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本是魔》第4章 錦繡道途
第4章 錦繡道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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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蔦在細雨中慢慢踱回自己在城南的住所,早已不是當初父親走前的大宅院,而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小院子,曾經的財富都被他填進了修行這個巨坑裡,還沒有多回報。
對像他這樣家庭環境下長大的人,年的回憶其實乏善可陳,枯燥繁多的律條就是伴隨他一路長的唯一,而不是像其他孩子那樣有大把的時間去玩耍,哪怕是讀書,也是琴棋書畫,諸子百家。
所以,他的格其實是有些偏執的,在律法教育環境下長大的人,這也是必然的結果。
沒有朋友,就連父親一輩子結的那些人脈都被他得罪得一乾二淨,被稱爲一條養不的白眼狼。
都說偏執的人更容易功,而他卻在失敗的泥潭裡越陷越深。
家裡除了他,就只有一個老僕,孫伯;不是他養不起更多的僕人,而是沒人願意跟他這樣的東家,出去買個菜都要招人白眼,敬而遠之,甚至被人冷拳侍候,普通人誰堅持得下來?
孫伯是跟著父親的老人,沉默寡言;但就算是再老實,對今日府衙發生的一切還是有所耳聞,都不用他去打聽,門前燃放未盡的煙花炮仗就說明了一切。
“爺……”
候蔦擺了擺手,“候家完了,再無懸念;孫伯,賬上還有多銀子?”
孫伯聲道:“爺,您就低一次頭,老爺生前有那麼多的朋友,總有網開一面的機會……”
候蔦苦笑,“他們正是踩我踩得最狠的那一批人!何必自取其辱?老候家丟不起這個人!”
孫伯拉住他的袖子,苦口婆心,“要麼,爺跑吧!去其它的城市,其它的國家,憑爺的本事還能沒個前程?最要的是開花繁枝,得給候家留下一紛骨啊。”
候蔦態度很堅決,抓住孫伯的手,“孫伯,跑不掉的,你聽說過這世間有誰能逃道門的追蹤麼?別說其它國度,就是這扶風城我都出不去,再被抓住沒的讓人笑話。
時間不多了,孫伯休要婆婆媽媽,抓理正事纔是。”
孫伯老淚瓢潑,他侍候了老主人一輩子,現在跟著爺沒過幾年就淪落到這種地步,實在是無法想象這位爺是怎麼把自己搞到現在這步田地的?
但有一點,老爺和爺都是一個脾氣,說一不二,決定了的事再無更改,他一個沒什麼見識的老僕又能做些什麼?
“……家中賬上還有六百多兩銀子,這是活錢,還有些件什麼的……”
候蔦點點頭,他已經用不上了,“拿二百兩給寬街細巷的花大姐送過去,就算是謝這些年的幫襯;其它的孫伯你就留著養老,也包括這所房子。
想來我走後也不會有人再追著不放,孫伯你如果實在不了擾,那就賣了房子回鄉下去吧。”
寬街細巷的花大姐,嗯,是個寡婦;能幫什麼忙其實明眼人也都知道;對候蔦來說,娶親沒人願意把兒嫁給他,去煙花之地又不合律法,於是就只能折衷……
孫伯有點遲疑,“爺,那花大姐前年誕下一子……”
候蔦轉向書房走去,“那不是我的……就按我說的辦,去做吧。”
花大姐除了安他,其實還安了其他人,對一個外家來說,像他這樣脾氣的人太過無聊,實在是毫無樂趣可言,對此,他心知肚明。
他的人際關係很簡單,孤零零一個,大概也是所有酷吏的最終歸宿。
走進書房,書架上除了滿滿一壁的安和律法外,唯一的異類就是些有關修行的書籍,當然,也沒什麼特別的珍藏,以他的資質就連這些大陸貨都練不明白,更遑論其它高深的道學。
在書案前坐下,回顧一生,心有些黯淡,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現在這樣結果的原罪,自以爲踏道途就能大展抱負,其實道門和凡俗場一樣,你有什麼樣的地位實力纔能有什麼樣的作爲,哪能只憑理想?
書案上端端正正的擺放著一本書籍-大道概略;這本書他這些年下來已經翻閱過無數次,恐怕以後也不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錦繡大陸的人類修行之道,開始於千五百年前,靈機開始復甦那一刻;所以就有了現在的錦繡歷1453年的說法,但在各個國度,人們還是更習慣於用當今皇朝的年號,比如在安和國,現在就是安合元昊十三年,元昊帝登基十三年的意思。
靈機既現,人類隨即開始了修真時代,這是一個分水嶺,整個大陸和之前的錦繡就有了本質的區別,經過千餘年的變遷,逐漸形了現在這樣大陸格局,獨屬於錦繡大陸的修行世界。
太高深的東西他不明白,也沒必要去搞明白,他現在的實力也未必能理解那麼多;對他來說,踏道途後接下來的幾步纔是最重要的,而不是好高騖遠。
脈,引氣,培元,辟穀,連橋,通玄……就是在他認知範圍之的修行層次,再往上還有,就不是他能知曉,作爲一名實際並未真正進道門,只是機緣巧合脈功的小野修,說他是道門弟子有些高估了他。
他現在就於最基本的脈門階段,而巡風使衝靈卻是達到連橋境的高人,距離通玄便只一步之遙,而通玄這個境界對修道之人十分的重要,因爲能飛了!
是一個分水嶺。
一般像他這樣非系出來的修行人,如果有機會踏脈境,一般都會在鞏固之後尋求加真正道門的機會;他也不是沒嘗試過,可惜,人家不收他,因爲他的資質垃圾。
這對一個乍道途,充滿雄心壯志的年輕人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侮辱,於是乎,候家本來還算厚的家資在短短兩年被揮霍一空,候父這份在凡人眼中還算不菲的家當放在修行界中什麼都不是。
候蔦也終於明白了人家道門看不起他是有原因的,並不是有意針對;事實上,像他這樣誤打誤撞邁道途的人中,十之八九都是這樣一個結果。
於是,世間了一個苦修,卻多了一個酷吏。
逢人休問道,失意已忘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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