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桔這一覺睡得很香,醒來已經是晌午了。

閉著眼睛，最先到的是的變化,彷彿一下子卸去了千斤重擔,渾輕鬆，甚至有種太過空而無法馬上適應的覺。

阿桔慢慢想起來了,生了一個兒。

心急地睜開眼睛,對面的大窗都放了下來,屋裡有些暗,纔要扭頭，額頭被人溫地親了一下。阿桔看著頭頂男人明亮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心中的不安在發現趙沉眼裡只有疼惜喜悅之後漸漸散了。對他笑了笑，“今日不用進宮嗎？孩子呢？”

“不用,皇上準我明日再進宮。”說話時趙沉由側躺改跪坐，而阿桔已經看到了放在邊的襁褓。親手繡的大紅襁褓裡，一個小小的娃正甜甜睡著，那麼小，臉上有些皺，乍一看其實是有些醜的，可這是的孩子啊。

阿桔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的兒，小娃頭髮生得，眼眉卻淡淡的，幾乎看不出來，閉著的眼睛有些腫，阿桔仔細瞧了瞧，沒有看見睫。小鼻子翹翹的可，脣呢，的，很薄，微微張開了一條隙。

阿桔看得心都快化了，忍不住手了兒的小臉蛋。

全神貫注看兒，趙沉眼睛就有些不夠用了，一會兒看看妻子一會兒看看兒，兩個都親一口，又撐著胳膊躺了下去，聲跟妻子說話：“早上生的，那會兒我守在外間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形，後來聽翠玉們說，咱們兒哭的時候，東邊一片朝霞紅燦燦的，特別好看。阿桔，這是吉兆，咱們兒以後肯定有福。”

阿桔聽了高興，但也沒有太當真，看著兒道：“哪天.朝霞不紅啊？我也不指有多大福氣，平平安安的就好。”

“會的，我會照顧好，還有你，你們娘倆我一起養。”趙沉低頭去親脣，本想一即退的，可是想到自己在外面等著那會兒，裡面只有產婆岳母鼓勁兒的聲音，連聲疼都沒喊，讓他心飄著不知該往哪放，現在好好地躺在這兒，的脣跟記憶中一樣真實，趙沉便忍不住流連起來。

他輕輕的像春日暖人的微風，阿桔閉著眼睛，上似乎沒有那麼疼了。等男人不捨地離開了，阿桔慢慢睜開眼睛，看著他，心思很快轉到了別，“咱爹孃看過孩子了嗎？他們怎麼說的？”

趙沉笑了，“岳父岳母都說兒跟你剛生下來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娘卻說兒眉像我，還沒長出來呢，都看出來像我了，除了父親，沒人信的話。父親喜歡這個孫的，外面的朝霞他也看到了，不停唸叨孫是富貴命。阿竹嫌咱兒醜，岳母說生下來那會兒更醜，阿竹氣壞了，小九說咱兒哭得比姨母家小姨妹剛出生時哭得要響亮……”

他角帶笑，把睡著時發生的事一一說給聽，事無鉅細。

阿桔能想象那時的場景，自家父母不用說，公爹婆母對一直很好，趙沉說他們喜歡兒，想來是真的喜歡的，至於太夫人，趙沉沒提，阿桔也沒有問。說不清爲什麼，生孩子之前，阿桔還會擔心自己生了兒越發被太夫人厭棄該怎麼辦，現在木已舟，反而放開了，這是的兒，在乎的親人們跟一樣喜歡這個孩子，就知足了。

“阿桔醒了嗎？”簾子後傳來柳氏的聲音。

“娘。”阿桔仰頭應了聲，一邊用眼神示意趙沉快起來。

趙沉無奈地看看，迅速穿鞋下地，沒想外面並非只有岳母一人。柳氏最先進來，後面跟著寧氏蔣嬤嬤還有林重九林竹，幾人分別佔據了阿桔頭頂的左右炕沿，林竹林重九更是直接爬到了炕裡頭，那邊本沒有他容之。

“承遠你守了一天了，快去吃飯吧，吃完再來看你媳婦。”柳氏親手喂阿桔喝粥的時候，寧氏見兒子傻愣在那邊，笑著提醒道。

阿桔剛要接母親遞過來的桂圓紅棗粥，聞言擡眼看去，對上趙沉溫的注視。耳邊響起妹妹一聲嬉笑，阿桔臉上有點發燙，忙垂了眼簾，繼續喝粥。趙沉見胃口還算不錯，徹底放了心，先去外面收拾自己了。

他走後不久，許是屋裡人多話多的緣故，小娃被吵醒了，張就哭，哇哇的哭聲確實中氣十足。阿桔雖然第一次生孩子，弟弟林重九出生時已經懂事了，因此對如何哄小孩子還是練的，沒用母親婆母指點，便低頭哄了起來，見兒沒尿，擡頭笑道：“八是了。”

林竹馬上扭頭攆人：“小九你到外面玩去，大姐要喂咱們外甥了！”

小男子漢林重九漲紅了臉，一聲不吭出去了，逗得一屋子人都笑了。

趙沉很快又折了回來，柳氏等人地把阿桔讓給了他，讓他們一家三口親近。

“剛剛我好像聽到孩子哭了，怎麼回事？”上炕後，趙沉先打量孩子，見兒竟然醒著，一雙烏溜溜的眸子水潤潤的，不自就想逗逗。

阿桔輕聲止住他，“別鬧，剛吃完正要睡覺呢。”

吃.……

趙沉目不由往妻子前溜。阿桔此刻平躺著，上也蓋著被子，可就是覺得趙沉目好像穿過被子直接落到了上，弄得很是不好意思，別開眼不敢與他對視。趙沉也覺得自己這時候想那個不太應該，尷尬地收回視線。

靜謐裡又多了點別的味道，阿桔越來越不自在，主岔開話道：“想好什麼名了嗎？”

趙沉看向已經合上眼睛的兒，稍微收回了心：“父親起了大名，明華，小名讓咱們自己取，阿桔你取吧，我聽你的。你的小名不也是岳母起的嗎，好聽的。”

提到這個阿桔就有點臉熱，可沒覺得自己的名字好聽，況且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什麼好名字，便推給丈夫：“明華這個名字不錯，小名還是你起吧，你讀過的書多。”

趙沉確實想了幾個，在妻子睡著的時候想的，“花邊燦燦丹雛，阿桔，咱們管兒燦燦如何？你這麼好看，咱們兒長大後肯定也是傾城貌。”

“燦燦……”阿桔輕聲唸了一遍，著丈夫的桃花眼裡浮現歡喜，“好聽的啊，就燦燦吧。”說完低頭去看兒。

趙沉卻轉到了妻子另一邊，怕到，他留在外面，只把腦袋探到了被窩裡，一邊往裡裡拱一邊啞聲問：“阿桔，燦燦這麼小，吃的多嗎？兩邊都吃了，還是隻吃了一邊？”擔心了那麼久，終於放鬆下來，難得有半日空閒，他想跟妻子親近親近。

阿桔猜到了他什麼心思，偏現在子弱沒有多力氣攔他，再說也沒想攔，只閉著眼睛縱容他。趙沉擔心自己吃得太多搶了兒的，很快就鑽了出來，一邊替阿桔收拾殘局一邊著道：“終於生下來了，等燦燦過了滿月，我就又可以練兵了，阿桔你好好調養，知道嗎？”

阿桔咬脣不語。是要好好調養，但那是爲了兒，又不是爲了陪他練兵的。

臉紅紅的，趙沉親了又親，慢慢又說起正事來，“阿桔，父親的意思是，燦燦滿月要大辦，洗三就不要太鋪張了，把姨母一家岳父岳母他們請過來坐坐，就咱們自家人熱鬧熱鬧，你說如何？”

這種事阿桔向來聽男人安排的，不過這次倒是好奇了，笑著問：“姨母肯來？”

郭夫人對很好，對趙沉也還可以，對趙允廷就很不待見了，因這層關係，逢年過節郭家請客只請他們夫妻，而趙家請客郭家都不來人的，郭寶珠也只有平時會過來玩，只去馨蘭苑或竹軒。太夫人不止一次跟指責郭寶珠沒有規矩，阿桔左耳進右耳出，權當沒聽到。

趙沉很是慨，擡頭看了看那邊睡著的寶貝兒，笑道：“爲別的事姨母肯定不來，現在有了燦燦，姨母當然來了。正好那日是三十，我們都在家裡，你說燦燦多會選日子，簡直就是故意要讓所有人都來看。”

妻子私底下特別，明面上卻並不願引人注意，兒，估計會比娘更吧？

趙沉親了親自己的這兩個寶貝，大的也好小的也好，無論們喜歡哪種，他都願意哄著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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