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姐姐這兩天要生了，如果周將軍出事，春和姐姐怕是不過這鬼門關，而且于赤也是一大損失，所以殿下派我來了。”

小齊子神沉郁，目里卻都是堅毅。

明蘭若看著他，心復雜地嘆了一聲：“你為了春和做到這樣的地步，知道嗎？”

小齊子淡淡地笑了笑：“我希春和姐姐永遠不知道，因為我不希覺得欠了我什麼，這世上不幸的人太多，我只想是幸福的那一個。”

明蘭若看著他，忽然心中有些酸：“小齊子……”

他總讓想起前生的阿喬。

小齊子清秀的面容卻很平靜：“我不過是個太監，孤家寡人，不能建功立業，死了也沒什麼，可周將軍不一樣，您放心，我一定會拼盡全力救回周將軍。”

周將軍能為春和姐姐掙來誥命，讓姐姐一生幸福。

如果他能換周將軍一條命，他是愿意的。

明蘭若卻忽然抬手——“啪！”拍了一掌在他臉上。

小齊子不問緣由，立刻單膝點地：“明主君恕罪。”

明蘭若冷著臉看他：“這一掌，是我替阿喬打的，你將自己的命看得那麼輕賤，可知道會讓他生氣？”

小齊子一愣：“殿下……”

“你家殿下待你了，讓你這麼一心拜托他？”明蘭若挑眉。

小齊子窒了下：“不，不是的，殿下救我不止一次，待我恩重如山。”

明蘭若扯了下角：“你家殿下是什麼子，如果不在意你心意，你以為他會讓為親信的你回來嗎？他雖喜怒哀無常，卻對邊人極其護短，你這心態，卻把你家殿下置于何？”

阿喬甚至能為星宿們來問要避蠱的香囊。

小齊子垂下泛紅的眼眸，心酸復雜：“是屬下對不住主子爺的信任。”

他拋下殿下和公務，折回來其實是徇了私，可殿下不但允了，還給他點了一支人馬回來。

主子爺縱容了自己，完全是因為他知道放自己不下春和姐姐。

明蘭若看著他，嘆了口氣：“點齊兵馬，還要點時間，你可要去看看春和？”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他們每一個人都有戰死疆場的準備。

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變故，周如故離開的時候也沒有想過會落周羽的陷阱。

小齊子清秀的面容上出一些笑來：“殿下告訴過我一首佛詩——”

他頓了頓：“人間的面，見一面一面，佛不常見，人常見，不棄生死，不離涅槃。”

他垂下清冷的眸子：“春和姐姐看著我折回來，怕是要擔心，所以……不見了，留著回來見吧。”

明蘭若看著他，心里不知為什麼有些酸。

沉聲道：“要好好地回來，你家殿下在京城等不到你，會發脾氣麼，你懂的。”

小齊子笑了笑：“是，大小姐。”

說著他旋離開，走向等著他的黑龍衛。

明蘭若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輕聲呢喃：“人間的面，見一面一面，羊不見面馬見面，佛不常見你常見，不棄生死，不離涅槃。”

那首佛詩是藏地高僧所寫，看見過阿喬抄錄在冊子上。

有些人信佛是因為今生底如此涼薄，愿涅槃之后，再回，能溫暖過一生。

阿喬和小齊子信什麼呢？他們也許什麼都不信。

心莫名地有些酸。

……

一日后

朵寧和小齊子乘著快馬，帶著兩萬鬼麒麟兵日夜兼程趕到了山腳下。

朵寧抬頭在蒙蒙細雨中看著晦暗的山，蹙眉：“這山不算太險，比我苗疆和蜀地差遠了。”

的母親來自百粵，父親卻是蜀地苗人頭領，所以打小既會粵語也會川渝方言。

更見多了山，翻山越嶺是日常。

但是……

“若是無險可據守，那周如故怕是已經沒了。”朵寧眉心擰得更。

小齊子收了單筒遠鏡，冷冽地道：“不，如果周將軍已經沒了，就不會還有那麼多帝軍藏在山中。”

雖然那些人藏得很好，可這西洋單筒鏡下，卻能看見許多人眼看不到的細，暴了帝軍藏子在山間。

朵寧看向小齊子：“你有什麼計劃？”

家圣說了，小齊子腦子好，有什麼要先問問他，再自己腦想想。

小齊子瞇了瞇眼：“我們倉促來救援，很難估算周羽帶了多人。”

“鬼麒麟擅長野戰、夜戰、山地戰，朵寧校尉可點人先去勘查地形，先派一支殺山中，一即退，以游擊戰的方式拉散他們的戰斗力。”

朵寧立刻眼一亮：“打那些狗東西的陣腳，待他們追擊時，帶伏兵圍殺他們！”

小齊子點頭：“沒錯，但是這樣的煙雨天，會不會影響毒煙的發揮？”

鬼起來擅毒，他是知道的。

朵寧詭異嘿嘿一笑：“那你可小看我們苗疆的手段了，別忘了苗疆可是常年潤，雨霧綿綿的地方。”

水汽大，有水汽大的戰法。

小齊子聞言，也勾起角：“那我就等朵寧校尉的消息了，我這邊的都是刺殺戰的高手，我會帶人追著周羽刺殺，讓他無余力指揮！”

朵寧一愣：“可是那樣你的境會很危險。”

敵軍大將，邊肯定也都是重兵相護，一旦主將到攻擊，其余部下肯定拼力回護。

小齊子淡淡地道：“沒關系，你只要專心搜尋周將軍，一定要盡快將他找到和救下來！”

朵寧沉默了一下，小齊子的戰法策略確實是最好的。

點點頭：“你一定要小心，有需要的話，拉響這個煙霧信號筒，我們一定會看見！”

雙方商議定了細節，朵寧帶著人迅速地潛伏進了山。

小齊子領著人，目冷冽地看著山林：“殺，讓咱家會會周羽大將軍。”

此戰不論生死，他都要帶回周將軍，因為——春和姐姐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