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火龍捲

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質、沒有波，只有無垠的黑暗……不，在這裡，甚至連黑暗本這個概念也不存在，這是存粹的“無”。不知過了多久，這“無”之中突然出現了一朵火花——溫特斯恢復了意識。

他最先恢復的是聽覺：周圍哄哄的，是什麼聲音？然後恢復的是覺：自己好像是在躺著，是在牀上嗎？似乎是很的牀？最後，視覺開始恢復，溫特斯先是到了，隨後他力睜開了眼睛，但視野裡卻模模糊糊的，沒有辦法對焦。

重新取回了的知覺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劇烈的疼痛。這種疼痛不是正常意義上的疼痛，而是類似於使用魔法時的疼痛，疼痛不是來自於溫特斯任意一，但是卻實打實地正在折磨著他。

溫特斯痛的想要大，但卻只是無力的張了張，聲帶中沒有傳出任何聲音。他試圖擡起自己的胳膊，卻沒有一反饋。似乎只是恢復了的知覺，但卻沒有恢復對的控制。

對於溫特斯而言，這一切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深度睡眠，他甚至記不起來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失去了意識。沒有任何記憶，沒有時間的概念，連夢也沒有。

上一個有記憶的瞬間，他還在圭土城救火。眼睛閉上，再睜開，他就失去了對的控制，躺在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板牀上飽煎熬。

“醒了！醒了！”溫特斯聽見有人興地大喊。

“是誰？我在哪？我怎麼了？”溫特斯的意識仍然很遲鈍，思考對於他而言都變了一件費力的事。他的雙眼還是沒法對焦，視野中似乎都是深褐的彩。

有一點溫熱的淌進了裡，似乎不是水，帶著一點苦味，吞嚥反讓溫特斯下意識地把喝了下去。原來是有人稍微扶起了他的上半，用勺子一點一點的給他喂東西。見溫特斯能夠吞嚥，便一勺接一勺的繼續給溫特斯喂。

餵過東西之後，溫特斯又被放回了原位，保持著躺姿。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又是一閉眼，一睜眼。還是沒有任何記憶，沒有時間的概念，連夢也沒有。

但是再一次醒來時，溫特斯覺自己的狀態明顯好了很多。雖然疼痛仍然沒有消失，但已經不至於像剛纔那樣痛到讓人想滿地打滾，變得可以忍。

沒錯，對於溫特斯而言上一次醒來就是“剛纔”。他完全沒有時間流逝的實，只覺得一閉眼一睜眼就又恢復了意識。

這次，溫特斯的眼睛終於能夠聚焦了。他仔細辨認著自己的環境：天花板很近很近，覺手就能到，材質似乎是……木板？？

他的四肢也能活了，連忙把手探出牀了，邊就是牆，材質似乎也是……木板？？

溫特斯再也躺不住了，腰腹一用力便坐起了子，他努力分辨著周圍的環境：仄暗的木製房間、很多繩索，整個房間正在有規律地擺……自己好像在船艙裡？

什麼？我在船上？？溫特斯大吃一驚。

“哎？！你醒了？”洪鐘一樣的聲音在溫特斯耳邊傳來，大嗓門震得溫特斯耳朵嗡嗡響：“去報告將！有人醒了！”

一聽到這個標誌的大嗓門，溫特斯只用耳朵也能認出是誰。不用擴音，說話聲音也能這麼大的只有溫特斯在騎兵科的同鄉安德烈亞·切里尼，平時大家都稱呼他爲安德烈。

溫特斯自己的格並不算好，所以他的朋友格都很包容。而安德烈的格則完全是和溫特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兩人都是典型暴烈如火的維塔人。相似的格往往相斥，所以二人雖然是海藍共和國同鄉，但平時並不算太親近。

不過對於剛從深度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溫特斯而言，安德烈的大嗓門卻讓他到了一安心。

溫特斯打量著周圍，發現自己邊還有好幾個昏迷的同學，自己下的也不是牀，只不過是墊了點東西的船板。他急切地想了解自己所的環境：“我是在船上嗎？”

“是，是在船上。”安德烈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我怎麼會在船上？”溫特斯依然很疑。

“被擡上來的啊。你們都昏倒了，怎麼也弄不醒，大家把你們擡到船上的。”安德烈對這個問題的理解角度有些清奇。

“我是問我……我們現在坐船要去做什麼?”溫特斯無奈用沒有歧義的問法又問了一遍。

“坐船回家，回維塔（海藍）。”

“不是應該走陸路回去嗎？”溫特斯更糊塗了。

“說是今年路上不好走，所以派了艘船來接我們。”向溫特斯解釋了現在的環境過後，安德烈問了個奇怪的問題：“你還記得你幹了什麼嗎?”

“什麼我幹了什麼？”溫特斯覺這個問題很莫名。

安德烈又試探地問了一遍：“你真忘了?”

“你要我想起來什麼呀？”溫特斯現在一頭霧水，他努力掙扎著想站起來，安德烈趕手扶著溫特斯。

“你們把圭土城給燒啦！燒啦！你不記得啦？”安德烈的話語就像炮彈一樣砸向溫特斯。

“燒了?什麼燒了？”溫特斯聽到這話全寒直豎，腦子裡最後一昏沉也煙消雲散，他悚然問道：“我們不是在救火嗎？什麼我們把圭土城給燒了？”

“是啊，原本是在救火，本部長命令我們去拆房子。然後你們這些施法者就都被走了，結果你們剛一使用魔法，就召喚出了一個火風暴。”安德烈毫沒意識到他所說的話對溫特斯造的衝擊：“火風暴出現後，火勢更強了。隔離帶也沒用了，我們就全都撤了。我們坐船走的時候老百姓們都在瘋傳，是軍校的魔法師召喚了地獄之火燒燬了圭土城。”

“怎麼會呢？我們是去救火的啊！什麼火風暴？”溫特斯沒想到事會變這樣，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最後有記憶的一幕：一條火焰巨蟒沖天而起。

“你和我說說，那個火風暴什麼樣？”溫特斯現在想知道的東西太多了，他必須先挑重點的問。站著說太累了，他又坐回了簡易牀上。

“我想想……就像一條繩子一樣，把天和地都連在一起了。”安德烈試圖用自己有限的詞藻儘可能的描繪溫特斯失去意識後的形：“一條打著旋的火焰繩子……一個火焰龍捲風！”

安德烈對自己想出的比喻很滿意，又重複了一遍：“一個火焰龍捲風！”

回想起自己最後看到的一幕，溫特斯意識到這個火龍捲也許真的和自己……不，是和所有當時在場使用馭風的施法者們有關係。

“圭土城現在如何了？”溫特斯急切地想知道事的後果。

“半個城區都燒沒了，要不是天降大雨，恐怕全城都能燒白地。”安德烈猶豫著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真的是你們召喚的火龍捲嗎？”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劇烈的疼痛再次向溫特斯襲來，他蜷著痛苦地回答，他真的不知道安德烈說的火龍捲到底和施法者們有沒有關係。

“沒事，沒事，別太在意。”見溫特斯痛苦的神，安德烈還以爲他是在爲火燒圭土城而愧疚，安德烈忙安溫特斯：“反正是他們聯省人的地盤，燒了就燒了。燒了也不關咱們海藍人的事！反正咱們回家了。”

海藍共和國出的安德烈顯然對聯省首都的災難並不同。

溫特斯現在是有苦說不出：我也沒承認是我燒的……我只是說不確定，而且我也真的不確定和施法者有沒有關係……再說最初的火也不是我放的，怎麼聽起來我好像了板上釘釘的縱火者?

一陣急促地軍靴和甲板的撞聲傳來，兩個穿著軍制服的人走進了這間小艙室，溫特斯咬著牙起和安德烈立正敬禮。

“醒了就好！”兩名軍中穿著將制服的人先開了腔，這個中年將軍相貌堂堂，材高大，脣上蓄著心打理的小鬍子。就算沒有這軍服也不可能錯認他的職業，因爲他舉手投足間的軍人氣質實在太明顯。

這名將用一句話就結束了寒暄，他直截了當地問溫特斯：“我需要問你一件事，你務必說實話。是不是陸軍軍學院有意導致了你們的昏迷？”

溫特斯快速地分析了況，這個高級軍大概就是剛纔安德烈說的“將”了。他打起神，誠實地回答：“報告將軍，我不知道！”

聽了溫特斯的話，將皺起了眉頭：“那就說點你知道的。”

溫特斯回想了一下當晚的形：“當時教員把所有的施法者都集中了起來，讓我們一齊使用馭風改變火場風向。我只記得我使用了馭風，剩下的事我沒有記憶，醒來就到這裡了。”

“你說是所有施法者，對嗎？是所有，不是隻有海藍施法者，也包括聯省籍施法者？”將敏銳地抓住了自己想要的關鍵信息，連聲追問。

“沒錯，是所有施法者，包括聯省籍施法者。”溫特斯的印象中確實集中了所有的施法者，沒有刻意篩選誰去誰不去，自然也有聯省籍的學員。

將得到了答案，但他的表說明他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他沒有繼續追問，顯然他已經對溫特斯沒了興趣：“行了，我知道了，好好休養，想起別的事了立刻告訴我。”

敷衍地結束了談話，將轉離開了這個小船艙。

溫特斯也約到了一點脈絡：似乎這位將很希聯省軍方對自己的昏迷承擔責任。

將離開後，和將一起過來的軍才說話。這是一個笑瞇瞇的俊秀青年人。和他上的校制服一比，他的臉龐似乎有些太年輕了。他的笑容有一種漫不經心的閒適，似乎在說自己對什麼都不是很在意。

“坐吧，坐吧，別站著。”這個校和善地擺了擺手，示意溫特斯坐下說。

上級客氣一下，溫特斯哪敢真坐。只是點了點頭，卻沒彈。

“好，那我先坐。”這個校沒有擺架子，落落大方地坐到了地上，還給自己找了塊艙板舒服地倚著。

看到溫特斯和安德烈還是不敢彈，他微笑著勸二人：“放輕鬆點，咱們是校友，我不過是比你們高幾屆的學長，不用拘泥於軍銜。你們站著，我仰頭和你們說話也累。”

聽到面前這位是校友，溫特斯和安德烈才稍微放開了一點，也席地而坐，但腰板還是繃得筆直。

“你們現在已經是準尉，也進了軍階級，我們之間不過差著幾年軍齡罷了。”兩個學員還是有些拘謹，但校也不勉強，他先是自我介紹：“剛纔那位是雷頓將，我是莫里茨校。你們我莫里茨也可以，我學長也可以，我校也可以，隨你們心意。對了，你們什麼？”

“學長好！我是溫特斯·蒙塔涅。”

“學長好！我是安德烈亞·切里尼。”

海浪和淅淅瀝瀝的雨水敲擊著船殼，在風雨聲和海浪聲中，船像鐘擺一樣在有節奏地來回搖晃。船殼上只有一小扇半開的通風窗採，小船艙裡的線十分昏暗。

“溫特斯，你現在覺怎麼樣？”莫里茨校問了安德烈聽來不著頭腦的問題。

“什麼？”溫特斯有些沒明白。

“覺，你現在的覺。”

溫特斯知道莫里茨校在問什麼了：“純粹的疼痛，但還在勉強還能忍耐的住的程度。上一次醒來的時候，那種疼痛本無法忍。”

溫特斯心裡暗暗說：我覺自己好像還是沒有離開施法狀態。但眼前這個莫里茨校沒有佩戴三五協會的徽章，顯然不是施法者。所以就算是溫特斯和他說了，他也不能理解施法狀態是什麼東西，所以溫特斯選擇儘量用普通人能聽懂的方式描述。

聽了溫特斯的話，莫里茨校拿出了一枚小銀幣放在手裡把玩著，陷了思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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