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永元年，十一月初，大越以北周庇護刺殺本國使臣乃辱大越爲名調兵二十萬聯合天三十萬大軍攻打北周。

兩國詔令發出後，天下轟。

東晉丞相府，譚軒看完剛收到的消息，回頭看著牆壁上掛著的天下輿圖，眼神深深。

＂謀事在人，事……也在人。＂

……

西涼國師府。

司徒輕塵正陪著夫人柳長歌在花園池塘裡喂錦鯉，聽完侍衛稟報的消息後揮了揮手，道：＂這天下，又要了。＂

柳長歌回頭對他溫婉淺笑，眼神淡淡憂傷。

＂天國發戰爭，南齊定然不會作壁上觀，各國爭鋒，東晉西涼必不能倖免，夫君，你……＂

＂我明白。＂

司徒輕塵溫雅微笑，神嘆然。

＂當年咱們欠了某個人的恩，是時候該還了。＂

柳長歌默默無言。

司徒輕塵攬著的肩，突然輕聲道：＂夫人，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就辭歸去，咱們再不理會這朝堂紛爭江山霸業，可好？＂

柳長歌渾一震，眼神裡亮一閃又有些猶豫。

＂你、真的捨得？＂

司徒輕塵淡淡一笑，珍重的握著的手，眉眼深深真意切。

＂我已得世間瑰寶，再無所求。＂

柳長歌眼神容，＂那你的責任呢？＂

司徒輕塵笑了笑，眼神悠遠而沉澱。

＂當年先帝崩時我答應他輔佐太子登基，如今陛下已到弱冠之齡，我的責任，也是時候拋下了。＂

＂可是陛下對你爲信重。＂柳長歌依舊憂心忡忡，＂你說過，陛下仁厚有餘卻霸氣不足，禮賢下士而優寡斷，若爲盛世之君或可保祖宗基業，可在這世之中，這般不爭不奪，難免爲強國所欺。若你再一走，陛下又耳子，萬一被臣所蒙，那麼……＂

司徒輕塵搖搖頭，眼神通而睿智。

＂陛下勤學卻資質平庸，縱然我傾囊相授也於事無補。如今我在可幫他擋四面楚歌，但這西涼的江山是鄭氏一族的，而非我司徒一族。我爲國師權傾朝野，這些年場傾軋也得罪了不人，再加上陛下信重，更是讓無數人心懷耿介。西涼看似和氣，裡早已生了蛀蟲，以我一己之力，本無法無力迴天。這麼多年我一心扶持陛下，奈何天不遂人願。

有些話爲臣子不可說，但我不得不承認，陛下非可造之才。＂

他目遙遠似星河迢迢，寫滿了蒼涼與無奈。

＂封沉大陸六大國，北周南齊爲首，大越稍弱，是以早早求得南齊庇護。如今看起來我西涼東晉與天國力不相上下，然而天帝鐵手腕政治謀略爲當世人傑，武有睿王鎮邊關，文有邱太傅爲左膀右臂，再加上一個晞貞……更別說這麼多年韜養晦培養的那些新晉人才，假以時日，天必將崛起與南齊北周平起平坐。東晉丞相文武雙全，奈何老皇病弱，太子年，日後登基恐也爲人傀儡。所以東晉和西涼如今看似與世無爭，實則最最危險。＂

柳長歌抿脣不語。

雖出青樓卻也通文學史策，再加上嫁司徒家多年，他從不瞞任何國家大事，又如何不懂得這些政治權謀？

＂這個世天下終將歸一，卻永不可能爲西涼鄭氏所得。＂

司徒輕塵閉了閉眼，＂這麼多年混跡場步步驚心的走過來，我也倦了，也是時候捨棄這一榮耀歸也他鄉。只是先帝對我有知遇之恩，無論如何，我得保陛下命。他日若有英主一統天下，也可保鄭氏一族不滅。＂

柳長歌點點頭。

＂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懂得。＂

司徒輕塵看著，目溫暖而歉疚。

＂只是局勢紊，眼下戰爭一旦發恐無寧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結束。我居高位，就得在其位謀其政，不知多年才能拋卻肩上重擔陪你閒雲野鶴。＂

柳長歌溫婉微笑，靠在他懷裡，道：＂嫁夫隨夫，無論天下局勢如何，無論在什麼樣的位置，高厚祿也好，平明百姓也罷，只要我們一直在一起，其他的就不再重要。＂

司徒輕塵嗯一聲，擁了。

＊＊

初冬時節，有人在鏡湖綠池旁相依相偎，也有人在宮闕深寂寞養傷。其實並不寂寞……

慕容歸看著紗幔外影影綽綽的那些宮，聽著殿外那些腳步聲和私語聲，再看看四周。

寬敞明麗的寢殿，四周避生輝，上好的雲錦縵垂下，風聲帶金鉤鈴瑯作響。厚厚的棉被如綢，殿中檀香繚繞溫暖如春。

輕輕嘆息一聲。

自從在天邊境遇刺被容臻救下帶到南齊皇宮至今已有一個多月。

蘭華倒是神醫妙手，當時傷得那般重，全

上下甚至還有好幾道致命傷，連自己都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不想他竟然功的讓醒了過來。

只不過還是無法下牀。

＂什麼時辰了？＂

睡得太久，聲音還有些沙啞，然而守在外面的宮立即回答。

＂巳時三刻。＂

快到午時了啊。

又要喝藥了。

心中剛劃過這個念頭，就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傳來，獨特的冰蘭香氣傳來，是蘭華……

＂醒了？＂

依舊清冷無波的聲音，沒有半點起伏漣漪。

兩旁宮人垂首恭迎，將窗幔拉開，隨即更深的低下頭，生怕自己眼中驚豔癡迷的目玷污了那人的纖塵不染。

室變得更加安靜，連外殿那些腳步聲都漸漸輕下去幾乎化爲無聲。

慕容歸角扯一抹無奈的淺笑。

男人太了也是禍水啊。

每次蘭華過來，伺候的這些宮們個個都霞暈兩頰得不知所措，連呼吸都刻意的抑，生怕驚擾了那神仙般的人兒。

想，容臻那廝長得也是妖孽禍水，怎不見這些個宮心花怒放？

這麼一想又是一陣恍惚，似乎……他很久沒來了吧？

＂他這段時間很忙，不會過來了。＂

彷彿看穿了的心事，蘭華淡淡開口。

慕容歸也不因心事被拆穿而惱怒，藉著宮的手坐起來，將那苦的藥喝乾淨，儘管這段時間已經習慣，卻還是被那苦味嗆得咳嗽。

＂最近這段時間，外面是不是已經大了？＂

不是笨蛋，自己份特殊，無端端的在他國遇刺，大越肯定不會罷休。淺兮那人也不是善茬，夏侯秧對上那黑心黑肺的人，難保不會吃虧。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蘭華依舊是那副高山仰止的表，＂專心養傷即可。＂

慕容歸看著他，知道這人長著一副明的樣子，實際上單純得很，在他口中套話可比容臻那廝容易多了。

＂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又不放心，日日鬱結，周而復始的不知何時纔會好，這可有違你的初衷。＂

蘭華蹙眉，顯然把這話聽進去了。瞥一眼，這人和兮兒一樣，看起來弱，實際上骨子裡堅毅得很，是不會被輕易打倒的。

＂天轉戰北周，大越聯合出兵，三國之戰已迫在眉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