是新婦初次進門,要給太夫人侯爺敬茶的,因此穿的很是喜慶。上面真紅小襖,底下一襲同繡蘭花的長,雖是冬裝,玲瓏段沒有半點影響,紅著臉站在那裡,真正是閉月花。擡起眼簾向他,水眸波流轉,那彩連烏黑髮髻上的紅寶石金步搖都黯然失

夫妻倆互相凝,蔣嬤嬤悄悄給綠雲等人使個眼,靜靜地退了下去。

男人盯著不說話,阿桔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聲催他:“好了,咱們快點過去吧,別讓人等。”

“好。”趙沉手過去,等將手搭在他手心,他握住,牽著往外走了兩步,忽的將人拉到懷裡,摟著人便吻了下去。

阿桔本能地撐住他膛,也閉上了眼睛。

趙沉並沒有親太久,他只是找不到更好的辦法讓知道到底有多。最後親了親脣,趙沉擡起頭,.臉告訴:“阿桔,你是這世上最的姑娘,娶到你,讓你喜歡上我,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曾經我不甘心住在桐灣,遇到你後,我無比慶幸去了那裡。”

他甜言語隨口就來,偏偏每次都聽得臉紅心跳,阿桔低下頭,擡手握住他腰間的玉佩,了兩下細聲問他:“那要是我不好看呢?”你也喜歡嗎?

這……趙沉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沒有馬上得到回覆,阿桔作一頓,鬆開了他的玉佩。

微微嘟了起來,顯然是不高興了,趙沉笑著握住還沒落下去的手,按在自己口道:“你要是不好看,我可能真的不會注意到你,可你如果只生了這副傾城容貌,子不合我意,我也不會費盡苦心死皮賴臉的非要娶你。”

又坦誠又夸人又自貶,阿桔心頭各種緒掠過,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

趙沉擡起,抵著額頭看眼睛:“別多想,沒有如果,我喜歡你貌,也喜歡你純善,也喜歡你傻,反正就是喜歡你了,旁人即便有一樣勝過你,只要不是你,我就不會多看一眼,懂了嗎?”

阿桔看著他,想點頭,外面忽然傳來蔣嬤嬤的提醒。

便說不出口了,桃花眼裡卻漾起比任何言語都管用的滿足甜

趙沉親親彎起來的角,“走吧,回來再聽你說。”

~

夫妻倆進太夫人的榮壽堂,堂屋裡已經坐滿了人。

聽丫鬟報大爺大來了,衆人不由都朝門口看了過去,等阿桔落後趙沉半步進門檻,閱歷富如太夫人,沉穩肅穆如趙允廷,在看到盛裝打扮的趙家長媳時,都愣了一瞬。

而坐在趙允廷下首的秦氏暗暗攥了帕子,今日的一切痛苦都是趙沉給的,他過得越好,就越礙的眼。

太夫人倒沒有留意阿桔太久,而是著趙沉出了神。太像了,父子倆生的太像了,小時候沒長開時還不是特別明顯,如今的長孫,英氣玉樹臨風,簡直跟他父親當年一個模樣。難得的是,長孫雖然住在鄉下,一出衆氣度卻不輸於任何一家的爺公子,一看就是有本事的。

邊的兩個孫子,一個是庶子,一個還臭未乾,乍然見到拎出去定能博得滿堂彩的長孫,太夫人心頭涌起一自豪,也就出了幾分發自心的笑容,笑著喚道:“承遠,快領著你媳婦到跟前來給祖母瞧瞧,你說你,一狠心在外面住了那麼多年,可把祖母我想壞了。”

趙沉扯了扯角,看看趙允廷對面空著的太師椅,帶著阿桔一起走了過去。

母親的苦有一半來自太夫人,如果國公府暗示結親時太夫人斷然拒絕,國公府未必會對寧家出手,正是兩方里應外合,父親才進退兩難。只是太夫人與秦氏不同,是他名正言順的祖母,本朝重孝,他在外面走倒還好,阿桔住在侯府,鬧僵了於名聲有損,因此不可能徹底不認太夫人。但讓趙沉笑臉相迎他也做不到,太夫人問話他就答,言簡意賅,多餘半字都不說。

太夫人又不傻,明白長孫心裡存著不滿呢,而這不滿肯定都是寧氏挑唆的。想到死而復生的前兒媳婦,太夫人笑容微微冷了下去,目投向阿桔。

阿桔順地給打量,嫺靜妍麗,俏生生似朵花。

太夫人的心沉了下去。

就知道,一個鄉下姑娘,如若不是容貌出衆,怎麼能勾了侯府嫡長子的魂?看著老實的,不定用了什麼狐手段。掃一眼阿桔上的蘭花,太夫人後知後覺這個孫媳婦跟寧氏竟有些神似,越發不喜了。一個兒子栽在寧氏上不夠,難道還得再賠一個大好的長孫?

有心挑刺兩句,看看一旁端坐的兒子,太夫人將準備好的話又咽了下去,笑著誇了阿桔兩句,然後便命丫環準備團,請大爺大敬茶。

先敬太夫人,太夫人沒用早就備好的被大丫鬟收著的翡翠鐲子,而是把自己手上帶了多年請得道高僧開過的沉香佛珠手鍊套到了阿桔手上。不管待不待見孫媳婦,這個長孫是想拉攏的。

趙沉掃了一眼,同阿桔一起道謝後,不地去了趙允廷那邊。給父親磕頭,再到趙允廷對面表示寧氏的空椅前磕頭。夫妻倆叩拜時,一屋子人都默默看著,不管心裡怎麼想,面上並未出異

趙允廷私底下給過好東西了,這次就只給了阿桔兩封封紅,然後代寧氏又送了兒媳婦一整套金玉頭面,裝了滿滿一匣子,珠寶氣。

趙沉悄悄朝妻子眨了下眼睛,一次親,敬三次茶,妻子可是得了不好東西。

接下來便到趙清趙沂了,見過禮,阿桔從錦書錦墨手裡接過準備好的見面禮,給二人。

趙涵跟秦氏坐在一側,都是不用打招呼的。

一圈完畢,趙允廷開了口:“好了,家裡人都見過了,明日承遠你給兩個姨母家裡下帖子,趁年前領著你媳婦去探。”

作者有話要說:說到姨母的問題,佳人家裡那邊就是姑媽舅舅家的孩子喊表兄表妹,姨母家裡的喊姨兄姨妹,或許大家不習慣?可是前面已經這樣了,再改麻煩的,佳人自己寫著也彆扭,暫且就這樣吧,嘿嘿~

謝謝姑娘們的地雷,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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