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道果》第二十章 忌:凡念叨,必有知!
十五年前,原本作為族長副手的王云虎,趁著那個百年難遇的機會合縱連橫,功登上了族長之位。
那個時候王遠父母人剛走,茶還沒有涼。
為了鞏固地位,無論王云虎心里怎麼想,都要好好照顧王遠這位前代族長的唯一脈,順便也能自小對他施加影響。
雇了婆子將王遠養到四、五歲之后,卻驚喜地發現這歹命的小子竟然是個癡傻兒。
于是,地位已經漸漸鞏固的新族長就放松了警惕,不再多管這個完全無害的小傻子。
甚至撤掉了婆子,干脆放養,讓他自生自滅。
顯然,那個時候,王云虎還沒有跟葛道爺勾結在一起圖謀【梟神墓】,也沒有意識到王遠上可能潛在的價值。
最多忙著吃絕戶,瓜分長房的房舍、田產,順便收買人心。
因此王遠也有機會一消失就是好幾天,每當族人以為他已經被山野鬼害死的時候,卻又會遵守和爺爺的約定,忽然重新出現。
實際上就是來到“亡人鄉”,投奔了表姐凰嫵。
姐弟兩個習慣斗歸斗,但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極好,凰嫵也是除了爺爺之外,唯一一個知道王遠演了十幾年傻子的人。
自然不會將他當不懂事的小孩子。
聽到王遠問的鄭重,也顧不上再吸氣,輕盈一躍重新回到了旁邊的鏡子中。
坐在床沿上,用纖白的小手托著下認真思考了一會兒。
隨即吐出一句讓王遠一震的回答。
“姥姥沉寂?應該是...十五年前!
大約是在你剛剛出生之后沒多久,最多沒有超過十天。”
大概是這個問題,攪了凰嫵沉淀在心底的記憶,索將一段十多年前的過往娓娓道來:
“其實我跟姥姥相的時間也不是太久。
畢竟,無論哪個鬼在活著的時候,還不是個人了?
也是在大約十五年前的一天,我忽然醒過來之后,就發現自己已經‘亡人鄉’的一面鏡子里,了一個鏡中鬼。
上還莫名其妙地穿上了嫁。
好在,不同于那些渾渾噩噩的鬼。
雖然我生前的記憶同樣殘缺了大半,忘記了作為人的時候生活在哪里、是什麼份...卻十分幸運地保留著理智。”
“那段時間,我在‘亡人鄉’里,也見過即將生產的小姨、姨夫還有表很冷、很嚴厲的王家爺爺。
但是他們都形匆匆,每次來找姥姥談事都關起門來,不讓我聽到,姥姥也一直心事重重。
然后沒過多久就出事了。”
鏡中的麗,抬起纖手隔空屈指敲了敲,似乎從側敲到了鏡面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可惜我無法離開‘亡人鄉’中的這些鏡面,即使借助眸中的反,能附汲取氣的對象也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所以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
只知道那一天姥姥臉難看地獨自歸來后,就直接回歸了本,吩咐侍都不要再去打擾。”
“果然,十五年前確實發生了一件波及了我們整個家族的大事。”
聽到凰嫵的訴說,王遠腦海中那一張破碎的拼圖再次變得完整了一些。
靠著目前的線索幾乎可以斷定:
那一年,自己的父母、爺爺、姥姥他們一定是或主或被地卷到了一場與【梟神墓】相關的巨大危機里。
然后大多數都出了意外。
要知道,在王兩人的口中。
王氏一族正是為了看守肆意戕害北邙山和附近縣城的【梟神墓】,才被神宮監、大陵司派到了這里。
合理推斷,【梟神墓】的看守者,除了只是一介凡人的王氏族人之外,大概率還有自家作為社神的姥姥龍槐婆婆。
在那次發生在十五年前伊厲王大祭當日的事件中,他們雖然付出了慘痛至極的代價,但【梟神墓】為害依舊愈演愈烈。
也極有可能間接促了,王云虎和葛道爺針對【梟神墓】的私謀劃。
拿我這個十五年前的幸存者去祭墓,表面是一心為公,私底下定然有什麼難以言說的大好!
這個時候就見凰嫵微微蹙著致的眉心,繼續說道:
“還有一件古怪的事,就在姥姥歸來的第二天。
一隊王府的私兵,帶著當代王的【王命旗牌】,推倒了姥姥的古槐廟。
龍爪槐也在一夜間樹葉枯黃,然后姥姥就徹底沉寂了。
要不是這些年龍爪槐一直半枯半榮,還時不時有所回應,我都要以為姥姥已經徹底隕落了。”
“王?”
王遠咀嚼著這個快聽出繭子的名字。
【王命旗牌】可治軍可管民,用在這里便相當于大炎朝王爺們手中的兵符。
十五年前發生的事,百分百和【梟神墓】有關,牽扯到王府這一支伊厲王周彝的后代,也在意料之中。
“難道姥姥在沉寂之前就沒有留下過什麼話嗎?”
到了現在,他還是有些不死心,爺爺是這樣,姥姥也是這樣。
明知危險在步步迫近,卻只能看到一鱗半爪的覺實在讓人抓耳撓腮。
察覺到王遠的急迫,凰嫵垂下眼眸,似乎喚醒了心底最深某些不太愿意回想的記憶,有些遲疑道:
“姥姥只留下了一句我完全聽不懂的話。
忌:凡念叨,必有知!
不要問,不要想,不要說,不要傳,更不要探究。安心在鏡中躲過十五年,咱們兩家人為這北邙山下百姓付出的已經夠多了。”
‘凡念叨,必有知?
這是...【詭異·梟神墓】主殺人需要遵循的忌之一?!’
凰嫵不解其意,王遠卻立刻了然。
所謂的“梟”是一種酷似貓頭鷹的兇惡猛禽,聽覺明銳,最擅長在夜間捕食。
【梟神墓】殺人時會有這種詭異的特,也完全說得過去。
同時,也終于明白了爺爺和姥姥三緘其口的源。
正是因為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他們干了什麼,牽扯到什麼,一概都沒有告訴姐弟兩個。
這也讓他想起了先前在王陵中審問王兩人時的遭遇。
說不定正是因為不知道這條忌的兩個人,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明正大的討論“梟神奪食”還有【梟神墓】。
這才致使那吃人的【詭異】提前暴走。
不過,王遠也清楚,知道【梟神墓】這個概念的人絕不在數。
那些王氏族人、葛道爺、當初龍直和神宮監留下的卷宗...
要是只念叨“梟神墓”三個字就會被憑空吃掉的話,不用說遠了,王氏宗族恐怕早就被吃了。
爺爺和姥姥他們保守的,應該遠遠不止如此。
這潭水也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
‘讓我躲在大陵村,讓表姐躲在‘亡人鄉’的鏡子里。
他們一致認為,只要能一直小心躲過一個月之后的兩百年大祭,我們就可以化險為夷。
不需要知道,也沒有必要去冒險。’
‘如果不出意外,二老制定的消極計劃確實有可能實現。
但現在的況是,如果不出意外,意外馬上就要發生了。
王云虎和葛道爺擺明了就是要搞個大事。
《小生死簿》不會騙人,到現在為止志述上的【命運】依舊是‘兇’,要是不主做點什麼,我絕對抗不過去。
現在只能更加小心一點,哪怕得知了那個,也絕對不能念叨出來!’
看到王遠臉上晴不定,凰嫵不由面狐疑:
“王小遠,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了吧?
老實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你家姐姐?”
想起【梟神墓】的忌,王遠連忙否認并轉移話題:
“沒有的事兒,我只是忽然好奇而已。
對了,我來的時候遇到一個士,順手了他的尸。來,我給你看個好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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