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便看見前方，夜裡，有太監急匆匆而來，後跟著兩個面無表的男子，步履輕緩，高手中的高手。

楚旭眼神深了深。

那太監已經走到近前，躬行了個禮，才道：“陛下和攝政王已經等候多時，既然敬王已經到了，就隨奴才去勤政殿覲見吧。”

“勤政殿？”

楚旭又是一怔，不應該是宣室殿麼？

這話他沒問，眼神卻更爲幽暗。

那太監一眼瞥到他後黑的人頭，低聲道：“殿下須得繳械兵，這些護衛也不方便宮，還是留在宮外等候吧。”

楚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微笑頷首。

“好。”

太監滿意的點頭，忽然瞳孔一，只聽得咔嚓一聲響，他脖子立即了下去。一生裡最後一眼看見剛纔那含笑點頭的男子漫不經心的收回手，與此同時宮門兩側的侍衛無聲倒下，腥味在鼻息洇開。

砰—

他倒下去。

楚旭面無表的從他的上過，一邊吩咐道：“守住各宮門，一隻蒼蠅也不許飛進來。等大軍一城，讓他們聽我的信號見機行事。無論如何，天亮之前，給我擋住衛軍。”

“是。”

副將躬領命。

楚旭又點了一批人隨行，就這樣了宮。

皇宮很安靜，安靜得有些不同尋常，看起來似乎沒有一點危險，可就是因爲太過安靜，才越發詭異。

衛軍負責皇宮安全，按理說不可能離開皇宮，就算是有叛軍攻城，皇城還有十萬守備軍以及城外十五萬大軍，本用不著衛軍出，那是守護皇宮的最後一批軍事力量。哪怕京城淪陷，衛軍也不可能離開皇宮。

如今衛軍出現在城門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皇宮出事了。

他全真力大開，探測周圍是否有危險，然而一路來到勤政殿，都沒有發現有一一毫的危險。

他心中越發疑，看著勤政殿幾個大字，猶豫半晌，終究走了進去。

殿楚暉龍

袍加，已經等候多時。他側，輕袍緩帶，絕豔無雙的男子懶懶靠在榻上，面有些發白，明黃鮫綃寶羅帳在八寶絞金青鸞桐油燈下那些金般的越發熠熠生輝，襯得他臉也更加明虛白。

看得出，他已經病膏肓，時日無多。

楚旭怔了怔，隨即眸一亮，大步走過去。

“五弟。”

“敬王且止。”

忽然有聲音低低響起，說第一個字的時候還有點微，似乎惶，到後面就漸漸平靜了下來。

楚旭腳步一頓，這纔想起殿中還有一個楚暉。

他擡眸看過去，楚暉一對上他目，瑟了一下，有些怕他。下意識的想看向楚曄，不知怎的轉到一半又生生停住，勉勵維持帝王威嚴。

“朕已連發十二道聖旨命敬王回京，怎的遲到了這麼多天？”

他沒問出宮相迎的衛軍，卻是想給敬王按上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楚旭又看了楚曄一眼，若有所思，然後笑著躬。

“微臣京之時遇見攝政王妃，所以耽擱了行程，還皇上恕罪。”

“攝政王妃？”

楚暉一怔，立即回頭看向楚曄。

這一看忽覺風聲起，有危險靠近，他下意識的後退，猛然一僵，後有人微笑。

“我北周是在馬背上得天下，帝王皇子必得文武雙全德才兼備。微臣若沒記錯，陛下似乎喜文不喜武，還曾被父皇笑稱爲百無一用是書生。”楚旭慢慢從他後走出來，單手負立，臉上在笑，眼神卻毫無笑意。

“微臣很疑，父皇英明一世，怎會傳位於七弟？嗯？微臣征戰在外，不知皇城變故，父皇駕崩母后殉葬，宮宮外竟無一人告知微臣緣由。陛下既榮登大寶，想來應該有父皇詔，不如拿出來給微臣看看以解心中疑。省得這城城外諸位將士們不明真相，誤會了陛下乃是那矯詔篡位之人，鬧出大子就不好了。”

“我沒有矯詔篡位。”

楚暉臉一變居然沒有自稱‘朕’，神驚慌面蒼白，眼瞳滿是恐懼和害怕，此時再也無法維持冷靜，失聲

道：“五哥救我——”

楚旭一怔，隨即豁然變，子急退，直要退到殿外。

大門卻砰的一聲，轟然關閉。

與此同時聽得一直懶洋洋躺著的楚曄漫不經心道：“大哥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呢？”

楚旭被攔在大門口，臉一變再變，而後慢慢回頭，在看見楚曄手中那一方明黃詔書後眼神針尖般的一。

“你……知道了？”

他說第一個字的時候眼神還有淡淡不確定，直至後面三個字，神便已恢復平靜，帶點意外和漠然的譏笑。

楚曄擡眸與他對視，神無波無瀾，幽幽嘆息一聲。

“父皇心培養你多年，甚至將你放到我邊做臥底，我以爲你會沉得住氣，最起碼得等我死後再手。不想，還是如此急功近利。”

他語氣散漫，說到最後，不期然帶著淡淡譏嘲和了悟的漠然。

楚旭，纔是他那個涼薄自私又狠辣無的父皇心中最合格的帝王人選，爲了助他順利登基，不惜犧牲衆多皇子來作爲他的踏腳石。

帝家無，竟至於此。

楚旭臉又是一變，眼神裡浮現森然冷意。

“原來你早就知道。”

楚曄還是那般漫不經心的笑著，眼神幾分憐憫，“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多年苦心，大哥怕是要辜負了。”

“是嗎？”

楚旭忽然一笑，眼神裡亮起詭譎的。

“五弟好像很有自信？”

他眉梢一挑，已經聽見外面大片的廝殺聲響起。

“你以爲，神策軍真的完全歸順你了？你的白軍的確所向披靡，縱然可以抵擋我的三十萬大軍，可這城城外諸多兵力，你以爲當真全都歸你所有？”

他冷笑一聲，眼神冷冽而譏嘲，像是看一個跳樑小醜般看著楚曄。忽然想起了什麼般，笑道：“淺兮是你派人救走的吧？真是沒想到，我那驚才絕豔算無策的五弟，倒真是個癡種子呢。只可惜，你大約等不到來救你了。”

他驀然低喝一聲。

“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