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將加冕為王》第十二章 救命稻草
準將的營帳比一個小小的「督導副」寬敞許多,超過二十平米的活空間,總算不至於起下床就要出門的地步。
營帳中央擺放著一張小型沙盤,正後方是書桌加餐桌,堆放小山似的信箋已經溢滿桌面,向沙盤蔓延。
被丟棄在角落裏的取暖火盆,劈啪作響卻看不到多煙塵飄散;兩側的牆壁上同時掛著克維王國、南部地區以及雷鳴堡的地圖,明亮的燈在那一張張地圖上映照著昏黃的線。
站在煤油燈下的安森環視一周,然後慢慢停在了書桌后的路德維希上。
雙手抱肩的黑騎士同樣在打量著他,只是面並不怎麼好看。
「你還從容的。」
目不轉睛的路德維希冷冷道:「不怕被槍打死?」
「怕。」安森深吸口氣,和對方四目對視:「但是特地把我到自己的營帳,準將大人該不會就是為了槍斃了我吧?」
「我現在也能讓羅曼把你帶出去,就地決。」
冷哼聲,路德維希話鋒一轉:「但我今天已經打死一個軍了,不能再打死一個。」
「所以安森·赫上尉,你今天很幸運,但不會每天都那麼幸運——你最好趕證明自己的價值,讓我儘快忘記你戰場抗命的罪名!」
「如果是這個,準將大人……」安森聳聳肩:「我覺得我已經證明了。」
「僥倖贏了一仗而已。」冷笑的路德維希向前坐直,起腰:
「告訴我:一個滿編列兵團縱隊展開,長多米?」
「分況——行陣列五百米以上七百米以下,靜止陣列兩百三十米以上兩百六十米以下。」
安森毫不猶豫道。
「那要是橫隊展開呢?」
「兩百米以上,兩百二十米以下。」
「我說的是展開需要的時間。」
「最慢四分鐘,最快一分半。」
……微微蹙眉的路德維希不吭聲了。
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有點蠢,這些問題對一個即將從王家軍事學院畢業的預備軍而言,都是常識。
安森面不改,這種在剛穿越時絕對能瞬間拆穿自己真面目的「冷門」問題,現在已經徹底難不倒他了。
一個問了低級問題的考,和一個抄了學霸答案的替考同時陷沉默,安靜的氣氛顯得略微有些詭異。
安森約能猜到這位準將大人為什麼會找上自己;「前安森」的記憶中關於對方的容不多,但已經足夠讓他判斷眼下的局面了。
安靜了至一分鐘,緩緩抬起的路德維希,用一種異樣的眼看著安森:
「戰爭發的兩個月前,我還只是一個中央行省的陸軍校,炮兵指揮;現在,我了陸軍準將,雷鳴堡第一徵召軍指揮…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知道,因為您父親路德·弗朗茨是克維王國的教會總主教,您是他唯一的親兒子兼繼承人…心默念的安森,試探著開口道:
「嗯…應該是因為您的實力和經驗?您是炮兵指揮出,圍城戰不能沒有炮兵。」
「炮兵?」
臉沉的路德維希角一挑,滿是自嘲的冷笑,凝視著安森:「王家陸軍的人真要選賢任能,就該從西線戰場,派一名打過仗的炮兵長過來指揮。」
「你用不著掩飾,大家心裏都很清楚;派我來,是因為誰也不知道這支帝國軍是怎麼穿過防線,又一舉奪下雷鳴堡的。」
「贏了,皆大歡喜;輸了,沒人會拿我這個總主教的兒子怎樣——所以他們就是準備看我怎麼丟盡面,慘敗到無完的。」
「幾千個只知道打架喝酒的渣滓,居然被不到不到一千的敵人一突襲就拋棄陣地,倉皇逃竄!」咬牙的路德維希,面在煤油燈的亮下顯得十分猙獰:
「如果不是羅曼及時帶領擲彈兵團救援,我這個剛上任不到一周的準將,險些被兵打死!」
「至於我的軍們…你今天也看見了,靠這幫人是絕對奪不下要塞的。」
黑騎士緩緩起,冰冷的目變得決絕而瘋狂:
「我不打算讓那幫準備看笑話的人得逞,我要打贏這一戰;為此,我需要一個指揮。」
「不是那種抱著,只知道排隊槍斃的蠢貨;我需要的是能在戰前準備充分,遇到意外也臨危不,並且有充足勇氣和決心打贏戰爭的…合格的指揮。」
「安森·赫上尉,我想把這個機會給你。」
他話說完,早有預料的安森臉上出了十分恰當的驚訝。
「我、我不明白……」
「答應我,你就是第一步兵團的新團長。」路德維希沉聲道:「後勤問題,全團的資和軍餉由我承擔,不用你掏一個銅板。」
「呃…但我還只是個上尉,而且還沒有從王家軍事學院畢業……」安森低著頭,背著手後退半步。
「上尉?兩個月前我還是校呢…這個好辦。」路德維希直接打斷道:「至於王家軍事學院,我會寫封信寄過去,讓他們準備好你的履歷檔案和畢業證明——恭喜你,赫上尉;運氣好的話,你可能會是學院的第一個中校團長畢業生。」
對,前提是我能活著回去。
看著毫不容拒絕的黑騎士,安森一點也沒有因為對方的話到欣喜。
本質上這場「雷鳴堡圍攻戰」輸贏和自己都毫無關係,他只是個完「實習」,即將完學業參加工作的畢業生;對方的舉則類似不等招聘大會,準備直接獵頭搶人。
安森並不排斥這一點——除非當逃兵,否則自己現在本不可能從這片戰場離開;無論什麼況下,軍的存活率也肯定比一個普通的列兵強。
不過這種被獵頭的好事肯定是有代價的……
「當然,一旦接這份條件你也會得罪不人,這我不瞞你。」路德維希話鋒一轉,背著手從桌後走到桌前,目不斜視的站在安森側:
「克維王國之,秩序教會有朋友也有敵人;投靠了我們,就別指他們還能對你有什麼好臉。」
「但也請你想清楚:一個小貴族出,靠天賦進軍事學院的陸軍上尉,想當上中校乃至將軍需要多長時間?二十年?三十年?」
「幫我打贏這仗,我以我父親的名義向你保證,秩序教會將為你最大的倚靠!」
鏗鏘有力的話語顯得十分的決絕。
安森用餘瞥著側的路德維希,這位準將大人為了贏已經可以不顧一切了,連自己這樣突然冒出來的「救命稻草」,也要竭盡所能的抓住。
雖然這正是自己所希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他是秩序教會總主教的親兒子。
不論「前安森」對自己的業餘興趣保護的有多,想完全不被發現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即便只考慮到這一點,加秩序教會對他也有足夠的吸引力。
還有就是殺害這幅的前主人,致使自己穿越的兇手——考慮到不太可能有人混進戰場,甚至可以如此巧合的在軍隊撤退前夕完兇殺計劃,偽造被敵人殺害或是自殺的假象……
安森有理由相信,這個人絕對就在雷鳴堡徵召軍;甚至就在自己周圍,並且已經知道了自己「死而復生」的報。
要自保,也為了讓對方不敢再輕易手,他需要路德維希背後的教會勢力。
「可以讓我考慮一下嗎?」
「我給你三天時間。」路德維希微微頷首,語氣比之前要和些許:「三天之後,如果你決定接我的建議,那麼……」
「我會帶一份完整的,絕對能攻下雷鳴堡要塞的計劃方案來見您!」
安森鄭重答道。
這個團長,他當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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