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妖高校》第五十一章 醉鬼與契約
也許因為主人的離去。
龍藤上掛著的燈火蟲們顯得輕鬆了許多。
它們腹部灑下的輝也開始有了輕微的變化。
或明、或暗,輕重不一。
有的蟲子甚至突破了銀白的彩,有了其他。
鄭清就看見一隻趴在青蜂兒酒瓶口,啜著殘餘酒的燈火蟲,腹部灑出的輝變了巍巍的淡綠。
如果在平時,他會非常興趣的湊過去,順便拉著蕭笑讓他解釋一番。
但現在,他有更糟心的事要理。
「雖然我並不介意給你們買點小禮,但是現在這堆東西的價格的確超出我的預算範圍。」
鄭清看著幾位同伴,非常認真的說道:「你們要想辦法給我填點窟窿。」
包房其他幾位年輕巫師的表現各不相同。
蕭笑著下,盯著漫天繁星,目無焦距,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但看他那飄忽不定的眼神,鄭清很懷疑他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
而另外兩個喝高了蠢貨更不用指了。
辛胖子原本白胖的臉頰掛上了兩朵紅雲,而且他的鼻頭不知為何紅的發亮,看上去彷彿一個劣質的小丑。
此刻他正蹲在那隻死去鼠妖的前,一本正經的念念有詞,為它祈禱。
當然,如果這個胖子不把刀、叉、餐盤、味醬、調料等東西擺在鼠妖的邊,他的祈禱會顯得更虔誠一點。
相對而言,張季信似乎更讓人放心一些。
與胖子相比,紅臉膛的男生酒後臉與平日並沒有什麼區別。
他也沒對鼠妖或者燈火蟲等屋子裏的小做出什麼過分的舉。
只不過他似乎把自己當了一隻蟲子,癱在沙發上,子一一。
……咕涌……咕涌……咕涌……
堅定不移的從沙發一頭拱到另一頭,然後再掉頭拱回去。
「你們這群魂淡!」鄭清絕的捂著腦袋:「難道還要我把你們抬回去?!」
「你說什麼?」蕭笑終於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
「我是說,這些東西太貴了!」鄭清立刻接上話頭,他著手,目在幾位同伴上流轉,著重在他們的口袋停留了一下。
蕭笑非常敏銳的察覺了他的未竟之意。
「諮詢費。」矮個子的西瓜頭頗為自矜的理了理袍子,笑容可掬的看著鄭清。
鄭清也非常迅速的理解了蕭笑這三個字的意思——他應該是指平日裏給自己答疑解的費用。
這個說法很合理,從開學到現在,蕭笑的確給了他非常多的有效信息。
對於巫師而言,知識就是金錢。
鄭清想起西瓜頭男生破舊的襯衫,頹然的放下手臂,認可了他的說法,認命的點點頭。
黑茶幾前,辛胖子已經做完餐前禱告。
鼠妖的安穩的擺在了那張錯彩鏤金的餐盤中,腦袋與尾被切下來,子被整整齊齊的剖兩片,上面還撒了幾粒蔥花,淋上了幾道鮮艷的醬。
鬼知道他從什麼地方翻出來的調料!
這頭胖子還給自己的頸子上系了一塊手帕,充當餐巾——這塊手帕原本放在沙發的扶手上,也不知多人在屁底下坐過。
此刻,他正左手持刀,右手拿叉,面目祥和,笑容滿面,準備『いただきます』(itadakimasu)。
「這個東西不能吃!」
鄭清費勁的把他從茶幾前拖起來,扔到沙發上,順便住在沙發上來回咕涌的張季信。
「我是要吃遍天下的男人!」
胖子嚎著,掙扎著,踉踉蹌蹌的站起。
剛剛被他砸在下的張季信也跟著,嗷的一聲跳了起來:
「破繭化蝶!我是要衝破枷鎖的男人!」
兩個醉鬼互相看了一眼,握住對方的手,熱淚盈眶。
「衝破枷鎖,真男人!」
「吃遍天下,我敬你是條漢子!」
鄭清站在一旁,看的臉熱牙酸,尷尬無語。
「如果有錄像機就好了。」他扭頭看了蕭笑一眼。
「的確,應該帶上幾朵映像花。」蕭笑也從巫師的角度表達了自己的可惜之。
「是男人,先給我把賬補了!」鄭清回過頭,沒好氣的向兩個傢伙噴著唾沫:「否則就給我安安穩穩的坐下!」
辛胖子與張季信喝的雙眼朦朧,腳步趔趄,但非常神奇的是,他們竟然也清楚的理解了鄭清的意思。
「要命沒有,要錢一條!」辛胖子咚咚錘著口,一臉豪氣:「我是要吃遍天下的男人!大不了把命賣給你!」
「就是,就是!」張季信在一邊大著舌頭,連連點頭:「賣命就很好!賣命就很好!談錢多傷!」
「說話前先把舌頭捋直咯,」鄭清扶額,嘆道:「什麼『要命沒有』!而且……為了一個護符把命賣了,你不怕你哥把你打斷了嗎?」
說著,他斜了一眼紅臉男生。
張季信似乎被嚇了一跳,忍不住打了個嗝,繼而大怒道:
「我是要衝破枷鎖的男人!破繭化蝶,從賣命開始!」
「是極!是極!」辛胖子也在一邊鼓噪:「賣命都不怕,還怕吃不到好東西?」
「……」
醉酒的人毫無邏輯可言。
鄭清嘆口氣,覺得自己與這兩個蠢貨完全無法流。
「要簽契約麼。」蕭笑在兩人後森森的問道。
說著,他從口袋裏出一張羊皮紙與一鮮紅的羽筆,遞到兩個醉鬼面前。
鄭清約在羊皮紙的卷首看見『賣契』幾個鎏金大字。
「簽就簽……嗝!」張季信又打了一個響嗝。
「不簽你是孫子!」辛胖子抬著下,努力出一個鄙視的表。
「我敢簽,你敢簽麼?」紅臉男生偏著頭,橫眼看胖子。
「你敢我就敢!」辛胖子的紅鼻頭在昏暗的房間閃閃發亮。
兩頭醉醺醺的人形野又開始互相瞪眼睛吹氣。
龍藤上的燈火蟲們恰到好的抖起肚皮,忽明忽暗的線打在兩個醉鬼的臉上,讓這種針鋒相對的覺更加強烈。
「這不太好吧。」鄭清似乎有些不安。
「完全沒關係。」蕭笑揚了揚手中的契約,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有效期一年的私人雇傭契約,買兩個強壯的勞力,非常劃算。」
「不,我只是擔心酒醉狀態下的契約會不會無效。」鄭清非常誠懇的攤攤手,表示西瓜頭完全錯會了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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