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太有些耀眼。

暖洋洋的過高大的玻璃窗，在教室中投下一片暈開的白斑。這些斑隨著清風拂過窗戶而微微抖，好像一塊塊明的果凍，令人垂涎。

老姚抓著一個黑乎乎的煙斗，倚靠在窗口。淡藍的煙霧在下扭曲繚繞，他那油亮的大背頭在裊裊的煙霧中若若現。

他斜對講臺，耷拉著眼皮，原本就很小的眼睛幾乎瞇了一條，讓人覺他在打盹。

當然，這是一種錯覺。

每位新生自我介紹完畢后，老姚都會磕磕煙斗，翻著花名冊，點出下一個上臺的人名。

他是按高考績的名字。

這點很容易判斷。

在前幾位新生的引導下，後來的新人都會在自我介紹的末尾加上自己的高考績。

這些績好像一張張不同的名片，被一雙雙審視的目接到，收好，塞進錢包不同的夾層里。

鄭清拄著腦袋，目無焦距的看著講臺，手指捻著灰布袋的袋口。

蔣玉會不會在下課後給自己丟來決鬥的申請書？

要不要鈴聲響后撒就跑？

他的腦漿在咕嘟咕嘟冒著泡。

與生打架，說出去會被人笑死。

打贏了，沒什麼可炫耀的，甚至會被人鄙視；打輸了，鄭清相信很多人都不吝送自己一塊豆腐。

也許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暗的指著，小聲議論：

看，那個男生跟生打架！

鄭清臉，長嘆息。

這種打贏打輸都會賠本的買賣，只有傻子才會幹。

他把目轉向第一排那道頎長的背影上，思索著有沒有比較優雅的棄權方式。

蔣玉端坐在座位上，一頭烏黑的長發順的垂落在後。側著臉，出俏的鼻子與淡紅的，還有一小段潔白如玉的脖頸。

長得倒是標緻，為什麼脾氣會那麼暴躁呢。

鄭清出神的看著那個背影。

的高考績是475，只比自己低五分而已。新生的第三名，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教室里響起一陣鬨笑，將正在走神的窺者驚醒。

他慌的抬起頭。

原來有個新生過於張，上臺時一路順拐，引起全班的笑。

不遠，蕭笑狐疑的看了鄭清一眼。

鄭清咽了一口唾沫，眨著眼，小聲問道：「怎麼還沒到你？」

蕭笑指指耳朵，表示沒有聽清。

他坐在排座的最里側，鄭清坐在最外側，兩人之間有四五個空位。

「咳咳。」講臺上傳來老姚輕輕的咳嗽聲。

鄭清連忙坐直子。

老姚的臉藏在盤旋的淡藍煙霧中，看不清表。只能約看到他的角出的一笑意，還有隨著腦袋晃，微微抖的煙斗。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鄭清看著講臺上那個名段肖劍的乾瘦男生，腦子飛快的轉起來。

已經有十幾名新生在上面做過自我介紹了，但老姚一直沒有過蕭笑的名字。按照鄭清對這個活字典的揣測，他的巫師高考分數不應該這麼低。

在蕭笑否認之前，鄭清一直認為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第一名的公費生。

一個小東西頂了頂他的胳膊，打斷他的猜測。

鄭清抬了抬眉。

是只紙烏。

背上還可以清晰的看到筆記本紙張深灰的橫線與註腳。

紙烏了脖子，緩緩的翻了個，出平的肚皮。上面用筆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鄭清忍著笑意，瞟了一眼蕭笑。

西瓜頭男生扶了扶眼鏡，正襟危坐，神鄭重的看著講臺。

「你高考分數多？」

鄭清拆了那隻紙烏，在上面寫上自己的問題后，猶豫了一下。

他不會摺紙烏。

但會折青蛙。

幾秒鐘后，一隻紙青蛙晃晃悠悠順著課桌爬向蕭笑，爬行的作與那隻紙烏如出一轍。

很快紙烏又重新爬回鄭清眼前。

「0。」

鄭清瞪大眼睛，著筆遲疑了幾分鐘，讓青蛙帶著一串問號爬向蕭笑。

「我是特招生，沒有參加過巫師高考。所以沒有績。」

紙烏在鄭清手裏被開了，鋪展了，折整整齊齊的方塊。

然後他重新打開這張紙，重新鋪展，再折。

他有許多問題想詢問蕭笑，卻不知從何問起。

前排的辛胖子拱開狹小的課桌，站起，晃著大的屁向講臺走去。

鄭清收回思緒，跟著男生們熱烈的鼓掌。

窗旁，老姚微微點頭，示意辛胖子可以開始了。

「我辛·班納·施特-拜耳，來自萊茵的沃爾姆斯，你們我辛就行了。我不養寵，喜歡食，擅長在每個新地方找到最有特點的食。」

胖子了搔短髮。一道飛屑在中紛紛揚揚的飄起，異常顯眼。

前排的幾個生厭惡的揮揮手。

鄭清捂著臉，不忍直視。

胖子毫沒有注意到，反而語氣的揮著拳頭，高聲喊道：「我的理想是為一名大巫師！所以我希四年後能拿下註冊巫師的證書！」

「每個人都是我的監督者！」

「這裏的是我的承諾！」

說完，他大踏步走下講臺，異常瀟灑的向座位走去。

教室里響起遲疑的，有些稀疏的掌聲。

而且很快，掌聲又終止了。

因為剛剛走下講臺的辛胖子一溜小跑，重新回到講桌后。

他扭著補充道：

「我的高考績是410分。哦，對了，我是一個藍巨人。希能與大家為好朋友，謝謝！」

鄭清沒有在意辛胖子最後的表演。

他剛剛意識到一個新問題，重新給蕭笑送去一隻爬行的青蛙：

「巫師也分等級嗎？」

這次，蕭笑的回復有些緩慢。

直到又一名新生從講臺上下來后，紙烏才拖著綿綿的步伐爬到鄭清手中。

將烏拆散后，一大段文字出現在鄭清面前：

「巫師當然有等級的區別。只要意識存在的地方，必然有這種區分。」

「在世界各地，巫師有各種不同的職業或份。比如修士，祭司，忍者，黑武士等等，每種職業都有他們各自獨特的等級劃分。」

「但是對於巫師聯盟而言，一般只會把巫師劃分三個等級：巫師，註冊巫師，大巫師。」

這篇回復的字跡有些小，也很潦草，鄭清需要很努力才能分辨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