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娘去哪了？”

小錦兒單手支撐著下，眼裡寫滿了憂慮。

皇爺爺昨晚說的話他可是記得的，一大早興沖沖的跑到這裡，卻發現儀宮裡好像變了些樣，孃親也不見了，這些大人說的話，爲什麼都是騙小孩子的？

“小錦兒，你聽父皇說，你娘遇到一些麻煩，所以一個人躲起來了，但是沒有關係，父皇會找到的。”端木曦眼裡佈滿了疲憊之極的無奈，面對兒子，他說不出假話來，卻也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這個早的小朋友，一般的謊言對他來說，都起不了什麼作用，他會很聰明的揭穿。

“那我去找娘。”

小錦兒眼裡，涌現出一抹擔憂，

“孃親是個人，一個人要是遇上壞人怎麼辦？”

“小錦兒放心，我會去找到你孃親的，沒有人敢欺負。”端木曦摟過他的小子，心裡已沒有了底，清瑤到底現在會去哪裡？

賢妃的話，只能信一半。

清瑤的確失蹤了，可是真的是自己清醒之後走的嗎？

清醒了卻要離開皇宮，這意味著什麼？無法面對自己當時所狠下的殺戮還是因爲其它？

“皇爺爺！”

端木齊的到來，讓小錦兒越發委屈，他自端木曦的懷裡擡起大眼：

“你不是說我今天來就能見到娘了麼？怎麼娘還是不見了？”

昨天他默許了的事，大清早便收到了消息，秀兒郡主死在了儀宮，而司清瑤則不知去向，這其中的緣由，估計是賢妃最爲清楚，屆時去問個明白。

“好孩子，不要急。”

端木齊聲勸道，不出他所料，端木曦現在看上去，就像到了巨大的挫敗一般，似乎任何事對他都再也提不起一興趣，那個人的離開，似乎將他的生命都走了一半，剩下來的一半，就拴在了小錦兒這兒，因此，他還能夠清楚的回答小錦兒的問題。

“曦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查清楚了嗎？”他上前，輕輕拍在端木曦的肩膀之上，“不管怎麼樣，你是一國之君，不可以因爲這件事而一蹶不振，天下蒼生還倚仗著你呢。”

端木曦沒有應聲，只是長長久久的嘆氣。

他好不容易盼到了封后大典這一天，在全天下人的見證之下，與攜手並肩，爲何在他們倆人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裡仍然要出現這樣的變故？是否清瑤說得對，皇宮的生活，並非是最好的，他們兩個，真的比較適合去雲遊天下，看花開花落。

那樣，他上沒有責任，不用承擔，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帶著家人遠行。

“父皇，朕是不是錯了？”

他喃喃的低聲問道。

去爭這個皇位的那天起，是否他便做錯了？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有這個能力，坐上這個位子，也是實至名歸。”端木齊輕聲道，“衆多孩子裡，你應該是最適合當這個皇帝的，從你可以在宮裡忍這麼多年便能看得出來，父皇沒有想到，你還完完全全的傳了我的癡，你現在對清瑤丫頭的一片深，何嘗又不是當年我年輕時對你母親所傾注的一份癡心？”

這些年來端木曦所做出來的政績他看在眼裡，自然也知道，當初沒有再反抗，默認了退位一事，其實是明智之舉，因爲在他即位之後，解決了許多當年他在位時都無法解決的難題。

端木曦天生便是個帝王之才。

只是人都有弱點，他的弱點，便是司清瑤。

賢妃有一句話說得對，假如沒有司清瑤，端木曦只會更功。

因爲他不再會爲所困，不會有牽絆，更不會讓人抓住。

“可朕卻連心的人也無法保護周全。”他呼出一口熱氣，將小錦兒抱起來往外走去，“朕現在什麼也不願意去聽，也不想去管，朕要出宮，去將找回來。”

他只知道現在他的腦海裡，全是那個人的影，假如不在，那他所努力去創造的這一切，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曦兒，你這個意思，是要放棄這個皇位麼？”

端木齊有些恨鐵不鋼的出聲喚住他：

“已經離開了，是什麼原因離開你並不知，假如也認爲，離開對你纔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你也仍然要去找嗎？你是一個帝王，你不僅僅只屬於，你還屬於這烖月國的所有子民，你這樣一走了之，可曾想過你扔下的這一堆爛攤子，要給誰來理？”

“父皇，您指責起我來頭頭是道的，當年您自己不也執意如此麼？您不應該不能理解朕現在的心，朕的心好像已經空掉了，就是那個空掉的部分，只有在，朕纔是完整的，您能明白嗎？”端木曦停下腳步，“朕現在只想當一個普通人，跟安安靜靜的生活，三哥既然那麼想當這個皇帝，就讓給他吧。”

也許只有這樣，他纔可以真正的與生活在一起。

皇位現在對他而言，真的不再那麼重要了。

他已經能明白，需要的是什麼，他也弄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再次失去，他已經明白，他最重要的是什麼。

“辰赫要是真的當上了這個皇帝，你認爲他會放過你嗎？自從你決定要去爭這個位子那天起，爭到了你便無路可退，你只能守穩你的江山看好你的位子，一直這樣傳承下去。”端木齊高聲說道。“這樣的離開纔有意義，否則你就將的一片苦心給白費了。”

“你的意思是，是清醒之後，自己決定離開的？”端木曦終於轉，直視著他的父皇。“請問父皇您又是如何得知的？”

“曦兒，你聽我說，你不需要知道父皇爲何會知道，你要相信父皇跟你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好，父皇能理解你的心。”端木齊有些心裡發虛，仍然極力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