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自五樓開始擴散。

那看起來是一種灰的氣，但似乎并沒有實，它輕松地穿過墻，在這棟大樓里擴散著，首當其沖的就是住在四樓這一戶人家。

人膽戰心驚地看著地上的尸，那團油與的混合讓止不住的干嘔，混合上飄散出來的腥臭味使不自地屏住呼吸,不敢呼吸。

許久，才覺自己的里重新涌現出氣力，看向床邊的手機，爬過去抓起手機接通報警電話。

“喂？我這里是月影路15棟1單元402，我的……我這里發生了一起殺人案。”人的邏輯還算清晰，說話也還算冷靜。

“請不要著急，我們會迅速趕到，你說的地址是月影路15棟1單元402對嗎？”電話那一頭接線的警察再次確認地址，同時將警匯報給出勤的小組。

“對,對的。”人連連點頭。

警進一步問道:“請問你現在所的地方安全嗎？殺人犯是否還在你的周圍？”

“他們走了，好多人都走了，有一個男青年是從臺跳下去的，還有一幫拿著斧頭的壯漢，他們闖進我家，然后殺死了我的……我的朋友。”人繼續說道，將自己知道的況如實說出，“他們好像不是一伙的，那些拿著刀斧的人在追那個男人……”

“好的，況我們已經了解了，警方已經趕往你的住址，請務必保護好自安全。”警回復道，但突然間就聽見電話那一頭傳來報警者的驚呼聲，當即詢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尸了！”人尖起來，剛剛是余看見男人的尸好像了一下，但現在清楚地看見男人的尸正在搐著。

一灰的煙霧從天花板上飄下來，落男人的之中,他的不斷抖著，然后猛地起。

男人站在房間中央，他的五因疼痛而扭曲到一起，灰白的眼睛環顧一圈，他敞開懷看向床上的人，中發出低聲的嚎:“腸子……我的腸子。”

“啊！”床上的人已經被嚇呆了，這詭異的畫面讓手腳無力，彈不能。

“你就可以當作我的腸子，你不是喜歡當寄生蟲嗎？以后我吃什麼你就吃什麼！”男人獰笑著上前，兩瓣打開的肚皮包從兩側抱住人，包裹住人，將整個人塞進自己的肚子，只剩下一個披頭散發的腦袋在外面。

“不要，不要！”人不斷尖著，在男人的肚子里掙扎著，用力捅著將那層薄薄的肚皮，但完全無濟于事。

不過片刻之后，就發現待在男人肚子里還真不錯,覺自己的正在一個溫暖的巢之中，這讓想到了羊水之中的嬰兒,而現在就是這樣一個嬰兒。

舒適從直通天靈蓋，臉上頓時浮現出病態的紅，急劇地著氣，然后臉也隨之發生改變，兩邊的角裂到耳，舌頭也掛得老長，中尖牙利齒，咯咯笑著，用著慣用的夾子音說道:“老公，我了~”

大肚男人笑陣陣:“好，老公這就去找東西喂飽你。”

兩人結伴走出屋子，來到了走廊上，然后敲響旁邊那戶人家的房門。

“篤篤篤——”

“bingo~有人在家嗎？”

——

街道之上，一伙面容僵的刀斧手從樓梯上快速走下來，他們在街上東張西，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在發現視野中找不到目標后，他們又四散開來在街上的店鋪里挨個搜索。

“誒，你們是什麼……”水果店的老板見兩個壯漢沖進來在水果店里側的房間翻找著什麼，他剛想要制止，但目落在壯漢們的手斧上時，頓時閉上。

這一幕也同時發生在這條街上的不同店鋪之中，有不行人見狀，跑到一個蔽的角落撥通了報警電話。

路過的巡警在行人的帶領下趕到現場，他在注意到壯漢的手斧后立馬掏出證件:“慶遠鎮公安分局張洪義，你們已涉嫌刑事犯罪，請立即放下手中的武！”

語罷，他又將手放在腰間的槍

套上以示警告。

巡警的大喝讓店的兩個壯漢回過頭來，他們看了一眼巡警，似乎對他沒有什麼興趣。

在完對水果店的搜索后，他們又拎著手斧想要走出水果店，去往其他地方。

而巡警眼見兩人手持斧頭朝自己走過來，立即拔出手槍拉開保險，向天鳴槍警示:“站住，放下武，雙手抱頭蹲下。”

槍聲讓周圍圍觀的群眾發出一陣驚呼，然而壯漢們置若罔聞，依舊直直朝巡警的方向走過來。

第二槍打在壯漢的腳邊，壯漢們依舊沒有停下，因此巡警也沒有再給機會，第三槍直接打在壯漢的肩膀上，他使用的是新裝備的警用手槍，并非以往用的的軍用手槍。

警用手槍可以安裝橡皮子彈，五米之外不會致死，所以他開槍沒有一點心理力。

“砰——”

槍聲響起，壯漢的肩膀向后一歪，但他的臉依舊沒有變化，仿佛這一下槍擊沒有造任何傷害。

而壯漢也是看向巡警，手斧大力擲出，筆直砸中巡警，他一步上前拔出斧頭，接連揮砍幾下，巡警很快就沒了靜。

周圍圍觀的行人也紛紛尖起來，如鳥散，他們還從未想過會發生如此惡劣的事。

持斧壯漢們從街上的店鋪紛紛沖出來，重新聚集到為首的木頭人邊，他們互相用眼神流著，很快便確認這里沒有目標的蹤跡，于是木頭人又從口袋里拿出一面鏡子，看向鏡子中的人影。

“他去了城西，在邊界樓房的天臺上，我會給予你們指引。”鏡中的孩如此說道，語氣冰冷，“去，去把他殺死。”

木頭人微一頷首，抬頭看看城西的方向，率領眾人奔向城西。

與此同時，街道一側的住宅樓上不斷傳出驚恐的尖，從四樓的一側開始，房間中的電燈依次閃爍，怪的嘶吼聲此起彼伏。

灰煙氣已經化為實質的迷霧，從樓上傾斜而下，它的擴散速度不知為何比剛剛快了好幾倍，僅僅幾分鐘時間便完全籠罩住這片街道。

煙氣鉆地上巡警的尸里，巡警的搐幾下，然后自迷霧之中站起。

——

天臺之上，虞良看著地面上的鏡片，鏡片里什麼都沒有。

既沒有他的鏡像，也沒有孩監視的目，只有迷霧一般的白氣團。

沒有我的鏡像？

虞良一愣，隨即腦海中靈忽現，他好像明白自己到現在為止究竟弄錯什麼了。

“李花朝。”他了一聲李花朝。

李花朝應道:“怎麼？”

“在你的左右兩側各放一面鏡子，兩側的鏡子里會出現無數個我的鏡像。”虞良一邊思考著一邊問道，“那麼他們都屬于鏡像，對嗎？”

“當然，不然呢？”李花朝眨眨眼，似乎是不明白虞良為什麼會問這麼愚蠢的事。

“所以鏡子里的鏡子，映出來的東西依舊不是現實，對嗎？”虞良覺自己到了真相。

“這……應該吧？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李花朝被他的說法繞得有些暈。

虞良沉聲問道:“我穿過鏡子，來到鏡中世界，然后再次穿過鏡子，這麼做的話我真的就回到現實世界了嗎？”

“嘶——”李花朝的腦海中也仿佛有驚雷炸響，他突然也想明白了，“你是說，我們所在的位置是第二重鏡世界？”

“不，不是，孩是支配者，相對于我而言，支配者所在的世界一定是高級世界，所以這里是第一重的鏡世界，而我是從第二層鏡世界過來的。”虞良道，“現在我知道鏡靈到底去哪里了。”

“現實世界？”李花朝不笨，迅速反應過來。

“嗯。”虞良點點頭，目前為止得到的信息來看，應該就是如此。

現在可以確認的是，至有三個世界，現實、鏡世界和二重鏡世界，三者的等級關系依次遞減。

從他進游戲開始算起，那個時候的鏡靈應該就已經去往了現實，而孩所在的位置則是第一重鏡世界。

李花朝突然沉默了，因為他也想到了虞良剛才想到的事。

而虞良卻是嘆了口氣，他接下來的推測才更加超出常理

，他在這個副本之中扮演的人很可能不是虞良。

如果此時的這個世界是第一重的鏡世界，那麼也就是說他一開始就是在一重鏡世界之中。

他沒有過往的記憶，沒有和孩相的記憶，就連預備幕1中的劇本也沒有提及太多關于他的信息。

若他飾演的是真正的“虞良”，應該會有一些背景說明來幫助他理解這個角才對。

而最關鍵的一個證據就是，他在一重鏡世界里看見的文字是正常的，并非左右顛倒，而在二重鏡世界之中卻是顛倒的。

這說明他是一重鏡世界的原生住民。

所以他是鏡中的虞良，是一只“木頭人”。

只不過這只木頭人被人灌輸了關于“虞良”的概念，木頭人認為自己就是虞良。

順著這個思路，虞良也在腦海之中重新梳理著事件發生的時間順序。

預告片一開始的孩肯定是在現實世界，至在購買鏡子前后的那一段時間依舊在現實世界。

和現實中的虞良約會之后回到了家，然后和那面鏡子中的鏡靈進行滴認主。

不對，那不是認主的儀式，說明書上本就沒有提到過認主這回事。

那應該是兩人換位置的儀式，應該是從那一刻開始，孩就已經進了鏡中世界，而鏡靈則是去往現實。

預告片里的鏡靈說過，孩滴認主后會有副作用，眼中的東西會左右顛倒，現在看來，這并不是什麼副作用，僅僅是因為孩被置換到了鏡中世界，正常人看鏡中的鏡像，左右自然是顛倒的。

鏡靈說過，和孩的格是一致的，所以也會不可自拔地上虞良。

鏡靈在鏡世界中用鏡像人復制出一個“虞良”，復制出一個小鎮，目的就是讓孩安心待在這個鏡中世界，而可以卻可以去往現實世界，找到真正的虞良與之纏綿。

囚鏡，囚的不只是他，還有這個孩小冉。

虞良理清了思路，于是將這些信息簡潔地告知李花朝，李花朝驚訝了好一陣，但最終還是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俺也一樣。”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李花朝終于老實本分下來，靜待虞良的吩咐，因為他逐漸意識到，自己似乎跟不上這個怪談副本的邏輯設計了。

讓他耍寶犯賤打怪升級什麼的還好說，若是讓他探索解謎……

李花朝突然就想念老杜了。

“對于鏡靈來說，我待在一重鏡世界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因為我可以像殺死孩一樣殺死，只要殺死，現實之中就沒有支配者了，那我就能逃離這個鏡世界。”虞良的思路越加清晰，“這也是派出那一隊刀斧手的原因，急于殺死我，或者是把我趕回二重鏡世界，但自己絕對不敢面，不敢通過鏡子來觀察我，害怕我使用字符殺死。”

“所以現在，我們要和整個小鎮對抗？”李花朝走到天臺邊緣向下去。

現在已經是深夜，這座小鎮本該于沉睡之中，但是從剛剛開始小鎮就全方位地亮起路燈，街道上也時不時地傳來躁的聲音。

他向小鎮的東方過去，那里不知何時已經泛起迷霧，那是一種灰的迷霧，將遠的街道和小鎮完全籠罩在里面，那里傳出怪的嘶鳴和人類的尖聲。

迷霧之中零零散散地跑出來一些路人，他們的面容驚恐，仿佛在迷霧里看見了極為恐怖的景象。

僅僅是極短的時間，小鎮之中似乎就出現了不變故。

“這是那面墻里的灰氣嗎？怎麼變迷霧了？”李花朝訝然，“覺……不太妙的樣子。”

“不一定，混起來反而不容易利用這個世界的力量殺死我。”虞良搖搖頭道，“是于高級世界的支配者，但應該控制不了這些怪，否則在孩房間里的時候就可以控怪攻擊我們。”

他看向遠方:“制造出一混沌的勢力，這對于我來說是件好事。”

“那麼現在要做什麼？”李花朝詢問。

“先回父母的房間看一看。”虞良道，“我還需要再確認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