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傳說中的悍婦

赫連容不是沒想過這種況。

在古代，男人只要沒娶正妻，就算妾室群也還算單。甚至想過嫁過來後發現老公已經有了十七八房小妾，倒寧可那樣，畢竟人家排名在先，也好過眼下，才過門一天，人家就迫不及待的給老公安排什麼通房丫頭了。

當然，是不會在意未昀到底喜歡哪個丫頭的，只是單純的不爽而己。如果進門後作威作福也就罷了，憑什麼什麼都沒做就迎來下馬三步曲？

下馬威、下馬菜、現在是下馬丫頭。

「老夫人……」二夫人胡氏一臉急的開口，「二剛嫁過來，這……是不是太急了些？」

「什麼急！」未老夫人說話慢慢悠悠的，「要是昀喜歡，也不用我這個老太婆跟著心，現在昀擺明瞭對不滿意，再不想想辦法，保不準哪天就領個風塵子回來，碧桃從小在我邊長大，我相信能拉回昀的心。」

「這……唉。」

胡氏左右為難，急得如坐針氈，大夫人嚴氏淡淡的開口，「不就是個通房丫頭麼，什麼大事也要這麼和娘爭辯？娘說的對，與其將來等昀領回個不三不四的人，還不如現在給他安排個知知底的。」

「就是。」未秋笑道：「要是領回來一個像韓家那樣的，未府可真就犬不寧了。」

提起這位韓家，桌上眾人都出領教過的訕然神，讓赫連容小小的好奇了一下。

而胡氏被三小姐一番搶白，臉愈加蒼白，眉間皺，顯然是拿不出更好的主意了。赫連容想了想，「就這樣吧，碧桃明天就搬到聽雨軒去。」

飯廳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所有人盯著赫連容。有抿著看好戲的。也有疑不解的。赫連容則面無表的回眾人。算是想明白了。今天這事。無論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碧桃都去定聽雨軒了。早有定論的事。再加以爭辯。最終也只能像胡氏一樣。不僅無功而返。而且又顯得小氣。不如早早答應了。倒要看看。下馬丫頭之後這幫人還能使出什麼招。

未老夫人聽赫連容答應得這麼爽快。也錯愕了一會。跟著大廳裏就出現了低低的囁泣聲。大家面面相覷。後來才發現是老夫人後的碧桃在小聲哭泣。老夫人皺了皺眉。「怎麼了？」

碧桃「嗵」的一聲跪在老夫人邊。「碧桃捨不得老夫人。」

「切~」

一聲極清晰的、不屑的、充滿嘲笑的歎音節。在碧桃說完這句話後出現在眾人耳邊。

赫連容看得清楚。發出聲音的是三夫人楊氏。隨後稍顯尷尬。那一聲應該是無心之「切」。越是無心。越是發自肺腑。楊氏顯然還沒膽大到敢「切」老夫人。所以「切」的應該是另一個人--即將為邊緣人的碧桃。

赫連容記得，今早給老夫人敬茶的時候，是碧桃代為接過的，然後青姑臉上也出現了這種神，不屑至極。

碧桃眼中的淚水還沒掉下來呢，這麼一下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老夫人低叱一聲，「還不起來！」

碧桃咬咬下站起來，大跟著站起，「，孫媳用好了，先告退了。」說著便扯著大爺走了。

跟著三小姐、四小姐和表小姐都站起來，齊聲告退。赫連容留意到四小姐未冬雪的臉異樣蒼白，心中有點奇怪，而更奇怪的是那個不認得的人，來無聲去無息，竟然早不知在什麼時候就不在座位上了。

還真是特別的一家啊！

赫連容也站起來，朝老夫人福了福，「孫媳也用好了。」說著又朝大夫人和二夫人福了福，也不招呼碧桃，帶著碧柳走出飯廳。

回聽雨軒的路上赫連容不發一言，碧柳也跟著沉默，走到一半時後頭有丫環來追，讓們等一等，赫連容回頭一瞧，卻是二夫人胡氏在不遠朝招手。

赫連容讓碧柳等在原，自己折回去，胡氏見回來，連忙迎上來，還沒說話眼圈就先紅了，拉住赫連容的手道：「孩子，委曲你了。」

赫連容的心裏寬了點，能覺得到胡氏的一言一行都是發自心，並不做偽。

「不委曲。」赫連容笑笑，「我知道未家不想要這樁婚事，接我全因無奈，這麼對我也在理之中。」

「唉。」胡氏自責的搖頭，「我會規勸二的，只要他經常回來，老夫人也不至於太難為你。」

規勸未昀？赫連容看著眼前這個弱的人，不忍心說出什麼太打擊的話。

雖然赫連容和未昀接時間不長，但那種不顧兄弟倫常，能騙自己老婆去親別人的男人，就算他肯接規勸，赫連容也不想他時時出現在自己面前。

「您放心，」赫連容拍拍胡氏的手，「可能二聽說把碧桃給了他，一會就回來了。」

胡氏錯愕一下，連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碧桃那丫頭……我不是很喜歡。」

赫連容訝異了一下，胡氏看來不像是難相的人。

「總之……唉。」

胡氏習慣的以「唉」字結尾，讓赫連容連想到青姑的不屑、楊氏的嘲弄，可碧桃……腦子裏現出那張水白淨的小臉，居然會是這麼不人待見的人嗎？

胡氏拉著赫連容慢慢前行，「雖然我們頭一天見面，但我看得出來，你不是什麼爭強好勝的姑娘，也就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擔心，二他……唉，都是我沒教好。」

赫連容琢磨著自己現在應該說什麼。難道說對，就是你沒教好嗎？還是說不，二其實好的？都不太好。

胡氏顯然不在意赫連容的沉默，從手上褪下一隻鐲子，「這是你公公在我生下二和三的時候送給我的，是一對，我給了三一個，讓他遇見可心的孩兒就給，剩下這個是二的，但這鐲子到了他手裏肯定轉眼就進了當鋪，我就一直替他收著，現在給你。」

赫連容接過鐲子，通瑩綠，水質流，果然是不得多得的上品，又見胡氏一臉期盼，於是就戴在腕上，反握住胡氏的手，「謝謝娘。」

胡氏的眼圈更紅了，撇過臉去用袖子了眼睛才回過頭來，「如果二回來，你、你也別太由著他，畢竟……畢竟你是正室，那碧桃只不過是個丫頭……」

從胡氏不太流暢的語氣中，赫連容就知道肯定不是經常發表自己意見的人，就是這樣一個人，現在卻在安和「教唆」自己，讓赫連容不覺得有些溫暖。

看赫連容一直不說話，胡氏歎了一聲，「看來我們都是一樣的子，讓你強勢一點也是難為你了，有時候我還真羨慕那韓家，最起碼，想什麼就做什麼。」

赫連容忍不住問：「韓家是誰？怎麼了？」

「是雲甯知府的兒媳婦，娘家姓錢，……唉，潑辣得很，不說韓爺，就連公公知府大人都拿沒辦法。」胡氏搖搖頭，「也不行，像的話，這府裏只怕真的套了。」

看胡氏心有戚戚焉的模樣，赫連容倒真想見識見識這位韓家了，不過又想起一個人，就是在飯桌上來無影去無蹤的那個，問了問胡氏，胡氏頗有些難言，最後還是道：「是未家姑，被……夫家休了。」

……

這年頭沒有離婚這一說，人一旦被休就是棄婦，投河上吊都不過份，不僅連累自己，還會連累家人名聲，難怪誰也不理。

雖然赫連容很想八卦一下這位姑到底是為什麼被休的，但沒時間了，因為已經看到碧桃出現在花園口，朝著們款款而來了。

於是赫連容拜別了胡氏，回走到碧柳邊，「回去吧。」

碧柳瞥了遠的碧桃一眼，沒說什麼，跟著赫連容回到了聽雨軒。

剛進屋沒多久，碧桃就來請安，畢恭畢敬的屈膝跪倒，開口便道：「，碧桃自知份，只求好好服侍，並不敢妄作他想，日後一切聽從吩咐。」

神態恭敬，也會說話，赫連容盯著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妥，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麼不被大家待見呢？有待觀察。赫連容輕輕點點頭，「嗯，以後盡心侍候就行了。」

碧桃見赫連容這樣，也松了口氣，連忙張羅給赫連容洗臉拆頭，跟著又去整被鋪床，燒水端茶，把二等丫環的差事都搶來做，很怕赫連容有一不滿。

忙活到最後，赫連容都看不下去了，擺手讓碧柳給碧桃安排個房間歇著去，其實也可憐的。

碧桃的表現讓通房丫頭帶給赫連容的心理影消除了大半，連帶著今天的事也不覺得鬱悶了，最起碼，還有胡氏對不錯呢！要心存明，就看哪都是太……

當天夜裏，赫連容夢著太睡得正香的時候，突然一大力將從床上拽起，赫連容驚了一聲，睜開眼，一張芙蓉面現於的眼前。

那子二十出頭，俏麗，只是此時柳眉倒豎，瞪著赫連容惡狠狠的道：「起來，跟我去把那個該死的未昀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