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二十一 玄德,你何須自輕呢?
對于這場婚禮,劉備是非常滿意的。
如果是要從滿意之中挑出一點不滿意的出來,恐怕也就是盧植沒能回來參加他的婚禮這一點了。
其實盧植本來也是打算要回涿縣來參加劉備的婚禮,順便一解多年離家的思鄉之苦。
這些年南征北戰勞頓不堪,他也是想著要好好休息一下,在家鄉過一段日子,放松放松。
結果皇帝劉宏那兒貌似有什麼急事需要盧植去辦,就愣是沒有把這個假批給盧植,非要把盧植留在邊幫他辦事,盧植也就沒能功回家。
盧植為此相當憾。
但是沒辦法,他只能托付自家族人把給劉備準備的結婚禮送到,遙祝劉備新婚快樂。
新婚快樂那是肯定的,但是老師沒來撐場子實在是很憾。
不過憾歸憾,能夠娶到韓寧這般的佳人,還附贈一個優質贈品韓小蝶,劉備那一個開心。
新婚燕爾之際,啥也不管不顧了,帶著韓寧和韓小蝶到游玩、烤,還和公孫瓚家的眷一起出游烤,和公孫瓚正式為通家之好,關系上倒是有了進一步的提升。
另外,自己結婚了,劉備也不會苛待跟隨自己很久的小弟們。
他花了一些時間給小弟們說親事,以自己在涿縣和涿郡的地位以及未來的前景,他功幫關羽、張飛、季建和簡雍四人說了親事,對方都是涿縣中等人家,頗有些實力。
程大志剛加集團,且自己早就有妻子,孩子都到了能加有活力的社會團的年齡,所以也用不著劉備煩心。
關羽等四人為此那是相當的開心。
他們在劉備婚之后的一個多月以后也相繼婚,然后也開始走劉備的老路。
他們也開始跟各自的妻子膩在一起炮火連天,直到彈盡糧絕為止,有時候劉備請他們過來吃飯喝酒都推不來,盡顯見忘義之本質。
對此,劉備樂見其。
新婚之后不用過多久,劉備就會被正式舉為孝廉,年就會前往雒接公府復試。
不出問題的話,大約到和三年年底,劉備就會為大漢王朝的一名榮的郎,從此踏上全然不同的人生。
對此,劉備的老丈人韓榮還是有一些話想要囑咐他的。
舉孝廉的政治工作開始之前的某一天,韓榮把劉備夫婦喊到了郡守府,借著他們小夫妻兩回門的由頭拉著劉備吃了一頓飯,喝了一點酒,接著在飯后拉著劉備在郡守府的后院談了一陣子。
“此番為你舉孝廉之后,你去了雒,必然可以通過公府復試為郎觀政,之后……你是否考慮過是進雒的中央朝廷為,還是前往地方為呢?”
劉備跟在韓榮后面,略思考了一會兒。
“若是能留在雒,當以雒為先。”
“哦?為何?雒,那可是公卿遍地走,稍有不慎就會擋了他人的路,從而為他人的眼中釘中刺,這日子可絕對不好過,為何不選擇地方呢?不管是一縣還是一郡,也能得些許自由。”
韓榮笑的看著劉備,似乎對他的回答很興趣。
劉備回以微笑。
“話雖如此,雒乃天下之中,人杰地靈,天子腳下,所能見到的、學到的東西,是在地方無論如何也見不到、學不到的,備年輕,資歷淺,正是需要在雒場跟隨前輩們學一些東西的時候。”
韓榮又往前走了幾步。
“學東西?玄德,某些時候,后來者可是先行者的夢魘,你不怕為他人的眼中釘中刺?”
“以備的出、門第,不足以為公卿高的眼中釘中刺,不過是區區小人罷了。”
“玄德,你何須自輕呢?”
韓榮嘆了口氣,手拍了拍劉備的肩膀,開口道:“你雖然沒有高門大戶的出,但是你有一個為海大儒的老師,你的老師能帶給你的東西,遠超你的想象。
當年我若是有這樣的老師,何至于蹉跎大半生,還只是一個兩千石的邊郡太守呢?你若決定留在雒,郎署后,可由你的老師為你舉薦、運作。
屆時你要麼進尚書臺,做侍郎、令史,積累資歷最后為尚書,要麼進史臺為侍史,積累一些年份,也能做到史臺的高,期間若有很好的功績。
屆時,你的老師會為你運作,基本上會讓你跟著他的步伐亦步亦趨,他做到什麼位置,一定會把你跟著提拔到后面的位置,到最后,若是得到皇帝的賞識,則有為侍中的可能。”
在雒做一般的職位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很正常,想要混出頭來其實不容易。
但是做侍中就不一樣了。
兩漢的侍中和秦代的侍中不同,可以侍從皇帝左右,出宮廷,聽聞朝政,逐漸變為親信貴重之職,雖然階不高,但是職權甚重。
眾所周知,什麼位距離實權皇帝近,什麼位就是親信貴重的位,不管這個職位是否在朝廷中為定職。
而歷朝歷代皇帝都很喜歡用位卑權重的招數創造一些原本不存在的職位和職權,地位低,但是權力大,以此提拔某些人作為自己的權力角來捍衛皇權、制相權。
皇權和相權之爭貫穿整個中國王朝史,二者在歷史長河中此消彼長,而大的趨勢,還是朝著皇權日漸增強而相權日漸衰弱的趨勢走的。
就好比尚書臺原本只是皇帝的書部門,在設立之初還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存在,但時至今日,卻已經為了中央朝廷的決策部門。
整個東漢王朝的中樞權力實質上已經轉移到了尚書臺,三公因此了樣子貨,沒有實際權力,而侍中這個原先只是跑的苦職位現在卻變了親貴之職,只有明日之星才能擔當。
再往后,隋唐之際,侍中甚至一度有了宰相的權勢。
東漢中后期,能在中央朝廷加侍中,就等于是皇帝邊喊得出名號的紅人,一般做到這個地步,就是預備的三公九卿,再往上就是三公九卿的真正高了。
所以韓榮才會如此順從盧植的建議,把自己手上重要的政治資源和劉備做了易。
不單單是因為古文學派的背景,他就是認為盧植在未來有為三公九卿高的潛力,覺得盧植前途無量,跟他打好關系絕對沒有錯。
他作為一個地方系統的員,固然可以在未來為刺史,但是再往上進中央執掌天下權柄,那就是非常困難的事了。
想當初,他何嘗不是因為關系不夠而不能留在中央系統呢?
所以他希通過劉備的關系搭上盧植這輛快車,在未來謀求進中央再發展、煥發事業第二春。
屆時以盧植為臂助,踏上三公九卿高位,真正為大漢王朝的核心統治集團的一員。
劉備對此一清二楚,他知道韓榮的真正目的。
但是他覺得韓榮如果指盧植,未必能功。
還不如指他劉某人。
所以劉備表現得很謙虛。
“侍中距離備未免太遙遠,能在雒擔任郎之后獲得一個職位,備已然心滿意足,不敢奢求太多。”
可是韓榮卻不這樣認為。
“你一介破落宗室出,自與母親織席販履為生,若不敢奢求太多,如何能夠為我的婿?若不敢奢求太多,如何能追隨盧公前往平叛,還不顧救下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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