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蠕的城市

地鐵站與肖囂家所在的街區只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但中間需要經過一片繁華的廣場，時間已經不早，但廣場邊緣欄桿上卻坐著三三兩兩的六七個中學生模樣的學生，他們將校服系在了腰間，有的染了一頭耀眼的白頭髮，有的戴著碩大的銀耳環，有的高高挽起，出了麻麻的刺青。

他們彼此分著香菸，傳遞手裡的酒瓶，看到肖囂與楊佳過來，便都不約而同的停下嘻鬧，面無表的轉頭看著他們。

肖囂與楊佳都不去直視他們的眼神，緩緩的從他們面前走過。

這座城市裡的年都充滿了憤怒，哪怕是年人也不能隨便直視他們，不然極容易引發不必要的爭鬥。

而在他們走開一段路後，背後便響起了一片嘲笑與口哨聲，那些人彷彿在宣佈著自己的勝利。

楊佳陪著彷彿有些失魂落魄的肖囂，從地鐵站走了出來，一直安靜的跟在他邊，沒有試圖打斷他心裡那洶涌的恐懼與扭曲。

直到遠離了那片憤怒好鬥的年輕人，才慢慢拿出了一支香菸點上，輕輕的看向了肖囂。

不菸的肖囂看到那支香菸，下意識就想手，楊佳卻在點燃之後，直接將這支香菸遞了過來，塞進他的裡。

薄荷味的香菸刺激的肖囂一陣咳嗽，但麻木的腦袋似乎也因此而再次轉。

“也有人說，是我們的世界被這種未知的生命侵，它吞噬了我們的城市。”

【積分：30】

【姓名：肖囂】

“……所以收穫了他的善意，而這種善意，通常都是以積分的形式現。”

鄰家院子裡的三條惡犬，眼睛裡彷彿閃著鬼火，幽幽看著自己。

楊佳彷彿認真的等待了一會，見肖囂並沒有試圖朝自己的腦袋來上一槍，臉上便漸漸出了笑意，輕輕點了下頭：“看樣子你選擇了活著。”

楊佳道：“作爲生命，我們平時見到的一切，包括那些扮演著各種角的人，都是這城市的一部分。”

他聲音嘶啞，問出了並不的問題。

肖囂一時覺得有些荒唐，很想問問如何把生活在一羣人類外表下都是怪的存在之中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對我們來說，活著，並不比向自己開槍更輕鬆。”

“但我希你做足了準備。”

剛剛陪伴著楊佳從小巷子裡走出來時，他還沒有特別的覺。

“明天，我會安排更專業的人來教給你如何利用這些積分強化自己。”

“……”

但如今，自己終於做到了，終於可以邁出家門，正常的行走在街道上。

他甚至覺得有些荒誕：“我們是在一個滿是怪的世界啊，就連我們所在的城市，都只是一隻怪……”

做這一切，都只是爲了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你甚至可以假裝自己的生活沒有變過。”

“怎麼活下去？”

可世界，卻已經被人走了？

“起碼，這樣理解的話，我們的故鄉仍然存在，只是無法回去。”

但話到邊，他卻忽然又閉上了：難道自己以前就知道他們外表下是什麼了？

這個回答讓肖囂有些意外，並且，似乎經過了認真的思考。

“習慣了就好了。”

【……】

“是的，活下去。”

楊佳輕聲說道：“我們生活在一座活著的城市裡，它的意志時刻注視著我們！”

他等了兩秒，忽然看到取款機上的畫面，如電力不穩一樣飛快的閃爍，很快有暗紅的背影與綾的線條織著重組，形了一片文字。

肖囂難以置信，看向了這座城市高大參差的大樓與如深海一般的燈。

楊佳笑道：“只要決定了要活著，那當然就要爲了這個目標而努力。”

“這座城市有時候也會生病，滋生一些容易造災難的畸變生，或是到其他的神意志影響，對城市，也對城市裡的‘人’，造影響。”

“是的。”

楊佳輕聲笑著道：“惡意無法衡量，善意卻是可以計算的。”

來到那條暗深邃的小巷前，他擡頭看了過去。

怎麼會有一種生命，以活城市的形勢存在著？

“對於一些高等級的生命來說，以任何形勢存在都是有可能的，只是我們理解不了。”

“畢竟只要活著，理由總是可以慢慢找的。”

小巷盡頭，穿著濺滿了跡的圍的屠夫，材高大足有三米，懷裡抱著沾滿了碎屑的電鋸，死死盯著架上的獵。

“他的惡意會讓我們在這座城市裡寸步難行，到都是怪，而它的善意，則可以讓我們擁有一切。”

“……”

“剛剛你替這座城市解決了一隻老鼠人……嗯，最後是你補了一槍，所以也算是你解決的吧。”

肖囂站在了巷子正中間，任由那無數冷的目與怪異織在了自己上，著那實質般的恐懼鑽進自己的心臟，卻久久的不說話。

肖囂坦然的回答這個問題，看向了楊佳的目，卻也有些低沉：“但我又該怎麼活著？”

老舊取款機上面有很多被人敲打的痕跡，以及誇張的塗，上面的攝像頭，如同眼睛一樣掃瞄著自己。

但如今回來，卻彷彿要走進一張巨大的。

“但不得不說，有些東西，真的很可怕，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敢保證將來自己可以在這一種種噩夢一樣的怪面前活下來。”

“……”

肖囂有些驚訝，猛得擡起頭來：“這是什麼？”

“這究竟是什麼？”

轉過頭來，認真的看著肖囂，道：“在這座城市裡，我們惟一能活著的方法，就是替他解決問題，替這座城市治病。”

“……”

這城市是活的……

面對他的言又止，楊佳卻是表現的很輕鬆，在取款機上幫著肖囂點了一下，道：“回家吧，好好睡一覺。”

肖囂有些被這三個字刺激到，只覺得荒唐。

“討好？”

自己忍了數不清的煎熬，扛過了無數的噩夢，鍛鍊自己的專注，強迫自己適應了在這巨大的力下正常的思考。

楊佳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麼，輕聲道：“當然，我們現在的目標，只是要學會在這樣的城市裡活下去而已。”

“當然，不排除自殺也是一種選擇。”

他只是沉默的站在了黑暗之中，不發一語，只是固執的存在。

他回頭看向了那羣逃學的中學生，只見他們似乎圍住了一個流浪漢，正圍在一圈戲謔的毆打他，將他裝著家當的蛇皮袋到踢著玩。

“而‘他’，則需要我們幫他解決這些問題。”

自己已經在恐懼與痛苦之中掙扎了四年時間，在狹小的臥室裡茍延殘。

“只要我們願意行使他的意志，幫他治病，那我們就可以得到他的善意。”

【年齡：21歲】

“哪怕沒有任何理由活下去的況下，也想要繼續活著，纔是我們最珍貴的品質啊！”

“這也是如果你剛剛選擇向自己的腦袋開槍，我不會阻止你的原因。”

“就如同你所看見的。”

“那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楊佳笑了笑，輕聲道：“槍還在你的手裡，你願意殺死自己，或是留著防，那都是伱可以去自由選擇的一條路。”

“相信哪種說法的都有，也都找到了各自的證據，但我們是相信前者的，所以自稱爲異鄉人。”

取款機裡，吐出了一張暗紅的卡面，上面有著組織一樣的紋理與。

“有人說，我們是被一種強大的，不可名狀的生命拉到了這個虛假而又瘋狂的世界，它有著我們記憶中悉的一切，但本質卻是活的。”

肖囂跟著，看向了眼前的取款機。

肖囂不明白楊佳爲什麼要點明這兩種理論，在他看來，無論是哪種原因，都改變了這個瘋狂而又恐怖的事實。

“……”

肖囂拿在了手裡，站在地鐵站口，看著楊佳的影慢慢消失在了路燈迷濛的線之中，良久，才緩緩轉向家裡走去。

“在這些積分消耗乾淨之前，通常你不會再到這座城市的敵意，這樣的話，你邊遇到的所有人，也都會繼續扮演他們的角……”

“是這座城市對你的善意。”

“記住這個積分，這是我們最重要的東西。”

“這城市裡滿是怪，我們怎麼活？”

“……”

二樓白窗簾後的老舊唱片機，正在發出嘶啞的喊，如痛苦的靈魂在地獄裡掙扎。

“我確實不想死……”

說著話時，已經腳步微轉，來到了街邊的一座老舊取款機前，看著肖囂笑道：“更何況，我們還可以想辦法，去討好‘他’呢？”

【契約：低級】

他將楊佳給的手槍提了起來：“靠這個嗎？它能行？”

“活下去？”

這一刻，肖囂心裡忽然有種懊惱的火焰升騰了起來，面對著眼前這龐大且蠕的城市，有種想要讓他把自己的世界還回來的衝……

……可良久之後，他也只是低下了頭，慢慢的走向了自己的臥室。

哈哈，之前看到評論了，很多讀者覺得和異設定有點像，但其實不是的，老鬼這本書，準備了長時間，只想給大家帶來一點新鮮，玩點不一樣的。

……說了這麼多呢，黃金盟能給不？不然月票推薦票也行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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