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短兵相接

從線充足的天甲板上跳到只進一點亮的船艙裡，溫特斯一時間什麼也看不見。幸好沒有人抓這個時機襲他。

待他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他才意識到好運號似乎把下層甲板隔斷了幾個區域。

溫特斯慣用雙手劍，水手刀只能單手持握，另一隻手空落落的讓他有些缺乏安全。他又把匕首拔了出來，學著將的模樣雙持利刃向黑暗探索。

後又傳來一聲沉重的落地聲，溫特斯心頭一轉就要一刀揮下去，跳下來那人卻說：“等等，是我。”

只有艙口下來的一點看不清是誰，但這個聲音溫特斯太悉了，是德。

“走，一起上。”德跟了上來，沉聲說道。

溫特斯點了點頭，繼續向前探索，有人遮蔽背後總是一件讓人安心的事。

從船尾口進船艙後，左右被分隔出了幾個艙室，似乎是給船上地位較高的人使用。中間留了一條窄路，只容一人通過。

溫特斯聞到了腥味，在一個艙室裡找到了一，顯然將和安德烈已經突破了這裡。

再往前去，踹開一扇艙門，豁然開朗。

前方再無木板隔斷，整個船艙就是一個大房間，艙壁上開著一個一個的大。地上坐滿了衫襤褸宛如乞丐的人，令人作嘔的酸臭味和腐爛味撲鼻而來。

將和安德烈就在船艙中段。將的招式並不華麗，甚至有些簡單：左臂挑，右臂刺。

但以將過人的膂力，這種簡單的招式就是最有效率的殺人。只見將用左手佩劍挑開迎頭劈來的彎刀，右手一刺一擰，一名海盜就慘著被放翻。

這船上無人是將一合之敵，海盜們沒有長矛，也不懂合擊之，被將著連連後退。

安德烈在將邊本就撈不著出手的機會，他竭力跟上將的步伐，保護將不同時被多名海盜攻擊。

但還是有數名海盜正在利用船的寬度，試圖繞到將和安德烈後去包抄二人。

溫特斯和德二人來的正及時，如果真的是腹背敵，哪怕將和安德烈的劍再高明也沒轍。兩人能衝到這裡，一方面是海盜們被將的兇悍氣勢所震懾，另一方面則是二人一路驅趕海盜至此，不必擔憂後。

溫特斯一聲大吼，吸引了海盜的注意力，同時告知前面二人援軍來了。剛纔還在往將和安德烈後繞的幾個海盜聞聲，棄了二人直撲溫特斯而來。

單手刀劍往往都要配一把小盾或是格擋匕首，但溫特斯這把匕首沒有護手，起不到任何格擋的作用，拿在手裡只有一點心理安的效果。

不過朝溫特斯衝過來的海盜看到他雙持彎刀匕首架勢十足，心裡有些揣揣不安，但還是著頭皮迎上了溫特斯。

海盜的刀來路很簡單，就是從左上至右下的蠻劈蠻砍。

而對於溫特斯而言，水手刀既是他的武，也是他的盾牌。甲板上到都是骨瘦如柴的槳手，本沒有空間閃躲，所以溫特斯也用單刀迎擊對方。

這時候他才理解了納爾教的教誨：戰場上，力大無窮比什麼都有用。

兩把彎刀對撞，海盜在力量上怎麼可能是吃得好、喝得好、又過多年訓練的準軍的對手，直接被溫特斯把刀打偏。

溫特斯本能的使用了長劍的技巧，切進了海盜的中線。船艙坐滿了槳手，沒有空間給溫特斯向前邁步，於是溫特斯這一刀砍向了海盜的右臂。

賊鷗號船上的武保養的並不好，溫特斯手裡的水手彎刀算不上鋒利，但也正因如此咬更強。砍中海盜後，溫特斯狠下心順勢用力拖割，在海盜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創口。

海盜慘一聲，手裡的刀了手，捂著傷口連滾帶爬的往後跑。如果這是劍比賽，那溫特斯這一回合漂亮地拿了兩分。但這船艙就是戰場，廢了海盜一隻手，並不能要了海盜的命。

“抓住他們！讓你們當船員！”一個帶著濃重塔尼里亞口音的聲音大喊：“否則我把你們全殺了！”

溫特斯不明白這是在衝著誰說話，接著他意識到了海盜在脅迫槳手。他掃視了這羣可憐的槳手，有些人不敢和他對視低下了頭，有些人眼中卻是和貪婪。

船艙裡至有三十個槳手，哪怕只有三分之一被鼓起來，船艙裡的四名軍也危險。

這個船艙裡現在每一個槳手都是潛在的敵人。溫特斯也吼了回去：“海盜已經完了！不是海盜者靜坐！誰敢格殺勿論！”他和德過坐在地上的槳手們大步靠向將和安德烈，試圖離這片區域。

“還不手!你們這羣雜碎？想死嗎？”那個帶著塔尼里亞口音的聲音又大喊。

話音一落，溫特斯就覺有人拖住了自己的左，德也被三個槳手撲倒。此時正面又有一名海盜迎了上來。

溫特斯心中對這些槳手僅剩的一憐憫被憤怒所碾碎。他也兇大發，左手正手變反手，用匕首往抱著他左的槳手脖子上狠狠捅了下去。

他提醒自己此即是戰場，這次他不再是簡單地刺下去，而是學著雷頓將的作，一捅，再狠狠一擰。

那槳手的脖頸上登時多了一個沒法合的破壞傷口，脈和韌帶被直接刺穿絞爛。槳手痛苦地捂住了傷口，鬆開了溫特斯的左。

溫特斯恢復自由，稍微讓了半邊子，閃躲海盜襲來的直刺。接下來的作由劍本能完，先用刀格擋，把對手彎刀打偏。

但這次他不再是砍對方的手臂，而是衝著對方的腹部捅了進去。還是一捅，一擰。出彎刀時，彎刀的弧刃剖開了更大的創口。這一刀就讓來襲的海盜失去了行能力。

他沒再管這名被“破肚”的海盜，轉去幫德。德這個時候已經被三個槳手撲倒在地。一名槳手拼命想掰開德的手指奪走他的刀，但德攥的極。奪刀的槳手掰不開德的手指，便要咬。

溫特斯兩個步到了德邊，一刀狠狠進了這個想咬人的槳手的脖子，槳手當場斃命。

另外兩個槳手和德扭打在一起，溫特斯怕用長刀會誤傷德，便把匕首到槳手後頸，拳頭一砸，匕首破竹而下，乾淨利落地解決掉了兩個槳手。

他一把從地上拉起了德，槳手們沒人再敢和這個連殺三人的軍對視，紛紛垂下了頭。更沒有槳手再被海盜所鼓敢於襲擊兩人。

見有援軍來了，將也沒再領著安德烈繼續往前衝，兩人上已經有了數道傷口，能衝殺到這裡全憑一氣勢。既然有援軍，就不必以攻代守，於是將帶著安德烈且戰且退。

溫特斯和德向前，將和安德烈往後靠，四人終於匯合在了一起，和海盜對峙起來。

這時從海盜的後也傳來了兵刃撞聲，顯然，甲板上的海盜也已經潰敗，將四人是從船尾口一路殺進了船艙，而甲板上的準尉們正在從船頭的口攻船艙，現在，到海盜被兩面夾擊了。

“投降！不然老子殺你們！”宛如死神附、看不出毫憐憫和慈悲的雷頓將突然開口玩起了宣傳戰，不過他正在滴滴答答滴的兩把利刃和被染紅的軍服似乎很沒有說服力。

“降個[]！降了就能活嗎？”剛纔鼓槳手的那個頭目樣的海盜絕地大喊著：“投降這屠夫也會把我們全殺了！這屠夫是個頭頭，把他抓住，挾持著他，咱們才能活！”

這頭目說到最後，已是哭腔，宛如潑婦般踢打著其他海盜：“上啊！上啊！抓住他咱們才能活！才能活……”

“廢！噁心！”將厭惡地看著正在撒潑的海盜頭目，用刀尖指著那人：“你投降老子也要宰了你！都給我聽好了，我只殺他一人。不想死，就棄刀投降！”

這一側，溫特斯、德和安德烈沉默地和海盜對峙著。而在另一側，越來越多的陸軍準尉從船艙口跳了下來。這羣海盜被堵在了船艙裡進退無路，已是陷絕境。

溫特斯看著海盜們不知所措地你著我、我著你，似乎想要投降，但沒人敢第一個丟下武。

“放下武！”將又是一聲大喝。

一個、兩個、三個，海盜們接二連三地丟棄了武，宣告這場短暫而腥的白刃戰結束。

……

好運號的甲板上，已經投降的海盜們被牢牢綁住雙手，整整齊齊地跪了一排。

海盜們周圍是一羣剛剛纔第一次見的雛鳥準尉們正提著刀虎視眈眈。

一又一海盜和瀕死的海盜被從甲板上和船艙裡被拖了出來，也整整齊齊地擺在了投降的海盜面前。

雷頓將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個隨手拖過來的木桶上，莫里茨校正在藉著酒勁給他合傷口。

船上沒有人神經大到敢拿著魚鉤合人，只能由這個喝了酒就六親不認的人代勞。

雖然納爾教說長劍是一項育運，但從結果上來看劍課還有點用，至準尉們都知道如何避免腹核心區中刀。

傷的準尉多是傷在了四肢，如果之後幾天不嚴重發炎、發燒，他們就能活下去。反之，他們就會死掉。全看傷勢、質和運氣。

雷頓將顯然等的有點不耐煩了，見所有的已死了和快死了的海盜都被拖了出來，便拿起了佩劍走到了被俘虜的海盜們面前。

“我也不和你們廢話，你先來。”將停在了船艙裡對峙時他說無論如何都要殺掉的那個海盜頭目面前。

那個似乎是頭目的海盜埋著頭不敢和將對視，將把佩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說，哪個是船長？”

聽到將發問，這海盜覺得自己找到了一線生機，壯著膽反問：“我說，我說。我供出船長，將軍老爺能否饒我不死？”

話音未落，他的左肋就被將的佩劍刺穿。他震驚地看了看將又看了看自己的膛，這一劍直接切開了他的心臟。

佩劍被出後，海盜如同靈魂被乾一般向前栽倒。從他下汩汩流出。

饒是溫特斯今天已經見過了，看見這海盜被殺心中也有些不忍，將的狠辣無更是讓他震驚。戰陣搏殺是一碼事，殺一個被綁住的俘虜是另一碼事。

但他什麼話也沒說，他的同學們也沒有。甲板上只能聽到大海的聲音，年輕的準尉們都在無聲地觀察、學習著這名高級軍的行事方式。

“廢話真多。”將厭惡地甩了甩劍上的鮮，換了剛死掉的海盜邊的另一個海盜問話：“說，哪個是船長？”

邊趴著一還在流的，這第二個被點名的海盜只覺自己下一涼，已然失，他忙不迭地答應幫忙辨認又求饒。

雷頓將卻沒有急著讓這名海盜辨人，他只用一隻手便抓著服脖領把海盜提了起來，宛如抓。

雷頓將讓這個海盜看清自己還活著的同夥的臉後，笑著對所有海盜說：“我會讓你們轉過，讓我手裡這個廢在你們和這些裡先指一個。然後我會再提一個人出來，如果你們指的不是同一人，就一起死。”

溫特斯很快想明白了將爲什麼要用這種奇怪的辦法，大抵還是讓海盜互相背叛，避免隨口把一指是船長。

“將軍要殺便殺，何必戲弄我們。我這些手下，也沒忠誠到需要用這種手段。”憤慨的聲音傳來，戈爾德自己忍不住站了出來：“但你可是答應過我們，投降免死！”

“哈哈哈”將笑得更高興了，在這腥的場景中顯得極爲不協：“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們投降免死？我只是答應了我不殺你們，但我的軍們手就和我沒關係了。”

海盜們一陣，戈爾德更是憤然起，裡冒出了各種溫特斯聽不懂的水手髒話。

將把手裡的海盜往地上一摜，大步流星走過去，一隻手抓住了戈爾德的頭髮，另一隻手用劍柄配重球衝著戈爾德的狠狠砸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甲板上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到鐵球錘聲和牙齒斷裂聲，連溫特斯聽到這聲音也到有些害怕。

溫特斯和德對視了一眼，溫特斯覺自己的胃在翻騰，他從德眼中也看到了一恐懼。沒有人不怕這等殘暴的人，哪怕他是自己人。

賊鷗號的船員們更是早就各自尋找安靜地方躲了起來，避開了這種腥的場面。

將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我談條件？”

三錘遠遠不能讓將解氣，他又狠狠砸了第四下：“老子問什麼，你答什麼！”

戈爾德現在連話都說不清楚，只能拼命點頭。

“見到海軍旗爲什麼不退？”

戈爾德一張，就混合著口水不住地往外流。捱了雷頓將的四下狠的，他的牙齒舌頭都被打壞了，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一旁的莫里茨校看不下去了，他嘆了口氣，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將軍問你問題，你點頭搖頭就可以了，聽懂了嗎？”

戈爾德又拼命點頭。

“仔細聽好了。”雷頓將頓了一下，問出了縈繞在賊鷗號上所有人腦中的問題：“你是特意衝著我們來的嗎？”

戈爾德聽完了這個問題，重重地點了頭。

忘記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了，但記得是關於十九世紀英國和阿富汗人的戰爭，其中記述的一場小規模戰鬥，一個英國軍劍高強，白刃戰中無人能擋。甚至在自己邊形了一片無人區，因爲沒有敵人敢靠近他。不過那個時候的阿富汗人戰鬥力也很不錯，注意到這名高調的軍後四五個矛手一次合擊，這名高手就殞命了。

大概沒有盔甲之後，戰場上就再無關張之將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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