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突發況（上）

“你的文化課績那麼好，不會海外派遣的。”溫特斯真的不甘心。

“我自己申請了海外派遣。”德語出驚人，神平靜。

“什麼！”溫特斯騰地一下站起來，他盯著德，不明白摯友爲什麼要主往死路去。

心中千言萬語匯了一個詞：“爲什麼？”

“沒事，海外派遣沒你想的那麼壞。”德拍拍石凳：“你坐，聽我給你慢慢說。”

“你知道我家裡的況。”德不不慢地開口。

溫特斯輕輕點頭。

這話題很敏，所以溫特斯從來不談，但他知道德的父母都是修道院的佃戶。

“我的父母都是佃農，他們是勤勞虔誠的好人。把我拉扯大，他們真的很辛苦。”德的神和而莊重。

“我知道。”溫特斯嘆了口氣。

評價人的標準不該是財產多寡——但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

“其他人都在四送禮請託，我沒去。不是因爲我不想去，而是因爲我沒有錢去疏通關係，上下打點。”德冷靜到殘忍。

他的語氣中沒有憤懣：“沒有錢，不是我父母的錯；有錢去送禮，也不是別人的錯。現實如此，我雖不滿，也只能接。所以我去海外，是必然的結果。”

“就算不能留在聯省，也該搏一搏！去其他共和國。”溫特斯痛苦又無奈：“海外派遣是死路！在維塔，有人寧可坐牢也不去海外。去向分配也不止是看錢！”

“我沒比別人優秀到可以忽略錢的程度，我也不是施法者。”德繼續冷峻地揭開傷疤：“事實上，就算是花錢去運作的同學，也有許多人還是會被海外派遣，更何況是我？總要有人去的。”

“總有機會，別認命！”溫特斯如同在央求，他甚至越過了紅線：“錢我借你。”

“我不是認命，我反而是在抗爭命運，從走出修道院那一刻我就在和命運對抗，而這次我不想等著別人判決我的命運。”德斬釘截鐵地說：“我沒有不去海外的自由，我認了。但我至要拿到去海外哪裡的自由。”

“畢竟，海外派遣也分了許多去。”德輕輕地笑了一聲，又回到了不不慢地語速：“如果我抱著一線希，那最後我就只能去海外最差的地方。我主申請去海外，至我還可以挑。”

在月亮和菸斗中的微弱火照映下，德的神平靜而堅毅。

德有他的理由，只是這個理由太殘酷。可德又說得沒錯，他選擇了最壞的結果裡的最優解。

溫特斯的口一陣氣悶，有說不出的憤懣和無力。

他往石桌上一倒，千萬句話到邊又咽回去。

罵那些徇私賄的職員們有意義嗎？

罵那些請託送禮的同學們有用嗎？

德最後還是得去海外。溫特斯的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息。

“不必爲我難過，能從修道院的僕人變陸軍軍學校的軍，我已經心滿意足。”德輕鬆愉快地描述未來的外派軍生活：“去海外也是好事，聽說海外派遣薪水是留在本土的三倍。留在聯省我連軍服都做不起，到外面我至有希幫我父母把地贖回來。”

德越說，溫特斯越難過。

他一聲大吼，驚醒了附近民宅裡的幾條護院犬。

犬吠聲此起彼伏。

德拍拍溫特斯的，示意好友他什麼都明白。

兩人又陷沉默，除了蟲鳴犬吠就只能聽見德吧嗒吧嗒的菸聲。

沒過一小會，附近有腳步聲在接近。

一個戲謔的聲音傳到溫特斯的耳朵裡。

“好呀你們倆，值夜崗不好好巡邏，躲到這菸？剛纔是你們在吼？”

黑暗中一前一後走出另外兩名扛著長戟的軍生，前面那人邊走邊嘟囔：“大晚上，你嚎個什麼勁？來來來，幫我也引個火……”

是在另一大門值夜崗的兩名二年級軍生，他們巡邏至附近聽到有人在喊，又見火影綽。於是過來一探究竟，順便想要引個火。

等他們走到溫特斯和德面前，看到德夏常服袖子上的三條槓，才意識到躲在這裡菸的是兩位學長。

軍校的結構就是模仿著軍隊的結構，軍隊的階級制度也就是軍校的階級制度。衝撞到學長的兩名二年級學弟連聲道歉：“對不起，班長。真的對不起！我們不知道是你們在巡邏。”

溫特斯心正差，懶得理睬他們。

倒是德寬厚地衝他們招了招手，不僅沒教訓他們，還幫他們對火點菸。

不過德的煙已經的差不多了，沒能點著兩人鬥鉢裡的菸葉。

溫特斯長嘆了一聲，無奈地從德手裡接過學弟的菸斗。

連續兩發引燃，他幹這活已經是駕輕就。

兩位學弟估計這輩子也沒過施法者用魔法點火，眼睛瞪得溜圓。

“走吧。”溫特斯沒好氣地把菸斗往學弟手裡一塞。

兩個學弟連聲答謝，忙不迭地逃跑了。

兩人心裡也在犯嘀咕：不知道這倆三年級班長中什麼邪，不好好在值班室睡覺，跑出來巡個什麼邏呀？

等兩個學弟走遠，德也把菸斗收好。

他起整理了一下服。對溫特斯說：“走吧，咱們再去轉幾圈，別被學弟笑話我們只知道懶。”

溫特斯躺在石桌上，兩盪悠悠地懸空。他沒有心巡邏：“再坐一會吧，坐一會回值班室睡覺了。反正最後一晚上，逃崗。”

“那你先在這休息。”德也不勉強，他想最後看看學校：“最後一班崗，以後再想回學校值夜崗也沒機會了。我再去轉幾圈，一會回來找你。”

說完，德提著長戟走了，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溫特斯什麼話也沒說。

他此刻正因德馬上要被派遣到海外而備衝擊。第一次有了可能明天之後的人生將再也無法和摯友見面的實。

他仰躺在石桌上，聽著周圍的蟲鳴，腦子裡空的。

過了一會，德的腳步聲又回來了。

溫特斯聽到德回來，覺孤零零留在這裡也沒意思——還是跟德再去轉兩圈吧。

於是，他直從石桌上坐起來，笑著問：“你怎麼…”

等等！來的人不是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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