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師世界，惡意殺害無辜小的行為屬於嚴重犯罪行為，一般會被認定為二級謀殺。尤其在類似第一大學、四季坊、貝塔鎮這類巫師聚居點，對於此類行為的認定更為嚴厲。

這是出於保護巫師的目的。

在現代魔法中，變形是一種被廣泛傳播與使用的魔法。在長期實踐中，巫師們漸漸總結出變形的許多特點。其中最為重要的一條被稱為『蒙代爾悖論』。

蒙代爾悖論也被稱為不可能三角法則。

這條法則是說，一個巫師不可能同時實現種自由轉化、意志獨立與魔力穩定。

種的自由轉化是指巫師從人形轉化為其他生形態的過程；意志獨立，是指在轉化后巫師仍舊能夠保持原本的意志，不被轉化種所污染；魔力穩定是指在轉化后，巫師魔力不會因為形態變化而發生暴。

用通俗的話語來解釋，就是如果一個巫師想要功施展變形，最多只能同時完以上兩項，或者一項，而不可能是三項。

如果一個巫師想要變形功后擁有獨立意志，那麼必須放棄魔力，以避免魔力出現暴；如果巫師想要變形功后擁有魔力穩定，那麼必須放棄獨立意志，擁有一個全新的生命意識。當然，巫師也可以選擇不變形，那麼他可以始終保持自己的獨立意志與魔力的穩定。

這就意味著，除了部分願意神完全分裂的傢伙外，大部分施展了變形的巫師都將變一隻毫無魔力的普通小。

而且，巫師們在實踐過程中還發現，越是強大的巫師，通過變形變化出的生越是弱小。比如有的大巫師在變形后為一隻青蛙——雖然會說話，卻連一隻鴨子都打不過的綠皮青蛙。

雖然這條眾所周知的規律並沒有得到理論上的驗證，但在實際作中，巫師們都會默認這是一條法則。

也因此，《巫師法典》的刑法部分在一百多年來進行了多次修訂，最終明確，任何對無辜小的殺戮都屬於嚴重犯罪行為。

保護小，就是在保護巫師自己。

這已經為長久以來的約定俗。

為了貫徹這一原則，許多強大的巫師不惜派遣自己的化前往白丁世界，宣傳人類對小的慈悲、保護的理念，以從最廣泛的範圍保障自利益。

鄭清並不太清楚這條所謂的不可能三角法則，但他從第一天接巫師世界開始，就被人反覆叮囑巫師絕不可以傷害小的觀念。

所以，當他面對一隻雙眼被挖掉的小貓后，並沒有意識到事的嚴重。

而蔣玉不同。

在假山石上的小貓抱到地上后，這位大家族出的魔法師便跪坐在它前，沉默良久。

「這不合理。」蔣玉終於開口，垂著眼皮，死死盯著無聲的小貓，喃喃低語：「這種嚴重的謀殺行為，學校為什麼沒有反應？就算學校擁有獨立司法與執法權，可以無需考慮外界輿論，但這可是二級謀殺啊！」

「什麼是二級謀殺？」鄭清低聲音詢問蕭笑。

蕭笑原本打算去圖書館，卻在臨鍾湖畔看到一站一跪的兩個同班同學，簡單詢問況后，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陪著兩個人安靜的呆在湖邊。

一片寬大的樹葉從桐樹上飄下來，隨風遊盪，像盪著鞦韆，搖擺著，最終落在湖面。

幾隻變態過程中的青蛙從水中爬上樹葉，貪婪的呼吸著下舒爽的空氣。

蕭笑獃獃的看著這幅場景，有些出神，並沒有聽到鄭清的詢問。

「什麼是二級謀殺？」鄭清了他一下，又小聲問了一遍。

蕭笑終於回過神，思索片刻，簡單向鄭清解釋了『蒙代爾悖論』與《巫師法典》的考量。

「也就是說，碾死一隻螞蟻算謀殺？」鄭清異常震驚。

他覺得沒有比這更魔幻的事了。

「螞蟻一類的昆蟲不算。」蕭笑解釋道：「目前而言，已知巫師變形后的生基本屬於恆溫，而且大部分都在十二生肖範圍，所以在制定刑法解釋時，只將部分昆蟲與冷囊括在了。」

「貓也算十二生肖？」鄭清麻木的看著西瓜頭，覺得自己的智商到了傷害。

「聽清我的定語，是大部分。」蕭笑強調道：「而且，在部分國家，貓的確屬於十二生肖範圍。」

「那就奇怪了。」鄭清若有所思的看著那隻死去的小貓，嘀咕道：「如同你所說，如果這算一次二級謀殺，那學校的反應有點奇怪啊……而且之前一堆圍觀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去尋找相關部門，太奇怪了。」

「是非常奇怪。」蕭笑出自己的計時，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陪蔣玉獃著吧，我去圖書館查查資料。」

「你還需要查資料？」鄭清滿臉的不可置信。

蕭笑沒有說話，黑著臉匆匆離去。

許久，蔣玉終於再次開口：

「我一直想養只貓。」

「但是因為家裏條件的限制，始終沒能如願。」

「我聽說第一大學校園裏的小非常多，所以提前一個月就來到學校，看看有沒有機會在學校領養一隻小貓。」

「來到學校的第一天，我就遇到了它。」

「那個時候，小貓只有一丟丟大。」蔣玉了鼻子，眼眶有些發紅，手筆畫著：「就這麼大。獨自一個窩在那塊大青石的下面。」

也許因為跪坐的時間有點久，蔣玉的子晃了晃。

鄭清連忙扶了一把。

蔣玉抓住他的胳膊，攥著，聲音有點哽咽：

「開始小貓什麼都不吃，只會哇哇著，沿著湖邊的青石路爬來爬去。瘦骨嶙峋，上的都板結了。」

「也許它的父母就是在這裏把它丟棄的。」

「校工委的護工作很魯，不管清洗還餵食都像是待。我看不下去，所以提了申請，志願領養了它。」

「據家裏醫生的意見，我想辦法弄了一些魚香味的製品，小傢伙才開始吃東西。」

「漸漸的，它跟我悉了，每天如果我不喂，它都不肯吃東西。」

說到這裏，蔣玉了鼻子，長吁了一口氣。

「不要傷心。」鄭清笨拙的安著，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蔣玉沉默的看著小貓，把鄭清的手臂攥的生疼。

「要不要給它念念往生經？」鄭清小聲提議。

「我已經念過了。」蔣玉低聲謝過。

「那把它埋在哪裏？」鄭清四打量合適的地方。

「我會讓家人來理。」蔣玉拽著鄭清的胳膊，費力的站起，子在微風中晃了晃：「學校必須給它一個代。」

鄭清沉默不語。

「不要讓我知道是誰幹的！」蔣玉用力抿著，眼：「走吧……我跟博士約好的九點半見面，時間已經很晚了。」

「如果今天不方便，可以改日。」鄭清猶豫了一下，覺得在這樣一個日子裏麻煩蔣玉實在有些不恰當。

「沒關係。」蔣玉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勉強笑了笑：「你可以等，但是你的小靈們等不了了……我的貓已經沒了，如果因為這件事讓你的小靈也出事，估計我們只能抱頭痛哭了。」

鄭清抬起頭，覺得眼睛有些的。

「天，風也大。」他低下頭，胡的用袍子臉，然後揚起頭，出燦爛的笑容：「走吧！不要讓你的朋友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