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樂賓轉去，后數十青州兵臉上驚恐的緒尚未散去，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所的位置，瞬間臉煞白，回過神道:

“姜屯長，是……是你救了我？”

“小事~”

姜塵擺了擺手，并沒有任何攬功的想法，手將幾乎失去靈力的門神畫像扯下，換上了二副新畫像。

剎那之間，猛然增強一倍的威懾力，瞬間嚇退了周遭數百東犁士卒，一切重歸平靜。

眾青州兵自覺死里逃生，紛紛長舒了一口氣，激道:

“多謝屯長。”

言語之間，早已不是最初到輕視的“民夫屯長”，而是真正有能力托庇士卒的“屯長姜塵”。

馮樂賓亦緩過神來，抱拳道:

“救命之恩，定當報答。”

姜塵笑了笑，盤算了一下卜惡的死亡時間。

大約還有五分鐘，卜善就將獲得來自弟弟的命數、氣、邪魔等事，蛻變為尸魔。

而現在將其殺死，危機則會拖延到三天之后！

猶豫思考的時間，也只剩下短短三百秒。

姜塵抬眼向大廳，卜善被四五繩綁在太師椅上疲憊昏睡過去，五花大綁，捆得結結實實，對于普通人，乃至于弱一些的青州兵，都夠用了。

但——

能讓姜塵+青州百將馮樂賓+五十余青州兵面臨生死危機的尸魔，恐怕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扯斷這些繩。

束縛不住啊……

等等！

姜塵福靈心至，終于回過神來，欣喜思忖道:

“我何必干等到五分鐘后，完全可以在這段時間，盡可能削弱卜善的狀態，最好是重傷瀕死，等到他蛻變為尸魔之后，對付起來的難度，自然大大降低！”

“況且，變數的價值有多高，完全是未知數，一旦那幽冥之過于強大詭異，我本無力對抗，但現在，最起碼我邊有整整五十青州兵，還有一位青州斗士可供驅使！”

“現在不手，難道等到三天之后，一個人面對幽冥之的追殺？”

一念及此。

姜塵朗聲問道:

“各位同袍，有誰善于刑罰之，最好是令犯人重傷，卻不會立刻死去。”

眾青州兵面面相覷，常年舞刀弄槍的他們，對待犯人往往都是:“在？吃了嗎？沒吃，吃我一拳！”

拳拳到！

轟殺至渣！

而刑罰之，往往是青州馮氏才擅長的技藝。

眾多青州兵齊齊向馮樂賓。

然而。

馮樂賓卻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

“我在馮氏私塾的績不太理想，刑罰名律，一竅不通……”

姜塵角一，思索著要不要殺掉卜善，畢竟自己等人本把握不好刑罰的尺度，此等腥之事，他也實在是不擅長，還不如給卜善一個痛快，將禍患拖延到三天之后。

正當他想放棄的時候。

一陣微弱風自背簍中徐徐吹拂，并傳出一道冷聲:

“公子，刑罰之事，不如讓妾來？”

姜塵眉頭皺起，立即警惕心大起，從背簍中取出冥土鑰石平放于掌心，心中不疑:

“注釋不是說，魂靈被磨滅大半了麼？怎麼還活著？”

聲道:

“妾借各位軍爺的雄厚氣，自毀靈，是為破解那老巫祝的制，本想徐徐修養一年再醒來，但仇人就在眼前，公子若是嫌臟手的話，不如讓妾替您折磨這廝，保證六十息瀕死未死。”

姜塵猶豫數秒，沉聲道:

“若是過早害了他的命，后果自負。”

“請公子放心。”

冥土鑰石當中，幽幽飄出一道殘破靈，卻是一位烏黑秀發遮住了面容，穿純白長的人。

白隨風飄舞，冷笑著，徐徐飄向太師椅上沉沉睡去的男人，雙眼充滿了惡毒與怨恨。

姜塵到一冷意，周遭空氣溫度驟降，寒風從四面八方刮來，但最終的落點，卻唯有……卜善。

風疾如刀！

近乎凌遲一般的酷刑！

“啊——停下，快停下！”

卜善吃痛醒來，四肢百骸都傳來了及靈魂的極致痛楚，哀求著停下，卻呼天不應，求救無門。

無數傷口濺出滾燙的鮮，染紅了人的雙眼，也打了上的白，漸漸化作一抹深邃至極的紅！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當初卜善將予大巫祝，那時所遭的刑罰，現如今，全數回饋到卜善本人上，一報還一報！

滴答，滴答。

上的白，終于在仇敵鮮的浸染下，化作一襲，悄然飄冥土鑰石陷休眠。

識海深，金字浮現:

【冥土鑰石魂靈已恢復】

直到飄冥土鑰石之際，姜塵才看清人的面龐，正是記憶碎片中，連姓氏都不曾有的可憐民。

薇。

而扮演其父，不知在這東犁城中犯下多罪孽的卜善，也咳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五肢被卸去，淪為傳說中的“人彘”。

姜塵不自想起了知乎熱搜榜曾經出現的一個問題:

“戚夫人被做了人彘，活了多久？”

現在，他可以用親眼所見來回答了。

至多……

二十次呼吸的時間。

歷經“凌遲+人彘”雙重刑罰的卜善，每一次咳呼吸，都伴隨著大量生命力的流逝。

但也正是生命最垂危之際，源于其弟弟-卜惡的命數、氣、邪魔，終于越空間，傳送至卜善。

登時。

一道蒼老悠遠的老婦嘆息聲，仿佛從天涯海角傳來:

“無善無惡，妄念遠離。”

話音剛落。

卜善如豬玀一般的大腦袋陡然畸變，丑陋的面龐生生分裂了兩個。

左邊這張臉相對瘦小，凝聚形的速度更快一些，是一副慈眉善目的老人形象，他急忙對在場所有人呼喊道:

“傻孩子們，快跑！”

“壞的那個，要出來了！”

不過一二秒鐘后。

右邊較大的面龐，便凝聚出一張兇神惡煞的尖臉，惡狠狠道:“汝等賤民，害得孤早而生，孤要吃了你們！”

說完。

卜善鼓鼓囊囊的，陡然發散出一難以形容的腐臭氣息，在外的皮漸漸腐化，渾上下都散發著極為恐怖的氣息。

由于四肢都被斬去的緣故，它仍然倒在地上不得彈，但眼可見，四肢斷面都出現黑芽生長的現象，自愈速度快得驚人，要不了多久，便能四肢重生。

眾青州兵皆面驚恐，直呼:“發生甚麼事了？”

馮樂賓則第一時間向姜塵，遲疑道:

“姜屯長，您是否知道些什麼？”

“是羅教。”

姜塵并不瞞，言簡意賅地說出真相。

馮樂賓面目嚴肅，為青州百將的他，早已經百戰，一眼就察覺出尸魔的真正實力，沉聲道:

“這頭怪的真正實力恐怕不低于青州斗將，但現在致命傷勢，實力最削弱了一半，我們必須趁著它尚未修復四肢之時，盡快將其殺死。”

其余青州兵也在這一刻展現出九州雄兵的姿態，均克服恐懼，持握著刀劍矛槍，漸漸圍了上來。

姜塵握手中長刀，踏前一步，厲聲道:“好，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