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前，戰馬、馬車、糧草等資都裝上了樓船。

此時渡江，恐怕沒到江中央，天就黑了下去，黑燈瞎火行船，更加不便，所以蕭寧便讓衛士上船休息，明日一早啟程。

次日一早，旭日東升。

江面上彌漫著霧氣，看起來云霧繚繞。

蕭寧要走，夔州刺史趙業率一眾員前來送行，不過蕭寧卻沒見到折沖校尉田亮。

“殿下，田校尉差人來稟，說是昨晚染了急疾，腹痛難擋，今早無法前來送行，還請殿下見諒。”趙業恭敬道。

蕭寧眉頭一挑。

這麼巧的腹痛，是真的染病，還是有謀？

蕭寧笑道:“沒事，本王啟程后，趙刺史代替本王問候一下。”

“下明白!那下恭送殿下一路順風！”趙業拱手拜道。

蕭寧點了點頭，隨即起上船，而后開拔。

四艘樓船駛離了岸邊，逐漸消失在眾人眼中。

趙業的角也揚起了冷笑。

蕭寧站在樓船最層頂，俯視寬闊的江面。

燕晴月走了過來，問道:“殿下是在等刺客嗎？”

蕭寧頓時笑了，問道:“你也覺得刺客一定會來？”

“會來！”

燕晴月點了點頭，接著，語氣有點擔憂:“只是不知道他們會如何進攻，咱們的準備夠不夠用。另外，這次又是何人算計，太子，還是其他人？”

“別急，很快就會知道了。”蕭寧目沉沉。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

樓船駛到了江心，這里的霧氣更大，彌漫在江面上，就像一層層白紗。

船上的衛士全都披甲持兵，做好了戰斗準備，時刻迎戰。

不過隨著樓船晃，一些衛士開始出現暈船現象。

包括蘇燦。

蘇燦的家在慶州，那里地高原，水，他不通水，這輩子沒坐過幾次船，此時站在船上，覺船來回晃，自己的腦袋里也有東西在晃，搞得他頭暈目眩。

反觀北辰，同樣不識水，但他一點問題都沒有，毫不暈。

暈船這種生理反應，絕對是因人而異。

蘇燦索站在甲板上，深呼吸，眺遠方，稍微緩和了不適。

“咦？”

突然，蘇燦目一凝，只見濃濃白霧中，竟然冒出一個個漁船。

下一刻，一道急速的箭羽朝著蘇燦面門飛而來。

“敵襲！”

蘇燦怒吼一聲，殿下的擔心真了，敵人真的來了！

而就在蘇燦躲過這一箭時，更多的箭羽從霧中出，麻麻，籠罩向了樓船。

“咚咚咚！”

箭羽在了樓船的墻上，發出一連串的敲擊聲。

船上的衛士立即尋找掩，因為早有警惕，所以面對來的箭羽時有了準備，只有幾個人了傷。

至于藏在墻后面的衛士，更是沒有到任何傷害。

船頂上。

蕭寧掃視前方，只見一艘艘小漁船撕破白霧攻了過來，數量極多，竟然多達數百艘。小漁船型大，只能承載三四人，但是速度也快。

“果然來了！”

“只是沒想到，會用小船進攻。”

蕭寧眉頭一皺，按照他的猜想，敵人會用相同，甚至更大的樓船，這樣才能占據優勢。

不過就算是小船，他也不敢掉以輕心，知道這是一場惡戰。

他立即命人擊鼓，發出作戰信號，而他則和燕晴月進船艙觀察戰況。

雙方鋒正式開始！

衛士們立即反擊，弩箭、弓箭過箭眼擊，向刺客乘坐的小船。

刺客也狡猾，在小船四周用稻草扎了一個個草人充當防，別看稻草，但是箭羽在草人上面，直接就被擋下。

“改用火箭！”

蘇燦大吼一聲，隨著敵人來到，他的暈船竟然沒有了，只剩下殺敵的興。

衛士們立即拿出包裹著桐油的箭羽，點燃后，向了小船。

剎那間，小船被點燃。

就在這時，

船上的賊人直接跳冰冷的水中，隨后竟然推著小船，撞向樓船。

“嘭——”

小船燃起熊熊大火，狠狠地撞在了樓船上。

“不好！快用勾拒將燃燒的小船推開！他們是要用火攻！”

蘇燦和北辰怒吼連連。

衛士們連忙用勾拒頂開燃燒的小船，避免燒到樓船。

其實樓船上蒙有皮革，可以隔熱阻燃，本就有防火攻的作用。

但是蘇燦、北辰等人第一次進行水戰，有些慌。

蕭寧看到刺客的行為，立即明白他們不是為了火攻，而是聲東擊西。

“蘇燦、北辰，加速行駛速度！他們是要鑿船！”

蕭寧走出船艙，大聲提醒。

沒錯，跳下水的刺客都是水極好的高手，他們手持錘子和鑿子，潛樓船底，開始鑿擊船底。

敵人這是釜底薪！

蘇燦和北辰也意識到了這個危機，立即命令衛士快速船槳，以便于快速突圍出去。

其實蕭寧推演敵人的進攻方式時，算到對方會采用鑿船底的謀。

不過，鑿船底并不現實。

為什麼呢？

樓船的船底都是木板，厚度在十到二十厘米，非常堅固，再加上船底有很多水艙，即便鑿穿了一兩個水艙，船只進水后也不會立即沉沒。

而眼下這些刺客想要鑿破樓船，也不現實，等他們鑿破，樓船都快靠岸了。

火攻燒不了，鑿船鑿不破，其他攻擊更是個寂寞。

難道敵人只有這些手段嗎？

蕭寧皺起眉頭。

他把敵人能用到的進攻方式都想了一遍，如果只是這些手段，那大可高枕無憂，不必張。

但是人無完人，蕭寧的智商也不是全能的，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未知的手段。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

蕭寧一方利用高大的樓船，逐漸占據了優勢，刺客連樓船都攻不上來，他們的小船反而被燒毀，似乎勝利一方已經屬于蕭寧。

但是蕭寧的不安越來越強。

因為很多刺客都潛了水中，他們到底在干什麼，莫非不是鑿船？

不是鑿船？

“不好！”

蕭寧一激靈，一個不妙的念頭跳了出來。

刺客在水中不鑿船，還能干什麼？

就在蕭寧心中不安時，腳下快速行駛的樓船猛然一頓，就像是被巨力拖拽！

不僅蕭寧腳下的樓船發生這種變化，其他三艘樓船也是如此。

就像踩了剎車，猛然一頓，巨力的頓挫，讓船上的人站不穩，瞬間摔倒一大片。

“怎麼回事？”

“船怎麼不的？”

眾人面面相覷。

衛士們不管如何船槳，樓船都不見運，并且船底還傳來吱吱的聲音，似乎船底在破裂的邊緣！

面對這一切，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徹底蒙了。

這時候，

觀察了四周的蕭寧，立即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