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第10章 娶妻當娶五姓

第10章 娶妻當娶五姓

天邊泛起些魚肚白。

藏在竹林中的鐘樓,又有小沙彌打著哈欠上樓敲鐘。

住在這山上古寺,耳畔是晨鐘暮鼓,每日生活都像唸經千篇一律,對於時間流逝的知似乎都變慢了些。

好像又是與那日一樣的時辰,但一回生二回,這回歐戎矯健的爬出井口翻過柵欄,若無其事的背手走人。

在發現那個價值一萬功德的福報後,他又在下面逗留了不時間,不是陪不知大師聊天,而是再仔細、從頭到尾檢查了幾遍地宮。

他想嘗試下,能不能手找出或發這個藏的福報。

因爲萬一和他期待的“回家”不一樣,而是別的什麼奇怪福緣怎麼辦,也不是不可能,他得排除一下。

但讓歐戎不知該欣喜,還是該失的是……他什麼也沒發現,無功而返。

戎返回三慧院,不過特地繞了下遠路——主要避開嬸孃的院子——還別說,自從甄氏過來住,做賊心虛的氣氛這一塊算是給他拉滿了。

可這一繞,正好撞到了準備去誦經早齋的善導大師。

老僧疑:“明堂爲何大清早的走路躡手躡腳?”

“這是……家鄉那邊流行的晨練方式。”

“是老衲見識短了。”

二人剛肩而過,歐戎似想到什麼,好奇回首:

“對了,還沒問過你們東林寺修的是什麼宗?禪宗還是律宗?”

“都不是,禪宗在西,律宗在北。”善導大師搖搖頭,“小寺在南,修的是蓮宗正統,不過明堂也可稱我們爲淨土宗。”

“淨土宗嗎……”歐戎擡目問,“你說這世上真有淨土嗎?”

善導大師立馬點頭。“當然有。老衲那位師叔祖不就是例子。”

“若是有,這淨土又在何呢?”

善導大師指了指歐戎的心口,“淨土就在這裡,明堂心中的淨土一直明堂自己心裡,爲何要問老僧這個外人。”

戎點頭,“是我著相了。”

善導大師看了他眼,“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其實老衲前日就發現明堂一直面鬱郁,心中有障。”

戎直視老僧,虛心問:“如何破障解?”

善導大師沒答,垂目理了理僧,整頓好容,走之前僅擡手遙指了下三慧院方向,轉緩步離去。

戎在原地站了會兒,轉頭回到三慧院。

他走進門時,突然停步,仰頭端詳門楣上掛著的匾額。

上書“三慧”。

“何爲三慧?聞,思,修,三者也……聞須諦聞,思須審思,修須如實。”

戎嗓音由低到高,如悟由淺到深,昂首朗聲:“歐良翰,再問你一問,如何破障?”

自答:“躺而聞之,坐而思之,起而…行之!”

儒生大笑,甩袖闊步,登堂室。

……

“今日就離寺。”

餐桌旁,龍城新任的弱冠縣令一板一眼的放下碗筷。

“不行。”甄氏低頭抿粥,眼皮也沒擡下。

“嬸孃,侄兒是知會你一聲,不是商量;侄兒已經讓人通知了燕捕頭他們,主持那邊,侄兒也詢問了下,大師說侄兒已經恢復七八,可以下山。”

“先斬後奏?”

“早該如此。”

“那山下大水都退了七八,還下去幹嘛?”

“正是退了七八,纔是開始賑災最關鍵的時候,侄兒是龍城令,不能傷好了還躲在山上不下去,拋給屬。”

“什麼拋給屬,這山下大水檀郎又沒多責任,你纔剛剛上任,又是數年一遇的雲夢澤漲水,昏迷期間發生的水患,這不可抗力,沒人會追究檀郎責任。”

“沒有責任,就能高枕無憂,睡得心安理得嗎?”

甄氏放下碗,從半細手裡接過手帕,,開始慢條斯理:

“行,那你下山吧,不用管嬸孃了,就丟在這深山古寺自生自滅,唔乾脆出家算了,養了二十年的孩子,還沒青燈古佛靠得住。”

說到這,竟還能在傲決然的語調中帶上了點哭腔,婦人歪頭“悄悄”抹淚。

戎面不變,嬸孃都把他打忘恩負義大不孝了,結果他等半天沒等來沉悶的木魚聲,看來佛祖都看不下去了。

他繼續提議:“嬸孃不想呆這兒,那要不派人送嬸孃回南隴?”

“不要!”甄氏立馬斬釘截鐵。

“……”

瞪眼,“檀郎現在當了,翅膀了,就不想帶嬸孃一起福了對吧。”

戎一本正經說:“大周令規定,地方縣令要離家千里任職,切不可攜帶親戚鄉人一起赴任謀利。”

“呵,大周令嬸孃倒是沒讀過,但做父母的要求這塊,別想糊弄嬸孃。”

甄氏似笑非笑,“這類親戚說的是能拋頭面的男子親屬,對攜帶母親這類親屬可是毫不反對,甚至鼓勵的,說不得州察院的史,還得誇檀郎孝順奉母,考覈時多計一筆哩。”

戎捂拳咳了聲,“也行也行。不過聽六郎說縣衙被淹了,我等下山,先安頓好,就接嬸孃……”

甄氏沒在意這個,笑打斷想轉移話題的某人,“而且阿,那大周令是不是還規定,縣令要攜帶妻一起上任,若是實在沒有,也要帶房小妾,且在當地任職期間,監管者不可娶本地監管人之,否則判罪……這一條,縣太爺應該比鄉姑些吧?”

戎板著臉,他就奇了怪了,爲何甄氏有些事糊塗的要命,有些事又聰明的要死。侄兒剋星對吧?

“那咱們恪盡職守的歐縣令,您是不是該考慮婚事了。”

“……”嬸孃這燕國地圖屬實有些長了,現在才出匕首。歐戎覺得。

不過這一次,既然決定下山上任,好好幹一回事,他便不再回避。

“侄兒不可能娶到五姓的。”

戎正視甄氏。

“爲何不行?檀郎可是弱冠之年就名滿天下的正人君子,”

“很簡單,門楣。”歐戎擡掌,在額間略微比了下。

“門楣怎麼了,我們南隴歐氏……”

戎點頭說實話:“我們南隴歐氏確實沒什麼門楣,在五姓七們眼裡。咱們這一脈歐氏,上一次出人,還是在漢朝那會兒。”

“……”甄氏。

“甚至侄兒所走的科舉一道,對五姓七而言都……嗯,嬸孃應該知道,侄兒曾在杏園宴上被帝賜麟臺正字吧,也就是以前的書省校書郎,擔任此必須清資出,是清流中的清流,當朝宰相幾乎最初都從這做起的,清貴吧,也是南北士子們皆嚮往的九品起點。

“但你可知,每年大周科舉,天下寒門,南北取士,才堪堪三四十人而已,而這些人中,只有狀元郎與數一些人可以通過苛刻的吏部遴選,選上此。”

頓了頓,歐戎輕描淡寫吐出:“而這樣一個職,出五姓七的士族子弟們可直接擔任,長輩舉薦下即可,無需科舉。”

甄氏言又止。

戎輕聲安道:“嬸孃,在五姓七眼裡,咱們就是寒門中的寒門。就連大幹離氏,做了近百年天子,都被他們視爲是摻雜夷的次族。他們恃其族,恥與諸姓爲婚,所以……咱們暫時別多想了。”

在大周朝,世言高華以五姓爲首,崔李盧王謝,共五姓七

其中,博陵崔氏、清河崔氏、隴西李氏、范盧氏、太原王氏爲郡姓,乃北方士族最高門。

而瑯琊王氏、陳郡謝氏爲僑姓,是江左士族……也就是南方士族最高門。不過南方二在七中排末端。

因爲在大一統前波瀾壯闊的南北朝鼎爭中,是來自北朝的隨幹最終勝出,平定了南陳,實現又一次南北大一統,現在的大周帝國的中心在關中的、長安,而北方又是傳統的中原腹地,所以到了本朝,北方五強於南方王謝。

而其中,尤其以博陵崔氏爲最,被天下推爲士族之冠。

且據歐戎所知,這五姓七不僅僅是族傳流芳、世代簪纓這麼簡單,聽說這七座天下最高的門閥,每家或多或都與儒釋道三個顯世上宗關係,或儒學、或玄學、或道學傳家,更有甚者,還涉及到了更的世外練氣士傳承。

且能在混的南北朝鼎爭中活下來,家世延續到大周朝的,無不是底蘊可怕的千年族,甚至族譜都能追溯到先秦了,與古書中記載的先秦練氣士們一個時代。

戎又道:“而且高宗時,爲了制五姓七,曾下詔止其中最嫡系的幾家相互聯姻,但現在看,婚詔本沒有達到效果,反而變相擡高了這七座門的價,使之榮孤立的‘婚家’……其實想想就明白,連你和孃親在鄉間都聽過‘五姓’的尊貴,民間的追捧……真是可想而知了。”

用歐戎前世的話說,這“婚家”就是大周帝國相親市場上鄙視鏈頂端的存在,婦孺老都在哄擡價格。

甄氏愁眉苦臉,“真這麼難?我家檀郎難道不是天下第一等的男兒,這都不行?”

角扯了下,起幫了下半細收拾碗筷。

“難道連旁枝末脈的都沒機會?”甄氏還是心不死。

“旁支末脈的,別人也不是傻子,早出手了,聽說婚詔就是高宗時出門第寒微的宰相攀婚被拒,才建議高宗的。沒個當朝四品的家世別去了。”

甄氏皺眉,“怎麼會如此麻煩……”

戎接過半細遞的熱巾,了把臉,似是想到什麼,笑了笑:“北地士族尚婚婭,江左士族尚人,關中士族尚冠冕,代北士族尚貴戚。你看你侄兒哪個頂的上?嗯,就是沒有‘尚俊男’的。”

甄氏瞪了他眼,然後沒說話。

戎也假裝和一樣沮喪,但其實心裡悄悄鬆了口氣,終於讓嬸孃死心了。

“江左士族尚人……巧了我家檀郎不就是人中龍嗎……”甄氏嘀咕了句。

戎笑了笑,不接話,有時候幻想破滅的太快反而不太好,讓嬸孃慢慢認清吧……他洗了把手,準備出門。

可卻沒想到,後羅婦人竟是忽然問了句,“檀郎,你那書院恩師是不是姓謝?”

戎一愣,“是啊,怎麼了?”又無奈:“別胡思想了。我出門了。”

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也沒管甄氏,離開了三慧院。

,甄氏手撐下,瞅著某人出去的背影,丹眼彎了彎。

“真是的,還得嬸孃給你把握機會。”

……

忍不住多碼了點,所以晚了點發,這章快四千了,晚上還有,好兄弟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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