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遊戲》第24章 關起來的人

死人的是村裏一戶姓王的人家,家裏的老兩口都死了,而且不是自然死亡。這種大事,在偏僻的山村裏可謂是幾十年也遇不到一次,因此引起了全村人的圍觀。餘蘇和封霆就夾雜在看熱鬧的大部隊之中,跟著別人一起去了王家。到了地方,從周圍人的議論聲中,餘蘇大概知道了一些況。王家這老兩口已經是六七十歲的老年人了,常年幹農活的他們非常朗,如果沒病沒災的,再活個十來年都沒問題。可誰也沒想到,他們就這麽突然死了,而且死狀十分淒慘。王家的兒子,三十幾歲的王鐵柱哭嚎著向眾人說了經過。原來今早他沒見到一向早起的爸媽起床,就進屋去他們,誰知道一進去就看到了滿地的,仔細一看,兩個老人都慘死在了床上。他沒詳細說那個慘死是個什麽樣,但好奇的村民們卻自己進屋去看了。餘蘇跟在封霆後,靠著他出來的空隙踮腳往裏看了看,見到那死狀也不由咋舌——那對老人的還躺在床上,看起來好像是直接在床上被殺掉的。他們的腦袋都完全了一團漿糊,甚至已經看不出來是被刀砍的還是錘子砸的了。而他們的卻十分完整,上麵沒有任何一點外傷。鮮了床單和被褥,順著床腳流到地上,滲了泥土地麵之中。一大腥味和大小便的臭味混雜在一起,在餘蘇踮腳去看的時候撲麵而來,熏得差點幹嘔。細看之下才注意到,那兩頭顱都被砸沒了的上,竟然還被潑上了汙穢的大小便。那些東西的來源應該就是房間裏的『尿』桶——現在房間裏的一隻桶已經倒在地上了。在這樣落後的農村裏,茅房還是直接搭在糞坑上的,隻能修在戶外,所以幾乎每家人家裏都常備著『尿』桶,起夜的時候直接在房裏用,白天再倒出去。把人這麽殘忍地殺死都不夠,還潑上了大小便,這得是多大的恨啊?其他人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紛紛指指點點地議論了起來。在一片議論聲中,有人問王鐵柱道:“鐵柱啊,你去報警了嗎?”王鐵柱滿眼通紅地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坐在門檻上靠著門框,半晌才說出話來:“報啥警啊,把人找出來弄死就行了。”那問話的人也點頭,道:“我就是怕你去報警呢,你也知道咱們村的況,最好還是不要跟警察打道是。”王鐵柱抬頭看了他一眼,慢慢點了下頭:“村長,你放心,隻要把那天殺的畜生找出來給我讓我給爸媽報仇,我就肯定不報警。”這話說得還是有點頭腦的,本來他也不敢報警,那他爹媽的死就得靠他自己去找兇手,可現在這話一說出來,倒了村裏所有村民的事了。先前說話的那個中年男人頂著一頭稀疏的頭發,麵『』嚴肅地沉聲說道:“你放心,我為村長,肯定不能不管。”他說著又轉過去,提高音量下其他人的議論聲:“大家都安靜安靜啊,聽我說!”村民們似乎很是聽從這個村長的話,他一開口,那些人就立刻閉了。禿頭村長輕咳了一聲,做出一副國家級領導人發言的模樣,昂頭地大聲說道:“今天這事兒啊,你們也都親眼看見了。老王家老兩口死得這麽慘,咱們可一定不能放過那個殺人犯!你們也別覺得這是老王家自己的事,誰曉得那個殺人犯為什麽殺人?萬一他下次到你們家去殺人可咋整?”原本還在看熱鬧的村民們一聽事關自己,紛紛正『』,終於開始認真起來了。村長繼續往下說道:“早點找到殺人犯,也是對全村人都有好的嘛。大家要是有哪個懷疑的人選,等會兒就直接說出來啊!”說完他又問王鐵柱:“別哭了,人就死在屋裏,好好想一下,你們其他人就都沒聽到點啥靜?”王鐵柱泣了一下,聞言抬起手來抹了一下眼睛,睜著泛紅的雙眼仔細想了想,最後也隻能搖頭:“我沒聽見……”村長皺眉,追問道:“那你媳『婦』兒呢?”王鐵柱愣了一下,手朝最角落的一間房指了指:“怕跑了,一直關在那呢。”“嗨呀,這都啥時候了,還不快點把人弄出來!”另一個看起來脾氣比較急的人一邊說一邊就手去扯王鐵柱起來。王鐵柱被他扯得一個趔趄,腳步略有些虛浮地被對方扯著朝那間屋子走了過去。餘蘇轉頭與封霆對視一眼,礙於周圍人多,沒敢說話。王鐵柱走到門邊,低頭在腰上掏了好幾下,才哆嗦著從子裏扯出一條紅『』繩子來,繩子另一頭則綁著一把鑰匙。父母的死顯然給了他很大的衝擊,他的手不停地抖,好久才把那鑰匙順利進鎖孔,哢噠一聲,擰開了那把鎖。鎖扣在一條鐵鏈上,那鐵鏈又在門把上纏繞了好幾圈,將這道門鎖得格外嚴實,仿佛裏麵藏著什麽貴重的珍寶。餘蘇聽見旁邊有個人在說:“聽說鐵柱買的這人長得賊好看,還是個大學生呢。快往前,我來看看這讀過書的人和我那婆娘有啥不一樣。”餘蘇和封霆也順著其他人往前走了幾步。那間房門推開時,一更加濃烈的糞便臭味就從裏麵鑽了出來,臭得像放了毒氣。其他人一時沒敢再往前,紛紛嫌惡地捂住了鼻子。剛才那人著鼻子悶聲悶氣地說:“大學生不還是這個樣,拉的屎比我婆娘還臭!”那邊,王鐵柱走進了門去,然後從門裏傳來了一道嘶聲大。由於聲音得太大太急,反倒聽不太清在說什麽容了。但就算猜也猜得到應該是“放我出去”。隨即,“啪”的一聲脆響傳出,伴隨著王鐵柱的大罵聲:“給老子閉,不然我割了你的舌頭!”那姑娘沒敢再大,隻嗚嗚地哭泣著。一陣鐵鏈的清脆撞聲之後,王鐵柱拉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走了出來。姑娘蓬頭垢麵,渾裳破破爛爛,幾乎遮不住自己的被一條鐵鏈牢牢地捆著,鐵鏈一端鎖在的脖子上,另一端被王鐵柱

牽在手裏。簡直就像是,在遛狗。的頭發蓬『』骯髒,搭在臉上,『』出來的臉蛋幾乎全是淤青,鼻子下方還有已經幹涸了的鮮角也破了好幾。而那些沒有被遮蓋住的上,也能非常明顯地看到許多傷痕。這是在這裏了多大的罪啊?餘蘇隻是看了一下,就覺得很替心疼。姑娘似乎被外麵這麽多人的陣勢給嚇到了,或許是因為被打怕了,一見到這麽多人在場,就渾發起抖來。那抖的幅度,大到連鐵鏈都開始發出撞的脆響。淚水像斷了線似的不住滾落,瑟瑟發抖的如同一隻孤立無援的小綿羊,被狼群包圍在中央。王鐵柱又手在後腦勺上拍了一下,兇狠地說道:“快說!昨晚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欺負一個小生習慣了,剛才還因爹媽的死而弱無力的男人,轉眼卻能變得如此兇惡。姑娘嚇壞了,一個勁地搖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禿頭村長出來裝好人了,上前幾步扯起自己的袖子朝姑娘臉上抹,『』出一抹自認為很親切的微笑,好聲好氣地問:“你別怕啊,我們就是問你個問題而已,不打你。你好好想想,昨天晚上,你真的什麽靜都沒聽到嗎?”姑娘卻因為他的靠近而抖得更厲害了,沒忍住“哇”的一聲哭出了聲來,聲音無比抖地搖頭道:“沒,沒……沒聽到,放了我,我求求你們了!我,我家裏有錢,你們放了我,我讓我爸媽給你們錢啊!你們要多?一萬,兩萬,五萬好不好?!”在九幾年的農村,一萬塊都不是一筆小數目了。可村民們都不為所,王鐵柱甚至還揮拳朝打了過去,惡狠狠地罵道:“他媽的,你給老子安分點!老子不稀罕你那錢,老子買你回來是生兒子的!”一拳接著一拳揮下去,拳頭砸在姑娘的上,發出一聲聲的悶響。姑娘慘著,卻因鐵鏈在對方手裏而避無可避。餘蘇有些看不下去了,心裏好像噎了點什麽東西似的,非常的不舒服。忍不住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兇手,我們又不是來看你打媳『婦』的。”人群裏麵,那個便宜媽就罵起來了:“有你說話的份兒嗎!給老娘滾回去割豬草!”餘蘇:“……”默默手扯了扯封霆的角。封霆瞥了一眼,不不慢地說道:“媽,殺人犯還沒找到呢,妹妹去割豬草也不安全。”中年『婦』立刻換了張臉:“還是我兒子想得周到啊。”餘蘇暗暗翻了個白眼。封霆看向禿頭村長,說道:“村長,這個殺人犯不簡單,跑到別人家裏殺了兩個人,連腦袋都砸得稀爛了,王叔和他媳『婦』卻一點靜都沒聽到,我們其他人可得小心了啊!”村長連連點頭,對其他人大聲說道:“都聽到了?雷娃子說的對,你們趕的,昨晚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快點說出來啊!”餘蘇沒忍住低聲問封霆:“你在這裏的名字什麽來著?”封霆沉默了片刻:“楊大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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