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醒來的安南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

紙條不見了，畫板也不見了。

門閂好好地掛著，馬丁還在夾著被褥酣睡。毋庸置疑，聽著外面約傳來的吵鬧聲就知道幽靈昨夜又來了，還帶走了畫板。

那是安南收到的第一份禮，很有紀念意義。

安南醒馬丁，這個迷糊的家伙套上服就又倒在床上。

不久后老佐倫過來，說今天是最后一天——也不知道晚上會不會猩紅著眼睛說再來一次。

老佐倫用行證明自己的決絕——他拖著條瘸跟著進到金礦。

安南沒那麼多力，無論如何，幽靈帶走了畫板，說明它喜歡這幅畫。說不定它就在礦等著帶他們去尚未發掘的礦。

“你覺得哪條會出礦石？”

安南隨便指著昨天的礦，老佐倫居然真的聽從并催促著快些走。

他們回到昨天挖出的凹陷，繼續挖掘。老佐倫跟著鑿了幾下，就因為瘸疼痛而變督工。

老佐倫的激勵影響力了馬丁，他比往常賣力許多。安南有心無力，老佐倫也沒有指責，只是每當安南休息就焦躁地抖著瘸。

安南只好繼續堅持。疲倦讓他的姿勢逐漸變形。再又一次揮舞鐵鎬時，尖鋤著巖壁劃過，迸濺起火星，松的鎬頭從木柄落，著安南的臉龐和馬丁的頭皮朝著老佐倫飛去。

謝天謝地，他抱著鐵鎬當做拐杖。彈飛的鎬頭正好砸在上面，改變角度竄上巖頂，磕下一塊巖石，結束了它頑皮的一生。

那枚落下的石塊則不偏不倚地砸在馬丁腦袋上。

“我人生的規劃里可沒有要挨這一下的準備……”馬丁捂著腦袋咕噥著，沒注意安南盯著老佐倫，老佐倫盯著腳下。

油燈的亮下，落下的石塊閃著暗金澤，而黑暗中蒼白廓一閃而逝。

老佐倫撲上去捧起石塊，忘了自己差點被砸死這回事，催促馬丁和安南趕挖上面。

馬丁舉起鐵鎬，勉強到頂。抱怨幾句后他開始上拋鐵鎬。

老佐倫前所未有的敏捷地躲到遠。

不知道該慨好運氣還是壞運氣，接下來幾小時他們一無所獲。沒有發現礦脈，巧落下來的礦石可能只是被的。

咣——

馬丁放下鐵鎬，坐到老佐倫旁邊休息。

敲擊沿著深邃礦遠去，回來時裹挾著渾濁的雜音。

“你們聽見了嗎？”

安南疑著礦深。

“你聽見了？”馬丁了肚子，“我的肚子又在了。”

“不是……”

安南仔細聆聽，不同于鑿擊聲的雜音沒有消失。

他放下鐵鎬，鉆出岔路礦。站在主礦中，嘈雜響聲逐漸清晰，那是夾雜著呼喊、尖與奔跑的混。

意識到出事了的安南跑回礦，讓馬丁拖著抱住礦石的老佐倫，跟著從深跑來的礦工往外跑。

油燈暈灑在混的影子上，安南帶著馬丁和老佐倫靠著巖壁，避免摔倒或撞。

期間安南聽到約的犬吠，喚醒不久前的影——游的狗頭人。

狗頭人怎麼和亡靈混到了一起？

出口的微在前方浮現。在狗頭人追趕上之前，他們和礦工跑出了金礦。

連續兩天，礦工們再一次被趕出了金礦。

工頭們又聚在營地苦思冥想，礦工們開始拒絕進礦。安南和馬丁則跟著老佐倫將帶回的礦石敲碎，熔煉，燒出一顆比指甲小一些的金粒。

剛好夠老佐倫支付酬金并小賺一筆——大約一個銀幣多一點。相當于老佐倫領了自己的那份薪水。

起碼不是空手而回。

他們回到營地時，工頭還沒商議好怎麼辦。

換豺狼人或群幽靈，他們肯定毫不猶豫放棄。鬧鬼金礦早已枯竭，不值得他們冒這麼大風險。但是狗頭人這種兩只打不過一個年人的一級生帶來的威懾力又不足。

更關鍵的是，狗頭人族群有礦工職業，也和巨龍一樣喜歡收集金閃閃的玩意兒。如果他們找到這群狗頭人的巢……

似乎只能加錢了。不過這已經和安南他們沒關系了。

安南說服了老佐倫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拿到了薪水：他和馬丁各1銀幣40銅幣。

“記住我們的約定，堂弟。”

馬丁邊說邊將20枚銅幣藏在幾天沒洗的腳和幾十天沒洗的鞋里。

不知道哪個倒霉的家伙會拿到它們。

安南答應馬丁，跑出棚屋，在僻靜的林間找到半牛頭人，和他說自己要回去了，提醒他小心幽靈和狗頭人。

“我的名字是安南。”

“塔西婭。”半牛頭人說。

“的名字？”安南察覺到問題。

“你以為呢？”

安南沒法冒犯的尋找塔西婭的特征，只好越過這個話題和告別：“呃……希我們還能再見。”

和馬丁匯合，離開營地的時候他回頭去，樹下的半牛頭人塔西婭還在著這邊。

帶著憾和失落回到小鎮。隨著靠近蘇珊大嬸的家，他的緒逐漸恢復，看到悉的系著圍的壯碩廓。

“蘇珊大嬸！”

好幾天沒回家的馬丁激地撲向蘇珊大嬸。

“喔我的小安南，瞧瞧你又瘦又臟——”蘇珊大嬸推開馬丁，將安南攬懷里，“看看你的手，真讓蘇珊大嬸心疼……”

因為安南和馬丁回來，今天的晚餐盛不。蘇珊大嬸燒了些熱水，讓兩個男孩去洗干凈。

馬丁泡了泡就鉆出來，安南多泡了一會兒，解除疲乏，出來時發現餐桌上氣氛不太對勁。

霍林叔叔在位子上，像是等待演出開始的觀眾，馬丁站在旁邊拼命朝自己使著眼。

“小安南，告訴大嬸，你們拿到了多錢？”

“每天40銅幣，怎麼了蘇珊大嬸？”安南懵懂地歪頭問。

“謝謝你，小安南。”

蘇珊大嬸抓住掃帚，近惶恐的馬丁。

……

法斯特先生還有三天才回來。如果算上被蘇珊大嬸撿回前的乞討，安南已經失去三份工作了。

“小安南，明天想不想出去玩？”收拾完馬丁，蘇珊大嬸慈地問安南。

安南想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但在抑的礦待久后他的確需要恢復下緒。

“我呢？”

在將打散的掃帚綁回一起的馬丁抬頭問道。

“給我砍完這幾天堆積的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