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學校園工作委員會在主教學樓的每一間教室都配備了一群小靈，用來充當課間灑掃的校工。

因為教室規模不一致，小靈的數量多也有區別。小教室一般只有三五隻，大型的階梯教室則會安排十隻以上的小靈。

主教樓東601佔據了六層東側線最充足的地段，雖然教室規模只是中等，但此刻在黑板上沿的木框上，卻坐了一排約二十隻小靈。

只不過這些小靈只有七八位穿著校工委的灰制服，其他小靈仍舊披著綠輕紗。

這些穿著隨意的小靈是鄭清帶來的。

按照杜澤姆博士的要求，在小靈清醒的時候，每隔兩個時辰，都需要對們進行一次簡單的檢，並進行記錄，以供複診時使用。

為了方便起見，鄭清索買了一個大書包，改裝小靈之家，每天背著它穿梭在各個教室。

這些小靈來到教室后，便會離開那個大書包，尋找教室里的校工靈們玩耍。

這節魔咒課也不例外。

當姚教授召喚出那頭大猩猩之後，生膽小的小靈們呼啦啦全都躲在講桌上那沓厚厚的講義後面去了。

面對們『兮兮、兮兮』的抗議，老姚只是笑瞇瞇的咬著煙斗，裝作沒聽見。

而李萌被咒語憋暈過去之後，那些校工靈第一個沖了上去。

「兮兮，兮兮！」

七八隻穿著灰制服的小靈一邊著腦袋發抖，一邊把子擋在大猩猩與李萌之間。而鄭清的小靈猶豫片刻后，竟閃到他的後，努力把他向李萌邊推去。

鄭清一愣神，蔣玉與姚教授已經小跑幾步，來到了李萌的邊。

班上的其他同學也在片刻之間反應過來，紛紛的向前擁了過去。

「不要，不要。」班長唐頓在人群中大聲招呼著：「留下點空間，病人需要新鮮空氣！」

只不過沒人響應他的號召，大家仍舊努力向前著，小聲而急切的議論著暈倒的小巫。

流浪吧的事剛剛過去不久，許多參加了轟趴的學生還記著這位沾酒就倒的天才是一位傳說中的靈巫。

會不會是上次治療的後癥？

許多人都在揣測著、議論著。

姚教授皺著臉，打量了一番李萌的臉，小心翻看了一下的眼皮，又輕輕翻了幾頁法書，最後在法書流淌出的綠暈中長吁一口氣。

「沒關係，沒關係。」他向蔣玉點點頭，又看向其他學生：「都讓開地方。」

學生們呼啦啦給老姚騰出一大片空地。

講臺前蹲在的那頭大猩猩似乎也知道自己闖禍了，踮起腳尖，小心翼翼的挪到教室的角落裏，探著腦袋，看向那個暈倒的小巫。

「只是沒有正確呼吸，被咒語憋過去了。」老姚從懷裏掏出一個圓形的金屬小盒子，擰開，裏面是一些細細的、橄欖綠的末。

然後他曲起小指，用指甲從盒子裏挑出一點末，湊到李萌的鼻子底下。

幾秒鐘后，李萌就打著噴嚏醒了過來。

「這可不行，膽子這麼小，怎麼對付妖啊。呵呵……」站起的老姚似乎也有些尷尬，一邊打著哈哈，一邊笑呵呵說道：「念咒語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呼吸方式……這是中學的課程，你們大家應該都有一些基礎吧。」

鄭清用力的搖了搖頭。

旁邊，李萌紅著眼圈，接連不斷的打著噴嚏。

「都向後退，向後退。」老姚揮著手，將學生們驅趕回原來的位置：「剛剛李萌同學做了一個錯誤的施法，那麼有沒有誰自告勇……」

話音未落，蔣玉就一步向前，站了出來。

「我來。」把手探向腦後，三兩下，將長長的黑髮綰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冷著臉，看向在教室角落裏的大猩猩，說道：「我來試試。」

姚教授乾笑一聲，抖了抖手指，招呼那頭大猩猩重新站在臺前。

大猩猩了搔下，磨磨唧唧的蹭了過去。

「我剛剛說了，自己沒有中學基礎。教授幹嘛不搭理我。」鄭清撞了一下旁邊的蕭笑，抱怨道：「念咒時的呼吸有什麼講究嗎？」

「按照你早上晨練打拳的呼吸方式就可以。」蕭笑嘩啦啦的翻著在自己的筆記本，頭也不抬的簡單回答道。

「這些小靈剛才是怎麼回事，我第一次看見們這麼勇敢。」鄭清用手指蹭了蹭肩頭趴著的小靈，又撞了蕭笑一下。

這次，蕭笑終於無法認真的翻開他的筆記本了。

他怒氣沖沖的抬起頭，瞪著鄭清，直到這位年輕的公費生不好意思的挪開視線，才氣咻咻的回答道：「這就是們被巫師認定非獨立智慧生命的原因之一。」

「鍊金師創造出最初的小靈時，在們的邏輯中設定了優先度，巫師的生命在這個優先度的最前列。任何一群小靈，都必須首先確保巫師的生命安全。」

「沒有辦法規避思考過程的邏輯缺陷，甚至不能做到趨利避害，就不算一個獨立的智慧生命。」

「太不人道了！」鄭清瞪大眼睛。

「你跟一群小靈講人道？」蕭笑嘲諷道。

鄭清覺得這句話有點耳。

「當初在專機上，這些小靈……」鄭清微微側頭，以目示之，晦的詢問蕭笑自己這群小靈沒有保護那位乘務的原因。

「估計是那頭妖速度太快。」蕭笑簡單分析道。

鄭清沉默了。

講臺前，蔣玉已經在大猩猩面前翻開了自己青封皮的法書。

教室重新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著教室中央對峙的雙方。

講桌前，姚教授點點頭，示意開始。

銀背猩猩扣指而立，咧著，出猙獰的獠牙，嚨間發出威脅的咆哮。

蔣玉手法書，輕喝一聲：「葛之覃兮，施於此獠！」

一道流從法書中流淌而出，溢散在虛空四。

數道拇指細的藤蔓在大猩猩四周憑空生出，絞繞做大的麻繩，繼而彷彿活一般順著它僵的關節與隙，將其死死困在原地。

大猩猩張開剛想咆哮，一段大藤蔓便惡狠狠的捅了進去。

鄭清有些目不忍視了，視線向下挪了挪，頓時渾發冷的看見一段尖銳的疼蔓繞道猩猩的後下方。

「這姐們兒太狠了。」旁邊，辛胖子小心翼翼的對段肖劍哼哼。

但那個賤人卻一臉拜著，深的低聲詠嘆道：「哦，王陛下！」

鄭清轉過，放棄了評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