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前兩天在流浪吧險些發『降靈』風險后，李萌便被蔣玉約束在宿舍，接家庭醫生全方面的護理。

原本，鄭清以為這位十二歲的小靈巫會繼續休息一段時間，卻沒料到今天就正式複課了。

課前，當蔣玉帶著一臉不願的李萌前來向鄭清道謝時，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你不是說要讓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嗎？」鄭清看著蔣玉，有些擔心的問道：「這麼快就複課，沒關係吧……那個，不要吧。」

說著，他出食指，悄悄指了指天空。

「不要的。」蔣玉似乎覺得鄭清這種小心翼翼的姿態很有趣，笑道：「萌萌原本就不是個消停的子。王叔——就是家裏派來的醫師——也說沒有關係，活活反而更好，索便讓來了……快點道謝，早上怎麼跟你說的？」

蔣大班長轉過頭，板起臉看向李萌。

李萌鼓著腮幫子，撇撇，沒有吱聲。

「沒事沒事，都是同學，應該的。」鄭清不好意思的擺擺手。

蔣玉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盯著李萌。

李萌終於承不住這種無聲的力，磨磨蹭蹭湊到鄭清前，不願的塞給他一個紅的木頭匣子，然後飛快的跳回蔣玉後，探出個腦袋，瞪著面前的罪魁禍首。

蔣玉終於轉過頭，無奈的笑了笑：「萌萌不懂禮貌，見笑了。」

「這是……」鄭清茫然的舉著那個盒子，有些不知所措。

「謝禮，並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因為你比較擅長符籙，所以就送了一些符紙、丹墨。」蔣玉出一指頭，阻止鄭清推讓的行為，強調道：「這是萌萌的一點心意……如果你不收下，家裏長輩知道了，會怪我們不懂規矩。」

「才不是我的……唔。」李萌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蔣玉用手住了。

鄭清不好意思的抱著那個紅木匣子，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

「謝謝你的禮。」沉默片刻，他終於想起一件事，笑著看向李萌：「既然已經互相道謝，那麼前段時間的事就一筆勾銷了吧。」

自從公費生的份曝后，原本專機上建立的友誼瞬間崩潰，整整一個星期，李萌見到鄭清幾人或者喊打喊殺，或者裝作視而不見。

著實讓人頭痛。

聽到鄭清的提議，李萌哼哼唧唧揪著蔣玉的袍子，沒有立刻開口。

蔣玉重重咳嗽了一聲。

「看在你咬破指頭的份上，作為一個淑，我就大發慈悲，寬恕你撒謊的罪行！」在表姐的威脅下，小丫頭指著鄭清，一副你佔了大便宜的表，滿臉傲道：「如果不是蔣姐替你說好話，才不會這麼輕易饒過你呢！」

「誠惶誠恐，誠惶誠恐。」鄭清連連點頭，一副虛心認錯的表現，繼而轉頭看向蔣玉，笑瞇瞇的謝道：「幸甚至哉，有蔣大幫忙說項，不勝激，涕零。」

他最後又補了兩個字，順手還抹了抹眼角，以示。

李萌頓時笑的前俯後仰。

「李萌！」蔣玉大囧，出指頭揪起小丫頭的耳朵，一頓收拾：「胡言語，當心我寫信告訴老太太，把你提溜回去！」

「果然不愧大學生，大人有大量！」張季信在旁邊一臉討好的笑著：「那麼，這周末我請客，大家在步行街上聚一聚怎麼樣？」

「不包括你倆！」李萌惡狠狠的看著張季信與蕭笑：「紅臉男跟西瓜頭，你倆還於被制裁的階段！」

蕭笑利索的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無妄之災。我又沒說瞎話。」張季信哀聲嘆氣。

李萌戚了一聲。

「萌妹好，我是藍巨人小辛。」辛胖子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雙手比著心，一臉豬哥樣的看著李萌：「啊你啊塞喲~」

「變態啊！」李萌飛起一腳，重重踹在胖子上。

……

……

回到課堂。

看到李萌小心翼翼的走向講臺，鄭清忽然想起一件事。

「現在可以使用魔法了嗎？」他轉頭看向蔣玉，小聲說道：「我聽說降靈后巫師有一段虛弱期，不能使用魔法。」

過落地窗乾淨的玻璃，筆直的在教室中央。

線映著蔣玉的側臉，顯得格外耀眼。

鄭清看著潔白的脖頸與烏黑的秀髮，一時有些愣神。

「不要。」蔣玉似無所覺的了頭髮，目仍舊盯著場上的小巫，輕聲說道：「那並不是一次完整的降靈，而且，這種程度的試驗還在安全範圍。」

鄭清到後一道審視的目。

他轉過頭，不遠，那位吉卜賽巫沖他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整理手中的塔羅牌。

鄭清心底哀嚎一聲，立刻堅定的扭過腦袋，把目落在教室中央的大猩猩上。

教室中央，李萌有些畏的看著那座小山一般的影，在很遠就停下了腳步。

堂下眾生屏氣凝神，唯恐驚的那頭畜生暴起。

姚教授咬著自己的煙斗，抱著胳膊，倚靠在講桌前，笑瞇瞇的看著面前的小巫。

李萌看了一眼不遠的教授，似乎終於找到了一些信息。

深吸一口氣，哆哆嗦嗦打開自己黃的法書，眼睛在法書與前那頭大猩猩之間飛快的游移，片刻后，終於巍巍的喊道：「葛兮覃兮，施於大猩猩。」

所有人都屏住了氣息。

教室里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住了。

然而，李萌的法書沒有毫靜。

講臺前，姚教授重重噴出一煙霧，遮掩住他忍俊不的笑臉。

「嗷……」講臺下，蹲坐在教室中央的大猩猩似乎到自己到一些冒犯，沖著面前的巫師崽咆哮了一聲。

即使距離很遠，鄭清都能到一陣微酸的輕風飄過自己頭頂。

李萌僵的舉著法書，吸了吸著鼻子，眼圈開始泛紅了。

大猩猩咧了咧，似乎也覺得很沒意思。

不遠的張季信小聲提示道：「咒語錯了！是葛之覃兮！不是葛兮覃兮！」

李萌長吸一口氣，尖道：「葛之覃兮！」

然後一口氣沒提上來，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