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活在一千年前》第27章 他不睡覺的嗎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江河的生活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由于他已不再如尋常弟子一般,需要固定早課,他幾乎是日夜顛倒了起來——

一覺醒來剛好便是傍晚時分,晚上用過餐后便匆匆回到偏殿中吞吐靈氣,深夜便細心研究煉藥等諸多事宜。

顧青山的傷勢見好,能夠睡后,本不愿與江河相同時間作息。

奈何夜里江河炸爐的聲音太過響亮,以至于半夜被吵得本睡不著,無奈之下只得與江河的作息調至一致。

這期間,青玄子只偶爾來看過一兩次,有的時候顧青山都要忘記這慈眉善目的老道人了。

而孫二才也時常在晚餐的時候,來找江河聊天打屁。

孫二才也算是幫助自己找到‘監控’真相的幫手之一,江河對他的態度雖不熱切,但也不再冷面以對。

想來是態度的變化,讓孫二才覺得有戲,說的話也就多了起來。

無非是吹噓吹噓曾經在宮里的見聞,又講講這兩日修行的心得。

江河見對方眉飛舞地大談鯉國皇宮的榮華街景,大多是一笑回之。

他要是真想知道大鯉皇宮是個怎樣的地方,旁有個國公之,找問不比從小廠子里出來的孫二才更合適麼?

但孫二才起勁的,想來是真把江河當個談心的對象了。

可聽著對方每天都匯報自己修為更進一步,江河只覺得他是在給自己死亡倒計時。

這種詭異的……

至于自己的修為……

說實話,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結底,后山修行短期是沒法去想了,畢竟知道青玄子時時關注著一眾弟子的位置,江河本不可能時常往后山跑。

在沒有濃郁靈氣加持的當下,想重歸人三境,估計也只能按部就班修行個一年時間了。

而江秋皙,他也有好多天沒見過了。

興許是宗主大人日理萬機吧,江河總想尋求一下大佬的幫助,奈何對方來去無蹤的,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宗主大人,難道不睡覺嗎?”

從先前的猜測來看,無論是在修行還是睡眠,只要是‘定’這種失去意識地狀態,兩人應該都遇得到才對啊。

難不先前的匯只是一時的?

越千年的聯系,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現下已經這麼突兀地斷掉了?

無奈之下,江河只能繼續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按計劃生活。

……

可江河不知道的是,在遙遠的一千年前,某位深居淺出的宗主大人,有著近乎相同的疑

江秋皙一如往常的,自凌晨時分清醒過來,中吐地,亦是一如往常般的低語:

“這個登徒子,難道都不睡覺的嗎?”

這幾日以來,不到凌晨睡,亦在清晨兀自醒來,卻沒有一日與那夢里的小道士撞見,這讓

究竟是那連接千年時的空間消失了,還是這件事本就不存在?

為何出關多日以來,竟是沒有一次能與之會面?

前幾日出關之后,特意差遣門中弟子打聽,劍山外,是否藏匿著一座名為‘青玄觀’的道觀,但并未得到什麼確切的結果。

這周遭并沒有一個江河的小道士,更不存在什麼道觀。

劍山位于生靈洲東北,再向東北去便是無邊的碧海,在這樣一個簡單明了的地方里,想找到一人煙并不困難,正如劍山的不遠立著數個彈丸小國一樣——

但找到的前提是,它得存在。

“你所說的,到底有幾分真假……”

江秋皙不再去多想,只緩緩走出了府。

雖然沒能再遇到那個看似懂得不道理的小道士,卻并不能影響江秋皙的心

說到底,如果那‘江河’并不存在,于自己而言還是好事。

畢竟也不用再擔心,那未知的死亡會在哪一天降臨。

府的石門隨形湊近,兀自打開,江秋皙又看到那數十年如一日的景

府之外,晨曦四,映照著山下繚繞的云霧。似是雨后初晴,濃霧上淺淺架起了一道蜿蜒的虹橋。

那濃厚流轉的云霧時時涌,好似是有遠古巨在這巍峨的山岳下吞吐呼吸。

鳥雀之聲偶有掠過,卻尤為嫌,想來是尋常鳥雀難以登上這巍峨的高山。

江秋皙呼吸著鼻尖清晨的朝,蓮足輕輕點于虛空,一柄細長飛劍自袖間飛出,懸浮在了地足下。

飛劍在晨曦下閃爍陣陣寒芒,劍也被照地剔

緩緩踏上這纖細飛劍,整個倩影隨著飛劍一同化為流,消失在了這高聳的山間。

游弋于群山之中,時時能瞧見劍宗圈養的仙鶴,于天際中翱翔。

尚有早起的弟子刻苦修行,在屋舍之外勤加練劍,以在這偌大的劍宗里搏得出頭之位。

他重復的揮劍,汗水似乎浸了他整個衫,但他毫不敢懈怠,生地揮著劍經上模板的劍招,仿佛這樣便能悟其中的道理一般。

“天賦一般。”

江秋皙并沒有什麼共,只隨意一瞥,簡單評價了一句,便收回了目

眼下那勤刻苦、揮灑汗水的影,似乎不曾是自己的人生。

出生時口含皙白劍玉,便時常被鄉里人稱是劍仙下凡,才懂事不久,就被師父帶上了劍山修行。

是師門最為年的弟子,排名第七。

當時劍宗破敗,劍道凋敝,整個宗門上下也只有七名弟子。

在外人眼中那艱苦困難的修行,在看來,卻從不是什麼難事。

他人眼中極為晦難懂的劍招,于江秋皙而言看一眼便能學會。

他人看來難懂生的道理,也能在頃刻間領悟。

師父告訴,這是天賦的差距。

是劍心通明。

天賦,便是這世間最殘酷、也最沉重的真相。

也許那些清晨起早,刻苦練劍的弟子,終其一生達到的高度,也不過是江秋皙現下境界的十分之一。

擇日飛升,于大多數人而言,都不過是癡心妄想。

兩百歲夠本,五百歲不虧,一千歲賺,才是大多數人眼中的修仙。

但這些又與自己有何干系呢?

江秋皙搖了搖頭。

自打一個人出生起,他們的高度便已有上天決定,自己無需關心他人過得如何,只需考慮自己的未來便好。

思索間,已然飛群山峻嶺中,那最為恢弘的大殿。

大殿極為冷清,平日里除了自己之外向來也只有幾個人,江秋皙覺得多有些浪費,但一個宗門總歸要有個門面。

坐在大殿中那至高的寶位上,江秋皙有些不自在。

這寶座由昂貴的玄天寒玉筑,此玉凄寒刺骨,坐在上面雖有了‘面子’,卻不得不承認下稍冷。

又不得不坐。

畢竟是一宗之主,每日總是要出時間來,理宗門的大小事宜的——

這也是另外六個師兄師姐們,愿意把這宗主之位拱手讓人的原因。

說到底,大家修行圖謀的不過是長生登仙,哪里有時間理這些雜七雜八的事

著宗門偌大的資源,而不履行任何責任才是正道理好麼?

至于師妹——

你畢竟是劍心通明,天資卓越,又了劍宗之中的修為最高者,理應擔當此番大任嘛!

這才是為劍宗新任宗主的真相。

而今師父瀕臨飛升,已榮升太上長老,前往劍山深閉關等待天劫到來,諸位師兄師姐又無心任職,也就只有來接手大任。

當然也不愿意,但于于理也推辭不掉,便只能將就履行宗主職責了。

“今天發生什麼事了麼?”

問向站在大殿正中的兩位執事弟子,平淡道。

原本已在大殿之中等候多時的執事弟子見到宗主大人已然落座,連忙匯報起今日的要之事。

其中一人率先道:“宗主,前兩日窺您的賊子于昨夜被門中弟子發現,如今已押葬劍崖中聽候發落。”

江秋皙原本清冷的眉眼,驟然染上一抹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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