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次會面

赫連容是帶著一冷汗睜開眼睛的，找了一晚上的武大，一直沒找著。

真是個惡夢！赫連容鬱悶的起，拉開房門，碧柳已帶著那兩個綠丫環候在門外，見赫連容醒了便替梳洗著裝，碧柳拿過一件新，「可能不太合，先將就著，稍後再人進府定做。」

「我的箱子裏有……」赫連容從西越帶過來十箱陪嫁，新服也有不。

「這件服是大特別為準備的。」碧柳笑得一團和氣，「大是未府的當家，這個面子不能不給。」

「當家？」赫連容有點奇怪，「老夫人年紀大了也就算了，未家有三個夫人，怎麼會到一個來做當家？」

要知道當家這差事是相當有難度的，就相當於未府的後勤部部長，未家宅子裏的所有事都得經過問才能落實，也就是未家主第一人，份是與眾不同的。

碧柳見赫連容問了，便回頭讓那兩個綠丫環出去，一邊幫赫連容理著裳，一邊像閒話家常似的道：「大爺和大小姐是第一任大夫人生的，不過很早就去世了，現在的大夫人是老爺的繼室，老爺在世時很疼大爺，所以臨終時特別待讓大當家。」

赫連容昨天就發現了，碧柳說話從來都是點到即止，這讓赫連容覺很舒服，因為有些話的確不需要說得太直白的。就像未老爺擔心大夫人將來不善待大爺，所以才指定兒媳婦當家的事，也不用說得過於直白。

不過被丈夫這麼不信任，大夫人的心裏肯定也打了死結吧。

赫連容沒再多問，大家庭的人關係總是複雜的，不過這些和自己都沒什麼關係，就想食無憂安安穩穩的混過這輩子就行了。

換好了裳，果然還是大了，擺拖得老長，不過怎麼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赫連容就拎著擺跟碧柳出了房間，趕向未府的廳堂，會見未來的親戚們。

未府很大。二爺的住就是前後兩進的院子。十餘間屋子。起居室臥室書房等一應俱全。臨出院門的時候赫連容回頭瞥了一眼。居然還是有名字的。聽雨軒。

除了聽雨軒。未府中又有老夫人大爺等人的住。都是別院的格式。院與院之間以花園相連。花園口前便是未府大廳。大廳外就是一進院和正門。說實話。就算赫連容的老爹是西越國的郡王。府邸也沒有未府這麼寬闊大氣。而據碧柳所說。未家在雲寧城的實力只屬中上。還算不得是上上。

赫連容一邊歎著一邊跟著碧柳進了未府大廳。大廳裏原本微微的私語聲在進門檻時嘎然而止。廳中十來張椅子差不多坐滿了。清一的別。都扭著頭看著……不。是在打量。這讓赫連容有些局促。

碧柳帶赫連容進了大廳便退到一旁。赫連容更沒安全了。也不敢瞟。只能對著廳門正座上的老太太微笑。

那老太太六十多歲。白白胖胖的富態十足。和赫連容對了半天的眼。才朝旁邊說了句：「青姑。帶過來。」

當即一個四十多歲的青婦人來到赫連容跟前。微一欠。「二隨我來。」

赫連容小松了口氣，朝青姑笑笑，跟著來到老太太跟前。青姑示意一個綠丫環端了碗茶給赫連容，又等另一個丫環在老太太腳下放了個墊，才繼續道：「這位是老夫人。」

赫連容乖乖的跪在墊上，雙手將茶奉上，「祖母請用茶。」

老夫人「嗯」了一聲，卻並不接茶，赫連容舉了半天，才有一雙白小手將茶碗接過，放在一旁的小幾上。

赫連容抬眼一瞧，一個十七八歲的漂亮孩兒笑得甜甜的，也穿著和碧柳同款的青裳，見赫連容看向，輕輕一福，「婢子碧桃見過二。」

赫連容也朝笑了笑，站起的時候瞄見青姑的角一直抿著，這是一種不悅的表信號，往往在人無意識間流出來。

剛剛的臉的還沒有這種表，難道是自己低頭奉茶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赫連容有些好奇，但很快下自己的好奇心，再次告誡自己不能凡事好奇，尤其在人很多的地方。

老夫人的神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慢慢開口道：「你是西越國的……」

的聲調提得很高，一直吊在那，赫連容輕聲接上，「孫媳是西越國廉郡王之，封縣主。」

老夫人抬眼瞟了赫連容一點，「聽說你父親之前是個親王，你也是個郡主？」

「是……」赫連容乾的笑了笑，其實剛穿來的時候的確是個郡主，後來因為老爹十幾年如一日的堅持和西越國主作對，於是親王變郡王，赫連容也跟著累降了一級，郡主變縣主。

「是因為什麼過錯才降了你父親的爵位？」未老夫人窮追不捨。

「是……」該怎麼說？說老爹一直不滿當年先皇沒把皇位傳給他，所以暗含造反緒引至西越國主不滿？

正當赫連容猶豫的時候，未老夫人擺擺手，再度開口，「這裏是雲夏，你也該知道雲夏人對西越人的看法，你以後要謹言慎行，別像你父親一樣犯了過錯才是。」

「是……」赫連容淚流滿面啊！這算不算是對國際友人的人攻擊？不過想想也不怪雲夏人對西越人印象不好，因為西越實在不是什麼好鄰居。今天了去找人家借兵，明天大旱了去跟人家借糧，洪災的時候借小船，冰凍的時候借棉被，從頭到腳到吃食，沒有沒借過的。這種鄰居誰會待見？連帶著雲夏人民都覺得西越人就會占人便宜，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在，老夫人的審判沒繼續下去，赫連容連忙松了口氣，跟著青姑轉了個方向。

大夫人嚴氏，雖說赫連容一個勁兒的跟自己說「別好奇別好奇」，但奉茶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多打量了大夫人幾眼。嚴氏四十多歲，形苗條得不像這個年紀的人，微長的臉龐仍能看出當年的嫵，只是滿頭的珠翠讓旁人的注意很難集中到的臉上，神也稍顯淡漠了些。

赫連容跪下奉茶，嚴氏還算給面子，接過茶碗舉了舉，意思是接了，雖然連茶碗蓋子都沒掀開。

接著是二夫人胡氏，也就是二爺的親生母親。胡氏的年紀與大夫人相仿，擁有著一張白淨的面龐，眉間的皺痕很深，似乎常常有愁事的樣子，服很樸素，上散發著淡淡的檀香氣，應該是經常接香火的。

因為份的限制，所以雖然是赫連容的「親生」婆婆，但依禮赫連容也不能跪拜，只輕輕福了福，奉上香茶。胡氏卻顯得比赫連容還要張，沒等赫連容開口便將茶碗接了過去，又塞過一紙紅包連聲道：「乖、乖。」

赫連容又放鬆了不，站直子的時候瞥見胡氏一直在看，很是欣的模樣，見赫連容看過去，又連忙低頭喝茶，兩口便讓茶碗見了底。

赫連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婆婆，同時心裏又有些疚，有這樣好的娘，二爺肯定也錯不了，可昨天卻偏偏和三爺糾纏不清，這麼七八糟的關係實在很難讓人接。不過又想，一定是自己誤會了，或者昨天那個本不是未，因為不管是未老夫人還是未夫人或者是廳坐著的夫人小姐，雖沒到達一臉正氣的地步，但也都不像是會「習慣」不倫關係的人，怎麼看也都是一個正統的封建大家庭，所以，昨天那個一定是冒牌貨，不敢留下真名才冒充三爺，一定是這樣！

這麼一想，赫連容心裏又卸下一個包袱，雖然還是有和男人不清不楚，但起碼了X的罪名，讓好過很多。

「這位是三夫人。」

青姑的聲音讓赫連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到了三夫人這連茶都沒有了，於是只一躬，「三娘。」

三夫人楊氏很年輕，頂多三十出頭，容貌風姿不減，和大夫人是同一種類型的人，看來未老爺喜歡的……

喂喂！赫連容鄙視了自己一下，把注意力放回眼前。三夫人楊氏親手將赫連容扶起來，拉拉的服笑道：「都說西越人形高大，現在看看，也沒什麼不同嘛。虧大還特的做了件大裳，瞧這穿的。」

這話讓赫連容有點不知該怎麼接，青姑在一旁道：「這是大想得周道，裳寧可穿大了，也別穿小了。」

楊氏勾勾角，微帶些訕然的坐下，「倒也是這個理。」

青姑沒有理會楊氏，頭眼不抬的帶著赫連容又來到老夫人的右下首一邊，介紹首位的婦人道：「這位是大。」

大吳氏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團臉眼生得倒也標誌，只是眉稍高挑帶出幾分淩厲氣勢，顯得不那麼平易近人。

赫連容雙手合在腰側，微一曲膝，正打算也福上一福，卻見吳氏後一個丫頭拎過一個墊，置在吳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