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熄滅火

修理得平整的土地上，整個王國都在恐慌、都在哭泣。

擁有理以來的富質與安逸生活，讓邏各斯人忘掉了生離死別，但一又一壽終正寢的將他們拉回了現實之中。

“王啊，我們擁有了理，自以爲擁有了全世界…”

亞爾哀慟地訴說著，

“原來理在死亡面前不堪一擊。”

撒泊王面對著一個個埋地裡長眠的邏各斯人，他沉默不語。

他不是第一次到死亡，猿人時期經歷的死亡都無法與此刻相提並論。

理並沒有戰勝死亡。

恰恰相反，理讓人更加畏懼死亡。

千上百的邏各斯人齊聚在宮殿之前，衆人的目仰著撒泊王與他的兄弟，他們跪在地上，祈求撒泊王給出一個迴應。

我們爲什麼要死亡？

邏各斯人不是不能接死亡，但是他們不能明白，自己爲什麼非要死亡不可。

這是一場理的危機。

撒泊王立在衆目之前，他在短暫的默哀之後，轉過回到宮殿之中。

亞爾跟了上去。

“亞爾，我們該怎麼辦？”

雙手按在王座之上，撒泊王抑住聲問道：

“原來我們也會死亡！”

宮殿、城市、祭壇…漫長的壽命讓撒泊王自以爲在地上建立起了功偉績，自以爲將永遠引領整個王國，直到擁抱整個世界。

然而殘酷的事實卻告訴他們，即使擁有漫長的壽命，依然要面臨死亡。

山林間的走如何老去，他們就要如何死亡。

連他這個最早被賜予語言的王也一樣。

自己也會死！

撒泊王陡然之間到了世界的宏偉與自己的渺小。

自己與亞爾親手建立起的輝煌文明，或許只是經不起時間沖刷的塵埃。

“走會死亡，我們竟然和走一樣，都會死亡！”

撒泊王激地說道。

“王！”

亞爾心痛地駁斥道：

“走會死亡，難道我們還是走嗎？！”

亞爾的駁斥教撒泊王到愧。

他方纔失態了，片刻之後，他冷靜下來，說道：

“我們必須要解決它，解決死亡。這世上，一定有什麼可以勝過死亡。

撒泊王喃喃道：

“火…”

“亞爾，求問於火吧。”

…………………

死亡的寒冬如此冷冽，理從語言中覺醒，卻讓邏各斯人誤以爲王國盛夏無法摧垮。

我們爲什麼要死亡？

在極短的時間，這個問題爲困擾整個文明的危機。

善於思考的邏各斯人不得不面對這棘手的難題。

而邏各斯人中並非沒有智者。

智者們憑藉著積累而來的經驗去解釋死亡、去認識死亡、去解決死亡，他們想盡一切辦法，甚至因彼此間不同的觀念而爭吵、辯論。

然而，這初生的文明裡，沒有哪位智者能給出讓人滿意的答案。

雙腳著地的世人們試圖尋索治癒死亡的良方，尋索自己的死亡日期和形。

可這無濟於事。

自從死亡的序幕被掀開，接連不斷地有邏各斯人走向壽終正寢。

邏各斯人意識到，他們對這世界的認識太淺薄了。

區區幾百年的理，不足以回答關於死亡的難題。

撒泊王和亞爾，君王與祭司，他們是整個邏各斯王國的領袖，自然而然，他們擔起尋求答案的重任。

晦暗的夜之下，亞爾領著衆祭司們祭拜起熊熊燃燒的火焰。

衆祭司們張萬分，沒有人能回答死亡的難題，恐懼之下，邏各斯人唯有把希寄託給了火。

“無上的火啊，”

“死亡…死亡如同毒蛇，燒滅它吧。”

亞爾放空了一切思想，全心全意地跪伏在地上。

衆祭司們跟隨著亞爾跪伏地上，虔誠地誦唸禱文。

亞爾是祭司之首，是理應最接近那存在的人，此刻肩負著求取答案的使命。

“爲什麼要有死亡，而不是永生？”

亞爾誦著邏各斯人讚火的禱詞和詩篇，爲了眼前的儀式花費全的力氣。

“火啊，爲什麼要有死亡…生命完全可以不死亡，但是，我們竟然會面臨死亡。”

“火啊，燒滅那死亡的毒蛇吧，死亡了什麼都會逝去。”

亞爾的結抖著，火焰的溫度之下，他覺到水分一點點地丟失，但他依然堅持下來。

“火啊，我們需要答案。”

“爲什麼要死亡？”

“我們明明可以不死亡！”

羣星竟耀的黑夜裡，除了邏各斯王國，半個世界都幾乎陷了靜謐之中。

高山之巔上，晨伊聽到了亞爾的求問，那也是整個邏各斯文明的求問。

邏各斯人需要神來回答這個終極問題，需要神來解釋世界上的奧。

祂凝著祭拜火焰的邏各斯人們。

神喃喃自語道：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們。”

但那樣…

邏各斯人無法領悟到死亡。

世人必須先學會接死亡，然後學會自己試著解答。

因爲領悟不是冰冷的答案，而是在求索中的頓悟。

自降臨於世以來，

晨伊看待世界的角度變了。

祂已明白許多。

邏各斯人以爲他們需要一個神諭式的答案。

然而自己要做的，則是在他們歷經千辛萬苦之後，恰到好地揭示千古流傳的世間真理。

首先…

神出了手，指向了大地上不息的火焰。

要熄滅火。

………………

火…

滅了。

亞爾驚駭地凝著黑暗下來的祭壇。

沒有任何的預兆、沒有任何的干擾…甚至祭祀時連一點風吹草都沒有。

火焰就這樣燃燒殆盡了。

衆祭司們僵在原地，面龐上蒼白如死灰，雙眼瞪大，瞳孔猛著。

一種更勝於死亡的恐懼在祭司們的心頭涌起，迅速地征服了他們的全部心。

爲主祭司的亞爾怔怔地著熄滅的祭壇，直到一縷夜風拂過，他才後知後覺地戰慄起來。

“火…火熄滅了…”

“我們…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麼？！”

亞爾到巨大的衝擊，整個人搖搖墜，往後的石制長階倒去。

所有人都在怔愣之中，沒人能及時拉住亞爾，就這樣祭司之首生生地摔在了長階上，如同破爛一樣從祭壇上滾落下來，最後跌了個頭破流。

即使如此，的傷痛依然比不上神的衝擊。

滿臉鮮，亞爾仍呆呆地呢喃道：

“我們做錯了什麼…”

“爲什麼…”

“爲什麼我們要死亡？！”

在地上，邏各斯人茫然失措，

他們以爲，神會將一切都白白賜予。

然而.

他們必須要自己去求索死亡的答案，

只有這樣，

邏各斯人才掙愚昧的束縛，自大的錮，

只有這樣，

世上第一個“文明”才能真真正正地誕生在大地之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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