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糖果落進裏，像塗了油一樣，哧溜一下就進鄭清肚子裏。

旁邊正在找劉菲菲與尼古拉斯影的段肖劍忽然回過頭，出猥瑣的笑容。

張季信眨眨眼，原本臉上的關切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一臉興：「怎麼樣？什麼覺？啥味？」

鄭清沒有說話。

因為一陣奇怪的覺正從他的胃裏擴散開來，向著四肢百脈滾滾而去。他頭頂的那簇呆倏然炸起，繼而癱倒在頭髮間；他的手腳到一陣刺麻，讓他忍不住站起，一邊四跳，一邊在上撓著。

「難道是蕁麻味兒的？」辛胖子端著一盤蛋糕湊了過來，一本正經的打量著蹦躂的鄭清：「看上去刺激很大嘛。」

他的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了藍。

其他幾個男生也圍在鄭清周圍，非常興趣的指指點點。

鄭清張大，想要說點什麼，但那陣刺激堅忍不拔的向著頭頂涌去，直到他的湧泉，才打了個旋，從他的眼睛裏冒了出來。

他的眼淚隨之不控制的瘋狂涌了出來。

「我覺得是辣椒的。」張季信一臉自信的指著鄭清臉頰上正緩緩下淌的兩行淚，分析著：「看他這麼強烈的刺激，還有這種的眼淚，必然是辣椒味兒無疑！」

「no!no!no!」辛胖子晃著自己短的大手指，反駁道：「清哥兒是第一次吃煙糖，所以反應強烈些也不奇怪。至於這種的眼淚，我知道的就不下十五種！比如硃砂、枸杞、藏紅花、番茄、石榴……這些都能讓人流紅的眼淚。」

「但肯定不是蕁麻了，那種煙糖刺激的眼淚是綠的。」張季信撇撇。

「嘿嘿，還沒完。」段肖劍弓著子，笑瞇瞇的繞著鄭清打量，像極了電影里那些反派狗子：「等他把煙噴出來，我們不就知道最後結果了嗎！」

他們說話間，鄭清已經知道自己又被涮了。

但此刻他沒有心思找麻煩，連續幾刺激覺稍有消褪，他就聽到咕嘟嘟的不詳聲音從自己肚子裏響起。彷彿一架空客正要從他的肚子裏起飛似的。

然後，他剛剛閉上的再一次張開。

一煙氣爭先恐後的鑽了出來，在他面前聚一枚辣椒的模樣。

辛胖子一臉可惜的長嘆一口氣，舉起酒杯，幹掉了一杯紅的酒水。

說來奇怪，剛才那煙氣在腑臟之間的時候，鄭清只覺得憋悶不已。那煙氣一出去，卻像是把所有不舒服的覺都帶出去了，就連之前喝酒帶來的眩暈也彷彿被這煙氣帶出去一般。

一時間他只覺得渾上下都清爽無比。

「這是什麼？」暴揍了一通捂著腦袋的張季信，鄭清乾臉頰的痕跡，問道。

「煙糖。」段肖劍也老老實實幹掉一大杯酒，賠罪道。

「煙糖？」

「大約是把各種滋味的煙氣固化做的糖果。」辛胖子在旁邊毫不在意的聳著肩，手遞給鄭清一杯裝滿的紅酒水，補充道：「是熊貓糖果集團的拳頭產品，誰也不知道怎麼做的。據報紙是猜測，裏面除了一般的符籙技巧外，還糅合了一些外星人的技。」

「這又是什麼！」鄭清一臉警惕的看向胖子遞過來的杯子，向後退了一步。

「妖酒，巫師界最流行的的泡酒。用妖華釀製，輔助各種藥材泡製，非常好的東西。」唐頓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幾個人中間，笑呵呵的舉了舉手中的紅飲料，喝了一口。

鄭清連忙舉了舉杯子，也喝了一口。

酒味並不重，但稍稍有點苦，口的覺非常充實，有點陳釀的意思。

「那個煙糖醒酒似乎很好的樣子啊。」鄭清又呷了一口酒，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而且吃完了的覺很舒服呢。」

「那種東西，還是吃點吧。」唐頓搖著頭，說：「這種刺激太大的東西，對於我們巫師還是有一定影響的，尤其是神方面。」

他用指頭敲了敲自己的腦門。

鄭清，略可惜的嘆口氣。

「呀！」一個生的尖聲打斷男生們的酒宴。

鄭清回過頭，幾個生正慌的從酒桌邊跳開，不時手拍打著什麼東西。

「我正思考用什麼借口湊過去呢。」辛胖子著短的脖子向那邊張一眼，然後飛快的回將自己的杯子填滿，對著邊幾個傢伙齜齜牙，嘿道：「多好的機會啊。」

「咳咳。」一旁老持重的大班長唐頓乾咳兩聲，笑呵呵的說道：「既然同學有麻煩，那麼作為班裏的男生，我們有必要過去看看發生什麼事啊。」

「是啊。」

「正解！」

一堆眼神發亮的男生達一致。

鄭清默不作聲的跟在這些人後，竭力說服自己臉紅是因為喝酒太多的緣故。

當他走到那邊的時候，事已經圓滿解決了。

是一個生在吃餅乾的時候，從餅乾里爬出了一隻黑乎乎的蟑螂，將嚇了一跳。連帶的一桌子生都被殃及了。

「這哪是什麼蟑螂啊。」段肖劍笑嘻嘻的抓了一個餅乾，遞給鄭清。

鄭清著餅乾的邊緣，湊到眼前，發現這種被烙鬼臉的餅乾似乎正在痛苦的嘶，隨著它的一張一合，一隻黑漆漆的小蟲子便從餅乾的裏爬了出來。

「多棒的糖啊，」眼看著小蟲子要爬到地上了，鄭清還沒下決心吃，段肖劍失去耐心了，抖了抖手指，將那隻蟲子憑空挑到自己裏，嘎吱嘎吱嚼碎，嘖嘖稱讚道：「還是咖啡味的。」

鄭清咧咧，沒有說話，只是咬了一口手裏的餅乾。

簌簌的糖從餅乾的眼眶中抖落下來，好像淚水似的。

鄭清一陣惡寒，立刻將它全部塞進裏。

旁邊，剛才尖的生正在大驚小怪的描述自己到驚嚇的經歷：

「我從盤子裏拿了一塊餅乾，忽然間就看到一隻蟲子從餅乾里爬了出來……開始我以為店裏的糕點被污染了！……嚇死我了！」

生皮白皙，梳著中分的髮型，很薄。

鄭清依稀記得馬什麼欣。

辛胖子下一句話就幫他解決了這個疑。

「馬可欣！你需要驚。」辛胖子一臉嚴肅的遞給生一個酒杯，裏面白的霧氣輕的旋轉著：「來點霧酒吧，這種東西對生很好的。」

「我不會啦。」馬可欣一臉興，但是手卻毫不含糊的將那個杯子抓住，薄薄的興的翹起：「要讓麻麻知道我上大學第一個星期就喝酒，一定會生氣的。」

「沒關係，來來來，」唐大班長站在班長蔣玉邊，招呼大家，竭力做出一副穩重的樣子：「大家都是一個班的，還沒一起喝一個呢。」

蔣玉小聲的跟旁邊的伴說著什麼，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唐班長的招呼。

「倒像個王一樣。」辛胖子在一旁嘀嘀咕咕。

段肖劍看著馬可欣，深以為然的點著頭。

招呼了幾次后，大家也都給了班長一個面子。

一群人很快圍一圈。

「乾杯！」

一堆酒杯撞在一起，出歡樂的奏鳴曲。

明的杯壁上倒影出一堆興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