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偵探》第二十四章 早知道就不這小子來了

通往小田町的電車上,清見琉璃目微垂,心極好,在堅定不移地要求下,七原武最終還是屈服了,被迫和踏上查案之路。

七原武坐在邊,瞇著眼打瞌睡,能多睡一會兒就多睡一會兒。

他現在是沒什麼好辦法,清見琉璃這賴皮狗堵在他家門口,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走,吵得他頭都要裂開了,別說睡覺,什麼也幹不了,不得不來,但他也不是干吃虧的格,這筆帳早晚要和算清楚,回頭一定讓哭著爸爸。

兩人心中各有算計,很快就到了小田町車站。

小田町位於平良野近郊,已經是城市的邊緣,往南、西、北三個方向走是連片的牧場,通往隸屬平良野的各個村落、小鎮和衛星市,往東走則會進山,而富永家就座落在這個小小的町區。

出了車站后,清見琉璃左右瞧了瞧,便看到了奧野和日高兩名刑警,連忙抬手打招呼。

他們兩個高校生查不了案子,問詢可能都沒人鳥他們,所以清見琉璃給奧野泰治打了傳呼,表明要來協助的意願,奧野泰治很痛快就答應了。

這也是為什麼要拖著七原武來的真正原因,要是想自己來追查真相,十有八九奧野泰治不會鳥

「七原同學,清見同學,早上好。」奧野和日高迎了過來,客氣打招呼,「沒想到你們還記掛著這件事,願意無償協助警方,真是太謝了。」

七原武張口言,清見琉璃搶在他前面熱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協助警方偵破案件是我們應盡的義務……對不對,七原同學?」

七原武已經打好腹稿,準備回頭就讓清見琉璃這死丫頭「拉清丹拉到花綻放」,無所謂地點點頭。

奧野泰治和日高司一臉欣覺現在國民教育還是搞得不錯的,年輕一代都很有正義——新聞果然不靠譜,整天說什麼曰本新生一代廢掉了,這哪裏像是廢掉的樣子?

還是很有幹勁的嘛!

四人寒暄幾句后便一起向車站外走去,清見琉璃關心地問道:「奧野警,現在案件況如何了?」

奧野泰治答道:「上面對這個案件很重視,昨天晚上就立了搜查總部(相當於中國的專案小組),連夜分派任務,我們兩個人負責附近居民的走訪問詢工作,另外幾組人負責調查富永洋介工作方面的人際關係,排查該區有室盜竊、搶劫前科的渣……的居民,以及去各保險公司、銀行調查他的投保、投資等財務狀況」

清見琉璃已經自「琉璃斯小姐」狀態,追問道:「那鑒識課勘察現場有沒有什麼發現?」

奧野泰治面一沉,「兇手很狡猾,完抹除了一切痕跡,哪怕鑒識課設備更先進,用了專業的跡檢測設備也沒有任何發現,只能確認現場被清理得非常徹底,甚至連富永洋介本人的指紋都沒找到。」

清見琉璃驚訝道:「連玄關,廚房,洗手間,甚至連二樓和院子都被清理過?」原本還以為只有小半個客廳,沒想到實際上更誇張。

「是的。」奧野泰治先是點頭,然後又一臉疑道,「短短七八分鐘的時間,兇手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那可是一幢一戶建,上下樓再加上院子,面積都快四百平了,就是簡單打掃一遍地面也要二三十分鐘吧?」

清見琉璃也想不出原因,下意識向七原武,只見七原武搭拉著眼皮還是沒睡醒的樣兒,不由嫌棄的撇了撇,目重新轉回到奧野泰治上:「那驗報告呢?奧野警,驗報告能提供線索嗎?」

「驗報告?沒有驗報告。」奧野泰治還在思考剛才的迷題,隨口答了一句。

「啊,沒有驗報告?」清見琉璃驚了,這和推理小說上不一樣啊,按推理小說來看,主角只要有需要,不是該有一個大「兇」法醫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嗎?

奧野泰治理所當然道:「當然沒有,警署沒有法醫,平良野也沒有醫科大學,法醫從業資格者一個也沒有,如果必須檢的話,需要把害者運到札幌去,但富永洋介死因很明確,沒那個必要。」

清見琉璃裂開了,「警署竟然沒有法醫,這……這不太對吧?」

奧野泰治恍然道:「清見同學是不是不了解警察機構?我們沒有法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大多數警署都是沒有的。

一般檢通常都由鑒識課負責『檢視』,會做標準的有毒測試,市面上常見的兩百多種有毒質都能檢測出來,也會仔細判斷遇害者死因,推測兇為何,必要時也會進行局部解剖,足夠輔助案件偵破了。

但他們沒有法醫從業資格,出不了有法律效應的檢報告,一般就是在發現異常后打電話和我們說一聲。」

清見琉璃鬆了口氣,覺這還差不多,不然曰本警察好歹也是個現代化國家的正規警察組織,怎麼可能草菅人命,只是……

由只經歷過培訓,沒經系法醫學科教育的人進行所謂的「檢視」,真的靠譜嗎?

怎麼還是有點讓人不放心呢?

不過當著警察的面,也不好意思發出這種質疑,只能連連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你們發現富永桑姿式有些奇怪了嗎?對此有沒有做出針對的安排?」

奧野泰治和日高司同時怔了一下,奧野泰治遲疑道:「姿式……有什麼問題嗎?」

混蛋,你們竟然真的沒發現,我們兩個高校生都發現了啊!昨晚一整晚加上一夜時間,你們敢什麼果也沒取得嗎?

清見琉璃面部表都扭曲起來,將那句「你們其實真是只會領薪水的飯桶集團吧」強行咽了回去,語氣僵道:「當然有問題,富永桑大概率不是被單純滅口,他是被人強制介錯的。」

「介錯?」奧野泰治和日高司面面相覷,「介錯不該把頭砍下來嗎,他的頭還在脖子上啊!」

清見琉璃徹底絕了,趕給他們普及了一下「介錯的發展過程」,也就是昨晚剛翻書找到的資料——任何事發展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剖腹當然也是如此。

比如最初的剖腹本沒介錯人,最慘的一位割開肚皮后哀嚎了十九個小時才死掉,導致毫無,場面尷尬的要命,於是又發展到先劃肚皮再刺咽,再發展到請人幫忙刺咽,然後才有了正式的介錯人幫忙斬頸椎,最後才是大介錯、添介錯和小介錯一起上開始砍腦殼。

奧野泰治聽完「科譜」,恍然大悟,又掏出現場照片研究了片刻,覺得說得頗有道理,表立刻嚴肅起來:「那這麼說,富永洋介曾經狠狠得罪過兇手,這案子並不是單純的室搶劫,搜查方嚮應該向和他有仇怨的人調整?」

「對……」清見琉璃這會兒都沒有幫助到別人的興,只覺得渾無力。

確定了,曰本警察業務能力確實不行,難怪天天被罵!

日高司則想了想說道:「或許,富永洋介是奪走或是走了兇手的某樣寶,所以兇手才會潛他家中,問出寶下落,然後又憤怒地殺死他,讓他跪在藏匿寶的地方謝罪?」

「這很有可能!」這推測還算靠譜,清見琉璃眼睛一亮,彷彿已經看到破案的曙

「很好,沒想到這麼快就取得了進展!」奧野泰治興道,「真是太謝你們了,七原同學和清見同學,我馬上向上彙報,調整搜查方向。」

…………

奧野泰治和日高司兩位刑警,今天原本是來對附近居民進行普通走訪問詢的,只是一種破案前的例行公事,但現在案突然明晰,他們的幹勁也上來了,加快速度帶著七原武和清見琉璃趕去富永家。

路上奧野還對七原武寄予厚,客氣說道:「七原同學,現在幾乎可以確認是人作案,富永桑的鄰居嫌疑大增,到時辛苦你仔細知一下,要是誰上帶有怨氣,請務必提醒我們一聲。」

七原武睡眠不足,還有些迷迷糊糊,隨意比了個「OK」的手勢。

四人很快來到富永家門前,發現這兒擺了不、白百合、長枝水仙花束,甚至裏面還夾有幾個小熊布玩偶和洋娃娃,大概是小孩子放的。

除此之外,還有點過白蠟的痕跡。

況有點像「路祭」,如果某人因為車禍等原因不幸離世,但喪葬禮卻一時不能舉行,他的親朋好友就會在他遇難的地方獻花點蠟,表達緬懷不舍之意。

清見琉璃下車后看到了,雙手合什,向著花束行了一禮,向七原武嘆道:「是他的鄰居們放的吧,這個町區鄰里關係應該不錯,可惜出了這樣的慘事,估計不人都要有心理影了。」

奧野泰治和日高司過來看了一眼也沒在意,這種事他們見過的多了,只是也合什行了一禮便翻了翻記事本,指著富永家旁邊的一幢房屋說道:「我們從這家開始吧。」

七原武和清見琉璃自然沒意見,甚至清見琉璃還全力警惕,畢竟鄰的話,作案的可能最高,逃離也最方便。

但沒用三分鐘就泄了氣,這裏住著一對養老的老夫婦,年紀非常大,滿頭銀,牙都快掉了,其中一個還坐著椅,別說行兇了,能不被人行兇就是勝利。

這對老夫婦姓浜野,對警察登門毫不意外,只是好奇看了七原武和清見琉璃兩眼,接著便泡茶熱招待他們一行人。

這明顯不可能是兇手,年紀又這麼大,奧野泰治說話都細聲細氣,生怕聲音高一點,老頭老太太就捂著心臟去了極樂凈土。

「您二位在前天夜裏有聽到什麼特別的靜嗎?」

坐在椅上的濱野老太太手攏在耳朵上,側頭大聲道:「你說什麼?」

老頭濱野拍了拍老伴的手,乾咳一聲說道:「抱歉,兩位警,我們睡得早,年紀大了也都有點耳背,什麼也沒聽到。」

奧野泰治毫不意外,隨手在小本本上記下,連續問了幾個問題,比如院子裏有無發現異常,家裏東西之類,然後才問到關鍵問題:「兩位應該對富永洋介很悉吧,你們知道他有得罪過什麼人嗎?比如和某人有經濟糾紛,曾經起過衝突?」

老頭濱野想了想,緩緩說道:「據我所知,應該沒有。我們以前都是一個村子的,後來有大公司要進行商業休閑區開發,我們就集搬遷到這裏,土地置換金都拿到不,富永家拿到的尤其多……嗯,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當時地價很高,他用父母留下的土地置換出一大筆錢,不會因錢的問題和別人起糾紛。」

「富永洋介手頭資金寬裕這一點我們清楚,但他有沒有借錢給別人,或是進行投資之類的事,或是有什麼糾紛?有沒有因購買收藏品和別人起過衝突?」

「我不清楚,但應該是沒有的,洋介那孩子……」濱野說到這裏深深嘆了口氣,「他從小格文靜寬厚,不笑不說話,待人有禮貌,不叛逆不頑皮,誰有事都會儘力幫忙,別人怪他他也不和人爭執,能說一聲是個循規蹈矩的好孩子,平時下了班就回家,回家后就不怎麼出門,很難想像他會和別人產生矛盾。」

「是這樣啊……」沒有得到想得到的線索,奧野泰治有些失,隨口又問道,「那這幾天在町區有看到可疑的人嗎?」

老頭濱野遲疑了片刻,老太太突然過頭,晃著一頭銀,好像終於聽清了某個詞,大聲道:「可疑的人?有啊,有個沒見過的小子總在附近轉悠,我看到過他好幾次!」

老頭濱野愣了愣,看了老婆一眼,似乎也想起了什麼,手拍了一下禿掉的腦門,嘆道:「老了,老了,記不好,是好像有那麼一個人,我們看他來來去去總路過,就想問問他要找誰,結果他沒理我們。」

清見琉璃神一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偵探魂」了,張問道:「那兩位還記得他的樣子嗎?」

「你說什麼?」老太太又攏著耳朵大

清見琉璃也大道:「我說,老您還記得他的樣子嗎?」

「當然記得!」老太太覺是在和人吵架,聲音不是一般的高,「我才95,記好得很!」

「那他長什麼樣子?」清見琉璃音都出來了,七原武在旁邊捂著耳朵一臉無奈,最後的睡意都被強行驅散。

老太太的聲音同步提高,像是要掀掉屋頂,「臉方方的,有一對很濃的掃帚眉,鼻頭很大,一米七的高,穿一的西服,留著山本頭,打著藍帶細白條紋的領帶!」

清見琉璃筆疾書,記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小本本上,心好到要炸!

好傢夥,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一個嫌疑人,只要順藤瓜,說不定案件今天就能解決!

早知道就不這小子來了,來也沒什麼用,真是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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