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看到了一座高聳雲的宮殿，周圍雲層環繞，梵花浮，如仙境。

“碧浮宮？”

司月含笑道：“喜歡嗎？”

梵音怔了怔，“這是……”

“這是我爲你建的。”司月目溫，手中紅一閃，一朵奐似火蓮的花在手心閃現，別到發間，襯得一張絕的容越發花照水，水波盈盈。

“人比花，今日我可算親眼看見了。”

梵音臉微紅，眼波暈開如秋水，偏頭看那輝煌華麗的碧浮宮，道：“你什麼時候建的？”

司月笑而不答，道：“你不是喜歡凡間嗎？以後我們就住在這兒，沒有天宮的繁文縟節和拘束規矩。”

梵音又愣了愣，就爲了一句話，所以他瞞著爲建了這座碧浮宮？

其實住哪裡不重要，只要跟你在一起。

話到邊又咽了下去。

微垂著眸子，抿了抿脣，輕聲道：“你說……我們？”

“對，我們。”

司月眼神落下，笑意如水，已然看心中所想。執了的手，道：“忘記我昨天說過的話了？”

梵音不答。

昨天他說回去後向西王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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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卻從來都不敢深探究。

這一切都像是一個夢，一個得讓無法相信卻甘願沉淪的夢。

司月攬過，手指輕的從髮穿過，輕輕道：“阿音，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他語氣溫，卻難得的霸道強勢。

梵音聲如蚊蚋，“我一直以爲你討厭我。”

“我沒討厭你……”司月默了默，微微鬆開，看著的眼睛，臉上帶著幾分戲謔的笑，“其實你說的很對……”他湊近耳邊，語氣低沉而曖昧，“我就是擔心被你迷，所以纔不敢接近。”

梵音一怔，隨即臉通紅，嗔的瞪著他，忍不住辯駁，“我雖爲狐妖，但修行千年從未作惡，哪有你說的那樣狐人？”

司月笑笑，眼神憐。

想到五百年前九幽魔窟裡看見法力耗盡倒在帝昊懷裡的那隻小狐貍和回到天宮後恢復人形的。

的眼睛那樣清澈無垢，像是剛出生的嬰兒，沒有一丁點雜質。

有這樣一雙乾淨剔的眼睛的人，怎麼可能是禍患天宮的妖邪？只是那一瞬間他應道的存在會爲他的劫難，非生非死而是劫。他向來清心寡慾不貪凡塵之歡，對之一字更是避之不及，故而才刻意的疏遠逃離。

然而命運的齒不曾爲他破例，逃了幾百年，終究是逃不過。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日不顧一切的擋在自己面前，滿是的倒在自己懷裡的樣。

那一刻的恐慌心痛讓他瞬間了悟。

很奇妙的覺，卻彷彿與生俱來。

他在剛發現對心的時候，就已無法自拔，所以再也未想過要逃，也無法再離去。

那便如此吧。

既然攪

了他的心，那他也不許置事外獨善其。

這也是在傷勢早已穩定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帶迴天宮的原因。

他非天宮之人，幾百年也難得上天宮一次，怎能就此與兩地分離？他得讓心甘願做他的妻。

現在，是時候了。

他笑著，去眼底意味深長的流，拉過的手。

“走吧，進去看看。”

……

梵音本以爲，天宮已經夠華麗輝煌，卻沒想到，碧浮宮的麗比起天宮來不遑多讓，且更緻細膩，麗得讓驚歎。尤其四周風景奇異，無論山川平原還是滿園春，更或者紅楓如火，雪中寒梅。

一幕幕如畫卷翻飛在眼前，一剎四季風景變幻，得讓人目不暇接。

“世間竟有如此景，我這一千多年都白活了。”

在滿目錦繡繁花裡旋轉，各花瓣自天空落下，灑在裾間，而臉上笑容如芙蕖，眼睛燦爛若星子。

司月看得心中一，走過去，攬過的腰，低頭，吻了下去。

兩相悅，兩心相守本應是最後結局，然而劫，一爲，而爲劫。正如司月避不過之一字，自然也避不過劫之一字。

他帶著梵音迴天宮，本來是打算徵求西王母同意將梵音賜給他爲妃。以他的份地位，再加上與天宮有恩，只不過是想要天宮裡一個小仙，西王母沒理由拒絕。

可偏偏出了這個意外。

帝昊。

當初在九幽魔窟裡被梵音所救視爲好友的帝昊君。

他早已傾心梵音良久，明明有自己的仙山卻總是找藉口往天宮跑，而且每次去天宮必會偶遇梵音，談天說地相甚歡。

西王母看在眼裡，自然知曉自己這個侄兒的心思，只是梵音雖位列仙班不過也只是一個下等仙，且本又是狐妖出，與帝昊並不相配。有心全侄兒一番癡心，所以才藉此圭山窮奇作之機讓梵音助司月神君剷除那兇，立了功剛好升職，到時候賜婚帝昊就門當戶度了。

以司月的能力，要斬殺這樣一隻兇易如反掌，派梵音去不過就是走個過場，本不會有任何危險。

這一點西王母心知肚明，否則以自己侄兒對梵音那個張的樣子，怕是也不會同意讓涉險。饒是如此，西王母也沒讓帝昊知道梵音隨司月下凡一事。自從五百年前梵音初天宮冊封仙位遭到司月的反對之後，帝昊對司月就有些不滿，生怕他會傷害梵音。

正巧帝昊最近有事理，暫時離開了天宮。

天時地利人和都佔滿了，沒道理不好好把握。就算到時帝昊知道了真相，也是爲他好，自然不會怪私自派梵音隨司月去除窮奇一事。

只是千算萬算沒想到梵音真的傷了，而且還傷得不輕，就這樣耽擱了回去的時間。

而此時天宮人人知西王母有意將梵音賜給帝昊君爲妻一事，就算沒正式下令，那也是鐵板釘釘了，無可更改，否則連同整個天宮都將面盡失。

沒想過梵音會反對，梵音子沉靜，也就和帝昊走得

近，以爲這兩人是郎妾意，所以自作主張的決定替他們牽線，甚至連帝昊都不知道的打算。等帝昊好不容易理完事來到天宮的時候，司月和梵音也攜手而歸。

西王母一看到兩人相握的手，笑容立即僵在臉上，四周衆神也漸漸沒了聲音。

帝昊比司月和梵音先一步上天宮，知曉姑姑的打算後，喜悅之餘更多的是焦慮不安。他自是想娶梵音爲妻，但並不願迫梵音。姑姑這樣弄得人盡皆知，若梵音不願嫁給他，豈非損聲譽？而且梵音也會恨他一輩子。

天宮中大部分神仙看因梵音狐妖的出而疏遠，認爲是妖邪禍。他不那麼認爲，他比所有人都先認識梵音，梵音心地純善且對他有救命之恩，與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舒心而快樂，想要永遠和廝守在一起。

梵音對他，似乎並沒有男之，所以他一直默默的喜著，不強求也不給施加力，他經過時間的沉澱洗禮，能夠打梵音。

爲此，不惜等了五百年。

然而此刻，看見梵音和司月相攜而來，眼中毫不掩飾的溫笑意和小兒懷，讓他滿腔話語如鯁在，再也說不出來。

他張了張，只得出的名字。

“小音……”

他眼中莫大的疼痛和悲傷無法掩飾，梵音一眼看過去，便是一陣心驚。若是從前未曾識滋味之時還會懵懂，此刻早已與司月私定終，怎麼不懂他的失落心痛？

想起那日司月提起帝昊的時候眼中的冷漠和約顧忌，想起從前許多次帝昊著言又止的模樣……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釋。

一瞬了悟，一瞬蒼涼。

低下頭，卻沒鬆開司月的手。

明白自己的心，也已經答應要嫁給司月，自然萬萬不能再讓帝昊有任何的誤會和希，否則只會傷他更深。

所以，不能退，更不能因爲帝昊看見和司月在一起而心痛便就此放開司月的手。

“小仙梵音參見……”

話還未說完，西王母便一揮袖。

“不用說了，你此番下凡前因後果我已知曉。”西王母的聲音沒有了從前對的和悅，帶著幾分冷漠和犀利。

“你此次立了大功，今日，我便當著衆神的面擢升你爲上仙，此瑤臺宮，從此你便是一宮之主。”西王母冷淡道：“另外，我賜婚你與帝昊，永結連理……”

梵音猝然擡頭，眼神震驚語氣堅決。

“不可以。”

“不可以。”

“不行。”

三個人同時開口。

前兩個是梵音和帝昊，最後一個是司月。平靜而強勢，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和霸道。

衆神面面相覷。

西王母臉沉，眼神有些霾。

縱然已經猜到結果，帝昊還是因梵音那毫不猶豫的三個字而心痛，他偏過頭，卻是躬對西王母道：“姑姑，我與小音只是知己良友，並非良緣，還姑姑收回命。”

“胡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