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狗急跳牆人急瘋（一）

錢金寶示意那兩個婦人又將赫連容架起來，朝未昀道：「你自己考慮，是要說出韓森的下落，還是想讓在場的人一飽眼福，合歡閣的花魁和未家二，他們應該都有興趣的。」

合歡閣的大堂上當即喧鬧起來，赫連容看向錢金寶，心裏也有點慌了，小聲的道：「喂！你不會來真的吧？」

錢金寶哼了一聲，只盯著未昀，未昀錯愕半晌，突然失笑，指著赫連容大笑道：「居然會有人想看嗎？」

哢哢哢……

這是赫連容最後那神經繃的聲音。

有人喊道：「二不介意的話看看也無妨！」

大堂裏哄笑一團，錢金寶沒笑，板著臉冷冷的看著未昀，未昀臉上的笑容稍減，瞥了赫連容一眼輕挑眉稍，又變得嬉皮笑臉起來，「要就的，萱臉皮薄，我也捨不得。」

大堂裏頓時充滿轟天好聲，赫連容簡直忿特！耳邊不斷迴圈著未昀的最後一句話，忍耐了一天的怒火再不住，咒駡一句掙開邊的兩個婦人沖到未昀，要把他踢太監、再咬死他、最後把他生吞腹，化為米田共！

不過在那之前，在赫連容撲向未昀之前，一聲清脆的耳聲抵消了大堂的所有喧嘩，赫連容前撲的腳步頓了一下，看著出現在未昀邊的人--的婆婆胡氏。

胡氏仍保持著打了未昀耳的姿勢，稍顯瘦弱的手掌懸在空中微微抖，溫和的臉上滿滿的痛心疾首，微紅著眼圈朝未昀道：「那是你的妻子，你怎能這麼對！」

未昀的臉上被摑出一片紅痕，他一不的盯著胡氏，目慢慢轉向胡氏後，那裏站著一個他永遠也追趕不及的影，同形、同貌，但卻從沒人會認錯他們。

「哼……」未昀自己的臉頰。扯著角輕笑。「你們把塞給我。就早該料到有這麼一天。別等著事發生了才來假好心。」

「你……」

胡氏的手又抬起來。未昀不閃不避。反倒出自己的臉去讓打。「打吧。打死拉倒。反正你不得只生了一個！」

胡氏的手就這麼凝在半空中。的眼角不斷搐著。豆大的眼淚順頰而下。

未上前一步。扶住胡氏。「娘。你和二嫂先回去。這裏給我。」

胡氏輕掩住。不再看未昀一眼。走到赫連容邊低泣道：「閨。跟娘走。娘以後不會再讓你委曲了。」

赫連容的怒火因為胡氏的眼淚而暫時失去了目標，再聽胡氏這麼一說，滿腔的憤怒像被一隻大手拂住，蠢蠢卻又無力燃燒，那覺就像一拳打在棉花裏，放不出力、又收不回來，頂得心裏難。

但面對著微泣抖的胡氏，看著那雙為子心碎的眼睛，赫連容又心了，深吸了口氣，手替胡氏了眼淚，挽上的手，「娘，我跟你回去。」

赫連容又看了看未，他朝赫連容微一點頭，眼中帶著掩不住的歉意，而後他轉向錢金寶道：「韓爺應該在未家的一別院裏，我已經讓人去查了，最遲明天，定然將人送回韓府，韓夫人不必擔心。」

未昀嘲弄的笑笑，「真是好本事啊……」說著他走到白萱面前，手攬住，響亮的親了一記，「小萱萱，嚇壞了吧？等二我回房慢慢平你的創傷……」

赫連容此時對未昀的厭惡已達到頂點，聽到他的聲音拳頭都不自覺的一下，想像自己正將他拆骨剝皮，胡氏止住咽，輕輕拍拍的手，「你以後就是娘的親閨，混帳的人娘就當沒生過他。」

未昀的角挑得更高，攬著白萱就要上樓，白萱著被親過的臉頰，回頭看了胡氏和赫連容一眼，眼帶哀求的輕道：「二……」

未昀推開，冷著臉瞥了一眼，「噔噔」的上了二樓，再沒回頭看上一眼。

回程途中，胡氏不發一言，目直直的盯在一，不知在想些什麼。馬車陷一陣不大不小的尷尬，未輕咳了一聲，「二嫂，二哥就是那子，就圖上過癮，其實他也知道韓夫人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赫連容心裏實在是窩了一團的火，但礙于胡氏，的火又不能真的發出來，此時盯著未，看著他與未昀一模一樣的眉眼口鼻，想到未昀剛剛的混蛋模樣，不由得抿了角，手握拳。

未愕然的看著赫連容的架式，他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出去和車夫一起坐坐。

不過最終赫連容還是放鬆了拳頭，緩緩長長的吸了口氣，再吐出，如此做了幾次，才朝未道：「我真想揍人，真的。」

未笑笑，「如果揍我一頓能讓二嫂心裏好過一點，倒也不是壞事。」

赫連容跟著勾勾角，繼續做深呼吸放鬆自己的緒。沒過一會，馬車停下，未讓們下了車，便又轉頭離去，他還要去找到那個韓爺，再把他送回韓府去。

赫連容扶著胡氏下了車，看著未府高大氣派的朱門，赫連容不想到被錢金寶抓出來的時候，多人只在這冷眼旁觀，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厭惡。

人可能就是這樣，當你覺得一件東西可以接，那麼就算它再差，你也會說服自己去接；但如果面對一件不能接的東西，那麼就算它再麗，你看見它也會覺得它可惡萬分，現在未家在赫連容心中已經發生了這樣的轉變。

胡氏察覺到赫連容上的僵，握了的手，「不怕，娘會保護你。」

看胡氏白暫瘦弱的面容，眉間兩道皺痕更深，眼中雖有難過，卻帶著抹不去的堅定。拉著赫連容的手，進了未家大門。

如先前一樣，未府大門後聚集了許多下人，見他們回來一溜煙的散去，未府的大廳亮著燈，胡氏了赫連容的手，「你什麼都別管，先回去睡覺。」

赫連容也實在是懶得再理未家那群姑婆，就點點頭。不過到後院必須經過大廳門前，胡氏讓赫連容繼續前進，自己則進了大廳，赫連容朝廳裏瞥了一眼，大吳氏居於首位，在座的還有三夫人楊氏、三小姐未秋和四小姐未冬雪。

吳氏的眼睛一直盯著門口，見到赫連容屋也不進的逕自走了，眉頭一皺。

三小姐未秋察言觀的替吳氏朝進屋的胡氏道：「二娘，這是什麼意思？半夜讓人綁走了，回來也不待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