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活在一千年前》第8章 殺不殺

腰間疼痛襲來。

就像是腰子被噶的劇痛

土炕上,又響起了‘斯哈’的痛聲。

被攔腰斬斷的滋味并不好,但宗主大人這次似乎減輕了力道,疼痛并不深刻,也并未對他造什麼實質創傷。

江河想的不錯。

他們兩人已了利益共同,江秋皙需要自己,便不會輕易殺死自己。

哪怕自己在作死邊緣徘徊,也都要衡量三分。

但江河心不在此。

他扶著自己的腰,誒呦誒呦地爬起來,緩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喃喃道:“確實完。”

那寬大法袍下乍現的白,勾走了江河的全部目

“也不知哪個天才想出來的。”

可想著想著,江河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完了,那觀想功法忘了提前記憶!”

想起正事的江河大不好,就要再倒頭睡去。

可閉眼之際,腦海中卻兀地閃現一幅描述不清的畫卷。

那畫卷無形無,在江河的腦海中又好像構了萬

說不清,也道不明。

但江河有一種覺,只需觀想此功,自己便真的有可能掌握這無名功法,而無任何門檻。

“呼……還好作死沒忘了正事。”

江河總算是松了口氣。

同時,他又盤坐在床,闔上雙眼,起自己丹田靈臺的蹤跡。

那稀薄的氣正徘徊于靈臺之中,組了兩層階梯。

人、地、天、靈、仙,此為靈臺五境。

每境之中,又分有九級階梯。

江河正位于人境第二階梯,故稱作‘人二境’。

而今第二層階梯氣近乎滿盈,寓意著距離‘人三境’不算太遠。

只可惜,江河已經做出了決定,注定要與人三境暫時分別了。

當斷不斷,必

又想離桎梏,又不愿散功跌境,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修行也好,散功也罷,都只是活命的工罷了。

所謂有舍才有得,這方面江河看的很開。

“只是,散功后,還會有新的問題產生啊……”

江河的眉宇始終不曾舒展,因為他不得不面臨一個極有可能發生的事實——

自己若將修為散盡,青玄子大概率能察覺到。

如果自己轉修他法,待明日早課之時,自己當如何與師父解釋靈氣盡失之事?

宗主大人推薦自己散功,便說明自己轉修這無名功法,青玄子不會輕易發覺。

畢竟怎麼也是將要飛升之人,這方面自己無需懷疑。

但轉修功法看不出來,靈氣盡失應該是很明顯的。

他倒是想了好幾個理由,但都不穩妥。

生怕自己于青玄子無用后,淪為青玄子的廢棋。

那自己便沒有了生還之機。

“最好的辦法,還是一夜之間重歸‘人二境’,可這實在天方夜譚。”

人二境是原主耗費一年時間才苦修得來,縱使自己無需‘塑造’階梯,只需將靈氣的數量堆積到靈臺第二層即可。

但人力修行的速度,還是太過緩慢。

他需要更快的方法。

思索之際,江河忽然回想起方才江秋皙對他說過的話——

好似抓住了某個關鍵契機,江河猛地抬起頭,看向窗外另一屋舍的神,變得更加深邃……

“修行最快的方法,便是殺人。”

他喃喃道。

傍晚的夕照在隔壁簡陋的屋檐上,甚至還有幾分微塵了進去。

孫二才的屋舍很安靜,也不知是在修行,還是尚在外勤打雜沒回來。

“孫二才與我同時觀,修為只比我遜一籌。人二境也并未有多麼超凡俗,凡人與其相爭,素質好點未必會落于下風。”

江河盯著窗外,卻已經在思考雙方實力上的差距,

“而且他是個閹人,行上多有不便,力量也遠不如我,更未修行什麼法。哪怕我修為盡失,準備充分的況下也未必沒有機會……”

江河修行的無名功法,可汲取世間萬種靈氣。

而這世間,殺人便是最快的修行方法。

萬靈皆可,便也證明萬皆可殺。

若非知曉其中蘊含的是‘混沌’之氣,江河甚至覺得,將此功看作邪功也未嘗不可。

可江河若想活命,便急需靈氣——

那自己是否要冒著與孫二才相拼的風險,去試上一試?

又或者說……

殺,還是不殺?

孫二才與自己關系算不上和睦,修為尚淺。

離得又近,不會驚擾到其他人。

不便,相比其他人應當最能輕松拿下。

自己又急需相應靈氣的填充……

可真要講,孫二才與自己的關系雖說欠佳,但并非什麼生死之敵。

他雖然欠,總是爭強好勝博取存在,但真要說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行,倒也沒有。

更何況是個閹人,作為男人,江河甚至還有點同他的遭遇。

而且讓上輩子最大的殺孽充其量只是拍死幾只蚊子的江河,就這麼毫無負罪的殺死一個每日見面的同門,也太過癡人說夢。

江河的意識形態,終究還未徹底扭轉過來。

但這都不能為江河的決定項。

上輩子死的不說凄慘,但可以說是毫無邏輯的江河,曾親經歷過將死之際的絕

這一世,他只想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不殺你我就會死的話,我也沒必要為了你而放棄生命。

江河有過猶豫,但并不算久。

“二才啊。”他輕輕嘆了口氣,像是在說服自己,“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雖然孫二才的死可能會引起青玄子的懷疑,但自己只要對青玄子還有用的話,在已經死了一個‘鼎爐’的前提下,勢必不可能對自己再下殺手。

自己便還會有息的時間。

江河自己的雙拳,已下定了決心。

想要離青玄子的束縛,這被設下陷阱的功法便一定不能再練。

可想要重修后不被懷疑,便勢必要奪取他人靈氣。

一切,都是為了活命。

“那便,散功吧。”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江河用力起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暫且放下一切憂心雜

他盤坐在床,運轉所學功法,牽起自己的靈臺。

氣自他靈臺之中開始向外泄,簡陋的屋舍里霎時間彌漫起稀薄的腥味。

江河盡可能地放慢速度,不愿讓散功的靜驚擾到別人,直到遠方的鐘聲又一次延綿,他才虛般地睜開眼睛。

夢之時還是傍晚,靈氣散盡,竟是到了深夜。

但江河也因此得知了個好消息:

“青玄子沒辦法時時觀察我的舉。”

原本他還有些擔心,師父會發現自己在屋舍中散功,從而在這個過程中找上門來。

但現下看來,對方并不如事先所料想一般,在房間里安裝了個攝像頭,能觀察自己的一舉一

這是莫大的好消息,至能讓江河不必時時謹慎防備。

想通后,江河起散功后,自己的變化。

變得更為糙,機能也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削弱。

但總不打,他還年輕,哪怕跌境,所到的差異也不算大。

不愿再耽擱時間,他轉而又觀想起那無形的畫卷,想從中一窺天地奧妙。

那畫卷轟然展開,縷流劃過眼前,又興起萬般變化,于他眼前繁衍生息。

江河如置一片虛無之中,除了眼前之景,便再也不到其他。

他起先看到一只遨游天際的大鳥,它揮舞著參天的翅膀,在無邊的藍海上掀起滔天的巨浪。

接著是一棵穹天巨樹,它傲立在東升的旭日下,連璀璨的都無法穿它的庇蔭。

還有一條枯骨般的游龍,空的瞳孔燃燒起蒼白的怒焰,吞吐出的云霧都散發著腐臭。

萬般靈在他眼前一閃而過,江河便如看到了萬

隨后,他又看到了一座恢弘的宮殿,看著有人在那宮殿上搭起了第一片金玉磚瓦,鳥雀都在屋檐上歌唱。

接著宮殿漸漸有了人聲,歡笑的嬪妃陪著臃腫的皇帝,正躺在酒池林里玩鬧取樂。

但戰火忽而四起,硝煙彌漫了整個宮城,一場大火將一切都付之一炬。

可一場雨襲過,雨后初晴的廢墟上,焦土又長出了新芽,廢墟又拔起新生的國度。

這是世間的興衰。

興衰,是永恒不變的道理。

游離在萬興衰之間的江河,漸漸到自己的靈臺產生了些許異

原本那靈臺尚有浮現,而今看來,已經變得明不清。

若非仔細尋找,江河都要以為自己的靈臺消失了。

但倘若回味曾經所修行的氣,那明的靈臺又因此而染上些許鮮紅,像極了江河先前的靈臺。

“這便是能包攬萬般靈氣的靈臺麼……”

換去功法后,江河發現,不單單是靈臺發生了改變,就連自己的五都有了莫大的提升。

尤其是雙眼。

倘若江河把目專注地放在一件事上,他便能看出其中所蘊含地彩,從而分辨出那是怎樣的一種屬

便如下的土炕,其中蘊含的靈氣雖然稀薄,但也有微弱土黃在眼前游離。

除此之外,他好像還能分辨出哪的靈氣最為濃郁。

就好比隔壁孫二才的屋舍,這小子如今還在苦修之中,屋舍的靈氣要比自己這邊濃郁許多,能看出紅的在房中游弋。

“他修的什麼功法,怎麼看起來跟我修習的不一樣……”

雖同樣是氣,但孫二才那邊顯然更為一些,與江河所修的剛之還有些許不同。

難不是因材施教?

想著孫二才畢竟也是廠子里跑出來的,江河也便能理解了。

但他的心并沒有因此而開心。

而今徹底散功,便是把自己到了死胡同里。

江河短暫適應過的變化后,便開始在屋舍里翻箱倒柜,試圖去找有沒有能充當武件。

他找到了一捆麻繩。

雖無法立即使人致命,但也聊勝于無。

事先打好一個結扣,以便自己能最快地套住對方的脖子施以絞刑,江河懷著沉重的心推開了房門。

四周格外寂靜,連鳥雀之聲也難以捕捉。

山間稀薄的霧氣吹拂著江河的面頰,饒是晚春時節,也冷地格外瘆人。

皎潔的月揮灑在青石地板上,襯托著江河的影子愈發深邃。

江河輕輕邁起了步子,不讓鞋靴踏在地上發出丁點聲響。

影子隨步伐而顯得細長,卻在將將抵達孫二才房門前時停止。

江河拉開繩索,靠在孫二才的房門旁。

接下來,只需敲響孫二才的房門,待他開門出來觀時,將麻繩套在他的脖頸上,用力一拉即可——

江河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了。

周圍太過安靜了。

靜的他只能聽到自己莽撞的心聲。

沒關系,第一次殺人,業務不練也有可原。

待會兒哪怕出現變故,也一定要時刻冷靜才是。

江河先在心中預演著接下來的行,并順帶思索殺人之后,該如何拋尸這個問題。

當一切想了個遍后,江河終于舉起有些抖的手,要敲響簡陋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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