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伏盯著秦羽，眸凜冽，十分嚴肅。

秦羽還是第一次見蘇伏，出如此嚴肅的面容來。

看來天花在他眼中就像忌一般，不可隨意取樂。

秦羽著蘇伏，眼眸澄澈且堅定，“蘇老，您還不了解我嗎？雖然浪了些，但知道什麼事可以開玩笑，什麼事不能用來開玩笑。”

“我今日前來找您，就是為了此事而來，陛下派我前去栗救援，我估計您對預防天花之事應該興趣，所以特地前來邀請您一起去。”

蘇伏眼眸瞪大，滿是激，大手一把抓住秦羽，抖道:“秦小友，你你當真沒騙老朽？”

雖然他相信秦羽的人品。

但天花可以預防的言論，還是令他難以置信。

因為在蘇伏眼中，天花就是蒼天降下的天罰。

天花已經超出疾病的范疇，就是為收割人命而生。

蘇伏的激，秦羽自然可以理解。

“蘇老，當然是真的，此法名為牛痘接種”

隨后，秦羽便將方法給蘇伏講解了一遍。

蘇伏聽后，瞠目結舌，驚為天人。

竟

竟是以天花來對抗天花？

此之大膽，此之玄妙，簡直超了蘇伏對疾病的認知。

跟以毒攻毒，有異曲同工之妙。

若是其他方法，蘇伏還真有所懷疑。

但若是以毒攻毒之法。

蘇伏覺還真不是沒有可能。

尤其是秦羽那副風輕云淡，有竹的樣子。

良久。

蘇伏緩過神來，深吸一口氣，站起來看向秦羽，深深揖禮，“秦小友，請老朽一拜。”

秦羽大驚，忙起一把拉住蘇伏，“蘇老，您這是作甚，這不是折煞晚輩呢嗎！？”

秦羽沒想到，蘇伏的反應竟然這麼大。

屋，三個躺在臥榻上的病人都看呆了。

蘇伏竟然給一個年輕人行禮。

這

這怎麼可能？

他可是見到皇上都不會彎腰的人。

蘇伏直起，眼眸潤，激道:“造化，這輩子能到秦小友，那真是老朽的造化啊！能親眼見證這樣的醫學奇跡，老朽死都值了呀！”

“秦小友，天花預防，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知道這對世上百姓而言是多大的福澤嗎？老朽行醫一生，也沒你這天花預防救的人多，你這是要被蓋廟頌德的不世之功！你澤福的是天下萬萬民。”

“啊？”

秦羽都被說愣了，“我我沒想這麼多呀，我”

后面的話他沒說。

他說自己只是為了多娶個公主？

那也太破壞現在的氛圍與蘇伏的心了。

“唉~”

蘇伏長嘆一聲，“老朽知道你今后的就定會非凡，但沒想到你一出手就驚了老朽，說不準你真是天仙轉世，來拯救蒼生的。”

秦羽擺擺手，“誒，蘇老可別這麼說，陛下聽了還不得說我謀逆？我能天天在教坊司聽聽曲就行。”

蘇伏哭笑搖頭，“你小子呀，咱們什麼時候走？這趟老頭子跟你去定了，這是你的造化，也是老頭子的造化。”

秦羽沉道:“太醫院我都打好招呼了，后天一早您看可行？”

不管怎麼說。

秦羽對蘇伏還是非常尊重的。

無論是蘇伏救了蕭的命，還是隨他去青州。

這份恩，秦羽永遠記著。

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

蘇伏點頭，“沒問題，當然問題，全憑你安排。”

秦羽微微拱手，“好，那我就不打擾了，后天一早我來接您。”

隨后，蘇伏將秦羽送出草廬。

三個躺在臥榻上的病人著脖子瞅。

“方才那位公子是何人？覺他比魏皇的面子都大。”

“我方聽著好像姓秦，應該是秦小王爺吧？”

“那就難怪了，他跟蘇神醫關系頗好。”

他們三人正聊著。

蘇伏轉進屋，看著他們三人，臉瞬間沉下來，“你們三個爛命鬼不好好休息，嘀咕什麼呢！？嫌自己沒死了！？”

見蘇伏那張布滿冰寒的臉。

三人急忙將臉扎到臥榻里，瑟瑟發抖。

真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啊。

蘇神醫對他們的態度跟對秦小王爺的態度，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夜，皓月當空。

秦王府。

秦羽心不錯，哼著小曲向前廳而去。

秦張氏和秦文耀兩人，卻是心急如焚。

張志新亦是端坐廳，眉頭皺。

魏皇要將秦羽派去栗抗疫這事，他們兩人無論如何也接不了。

“爹娘，我回來了。”

秦羽剛一進前廳，便覺氣氛不對，“娘，您怎麼還哭了？”

秦文耀瞪了他一眼，沉聲道:“你娘為何而哭，你還不知道嗎？秦羽你是瘋了嗎！？你整日胡說八道什麼！？那天花瘟疫是你想抗，想抗便能抗的！？”

張志新亦是附和，“是啊大外甥，不是舅舅說你，這是命攸關的大事，豈敢兒戲？”

沈冰嵐亦是不解的看著秦羽。

覺秦羽應該不是這麼莽撞人。

秦羽自顧自倒了杯水，一飲而盡，“爹，您不總說，忠臣不畏死嗎？”

“屁話！”

秦文耀罵了一句，沉聲道:“你爹那是不畏死，你那是送死。天花，你不懂什麼天花嗎！？你又不是郎中，你逞什麼英雄啊你！”

“你當真覺自己有些才華，便無畏無懼了？爹總是告訴你，人要有敬畏之心！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秦張氏今日沒說話，只是在一旁傷心的哭著。

秦羽自然知道。

多金娘，便宜爹和舅舅，這次是真的擔心自己了。

畢竟，天花瘟疫在這時代，那就是死亡的代名詞，沾上確實不一定死，但誰敢保證不死？

秦羽淡然一笑，“爹，娘，舅舅，你們不用擔心，我剛從草廬回來，蘇老會跟我一起去，而且這法子跟他說了，他都說沒問題，你們還擔心什麼？”

聽聞蘇伏跟他一起去。

秦文耀三人的臉才稍稍緩和一些。

“蘇蘇神醫真這麼說？”

秦文耀看著秦羽，愣愣問道。

很顯然，在這方面，他們信任蘇伏要多一些，不是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