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外部學

德是溫特斯同屆軍生中僅有的三個外部學的學員之一，而且應該是三人之中最厲害的。

因爲陸軍軍學院大部分外部學，都是炮兵科破格錄取有數學天賦的人才。

但德讀得是騎兵科，而騎兵科在德之前已經整整六年沒有外部學者。

在聯省共和國還是山前公爵領時，從德的爺爺開始，他們家就是靠著給門奈伯爵家養馬過日子。

從老伯爵還活著的時候一直養到老伯爵的孫子繼承爵位。

一有時間，德的爺爺就會帶著兩個兒子去捯飭家裡的十幾畝地。日子雖然過的辛苦，至不必擔心食不周。

但是德的爺爺做夢也沒料到主權戰爭的發。

在他們眼中，生活平靜而溫飽，他們從未想過這種狀態會被打破。

當加萊文教派四搗毀教堂的時候，德家已經約覺到風雨來。

然而他們一家人三代人都是靠替伯爵養馬爲生的本分馬伕，他們什麼也做不了，他們能做的只有給伯爵餵馬。

當第一次圭土城暴，民兵們奪取城市時。

德家在給伯爵餵馬，伯爵按兵不，因爲他不是保皇派；

當第一次圭土城暴被鎮，皇帝委任的總督的軍隊開進城市時。

德家在給伯爵餵馬，伯爵按兵不，因爲他也不支持民兵；

當第二次圭土城暴，民兵們裡應外合攻破圭土城，把總督困在城頭堡時。

德家在給伯爵餵馬，伯爵繼續按兵不，他選擇觀；

當第二次鎮圭土城失敗，金馬鞍之戰結束，山前公爵領保皇派貴族全軍覆沒時。

德家在給伯爵餵馬，伯爵還是按兵不，他打算繼續觀；

終於，皇帝釋放了他的惡犬阿爾良公爵。

阿爾良公爵宣佈：所有沒死於金馬鞍之戰的貴族通通都是逆賊。

德家在給伯爵……哦，這次不用再餵馬。

因爲所有的戰馬都被門奈伯爵帶去打仗，山前公爵領的騎牆派貴族再也無法作壁上觀。

德家轉行給伯爵喂牛、餵羊、餵鴨。

阿爾良公爵兵敗自盡，德家心想終於可以繼續給伯爵餵馬。

他們卻沒有想到，昨天還在並肩戰鬥的民兵和倒皇派貴族軍，今天又開始火併。

頂盔摜甲的騎士在皇家大道上巡邏，不經審判就殺掉所有可疑的行人，只爲了攔截正在串聯各城市民兵的信使；

孤行的劍手在林間小路中游，他們揹著用黑布包裹的長劍和火繩槍，伺機刺殺任何他們能找到的貴族諸侯。

戰最終以民兵的大獲全勝宣告結束，沒有再推舉出一位公爵，這片土地從此更名爲[山前地十七省聯合共和國]，簡稱聯省共和國。

德的家人們也不用再惦記回去給伯爵餵馬，因爲民兵的刀子比阿爾良公爵的刀子還快，下手比阿爾良公爵還狠。

再也沒有門奈伯爵，門奈伯爵全家老已經一個不剩。

聯省共和國也不會再落貴族手中，因爲聯省已經沒有活著的貴族再敢宣稱爵位。

德家以爲事會就這樣結束：雖然不能再給伯爵餵馬，但至還能回去持家裡那點土地。

德家沒有想到，他們等來了理查四世的駕親征。

而且不再只是聯省共和國一地，海藍皇家領、高原公爵領……整個兩山夾地和帝國都被捲進漩渦之中。

原本門奈伯爵領——現門奈省，又被打一片白地。

還沒的莊稼被踐踏、被焚燬，潰兵比強盜還可怕。

戰中德的父親失去了自己的父親、哥哥、妹妹和所有的孩子。

德家徹底破產，他們空有一小塊土地卻沒有任何糧食。

無奈之下，德的父親把家裡那一小塊地抵押給了村子附近的綠心修道院。

夫妻二人託庇於修道院的保護，爲修道院的佃農。

主權戰爭徹底結束，皇帝退兵，塞納斯聯盟正式立，夫妻二人生下德。

對德的父母而言，佃農的日子看不到任何出路。

他們只能勉強溫飽，註定攢不出足夠贖回土地的錢。

所以德父母唯一能指的，就是讓德進修道院，稱爲修士。

但修士是正兒八經的註冊神職人員，窮人家的孩子怎麼可能爲修士？

修道院不會接一名一無所有的年輕人，想爲修士就必須爲修道院帶來一份財產。

修道院只歡迎那些帶著地契和金銀的“兄弟”來投靠。

德從記事起就在修道院當僕人，先是負責清洗廁所之類的低級雜活。他手腳勤快，做事小心，沉默寡言。

所以他很快就擺最低級的雜務工作，轉爲負責打掃綠心修道院的手抄室和圖書館。

一位善良的修士教他識字和舊語，而通過舊語/上古語詞典德又自學了上古語。

自從能夠閱讀開始，德的空閒時間就全部花在綠心修道院的圖書館裡。

他閱讀過大量的古籍和修道院保存的資料，自學古帝國學者的《算學》、《幾何原理》和弗萊曼人的《醫經》。

與此同時，他在修道院的地位也不斷提升：從打掃圖書館變爲了專門負責清潔貴重的聖、聖者，然後又爲了修道院院長的男僕，負責幫助院長做賬。

但是德對修道院的瞭解越多，他就越絕。因他明白自己絕無可能爲修士，他也絕不願作爲佃農和僕人了卻一生。

一個偶然的機會，德從修道院訪客口中得知陸軍軍學院的存在，並得知陸軍軍學院不要學費、沒有任何報考限制。

於是在德十六歲那年，他決定力一搏，帶著攢下的六枚小銀盾和三塊黑麪包從老家傑拉德村出發，徒步一百公里來到圭土城。

憑藉著他祖傳的養馬本事和突出的文化課考試績，德奇蹟般地考了陸軍軍學院的騎兵科，他也爲了騎兵科六年來唯一一個校外學學員。

德和溫特斯在馬學課上相識。

[注：馬學和馬是兩項課程]

比馬，德遠不如溫特斯；但論照料馬匹的本領，溫特斯拍馬也趕不上德。

他們最開始認識的時候，溫特斯只是好奇這位陌生的農家青年哪學的修蹄？

隨著相識日久，溫特斯愈發發現德上有他沒有的優點，例如：待人溫和、耐心、很發脾氣。

溫特斯缺乏這些品質，所以無意識間會向有這些品質的人靠近。

而溫特斯不帶施捨的友誼也讓德覺得舒服。

時間一久，兩個人就了極要好的朋友。

每次想到德，我都會在自腦補可靠的同志KV-2長了一雙我家貓咪的鬥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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