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第十五章 時不我待
聽得長生言語,陳立秋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確定沒有看錯?”
“我默數過兩次,確是二十七人。”長生點頭。
“你沒有靈氣修爲,不得夜間視……”
不等陳立秋說完,長生就打斷了他的話,“我當真沒有看錯,我雖然看不清楚,但他們都拿了火把,站在樹後的那個人是自那裡解手的,我連他擰解腰繩兒都看見了,不會看錯的。”
長生言罷,衆人面面相覷,己方費盡周折爲的就是將敵人盡數留下,以免走風聲,而今卻逃掉了一個,此前江湖中人只是懷疑他們上帶有武功籍,而今這個懷疑得到了確認,隨之而來的必然是瘋狂的搜尋和數不清的明槍暗箭。
“你爲什麼不早說?!”陳立秋擡手拍額。
“我…...”
“是我壞了大事,”田真弓好生愧疚,“我若功起陣,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去追他。”李中庸拔劍在手。
“罷了,不要追了,這都是氣數使然。”林道長嘆氣搖頭。
李中庸並未止步,手持長劍,疾行向西。
“二哥,我與你同去。”田真弓快步跟了上去。
待二人遠去,林道長回頭衝陳立秋等人說道,“無需忐忑,行走江湖,意外隨時可能發生,打打殺殺也是免不了的。”
長生輕輕點頭,陳立秋無奈嘆氣,圖魯握拳砸地。
此時圖魯雖然服下了解藥卻仍然不得站立,加上李中庸和田真弓前去追尋網之魚,衆人只能自溪邊等待。
林道長盤膝而坐,懷抱,吐納打坐。
二更時分,李中庸和田真弓怏怏回返,不消問,單看二人沮喪神便知道追尋的結果。
二人回來時圖魯已經解毒恢復,眼見林道長,陳立秋和長生盡數傷,且有匪人網,圖魯好生氣惱,後悔魯莽中毒,連累了衆人,頻頻揮拳砸樹,宣泄心中悶氣。
與圖魯一樣心思的還有田真弓,若是功布下五行陣法,便不會有敵人網。
眼見衆人緒低落,林道長沉聲說道,“搜一下他們的,細錢財盡數帶走。”
類似的事衆人此前可能從未做過,林道長言罷,所有人都轉頭看他,並未立刻手。
林道長又道,“咱們帶有笈一事定會泄,日後想要作醮算卦得取錢財怕是不能了,匪人隨財乃是不義之財,取之不傷德。”
聽林道長這般說,李中庸等人方纔走向,各自搜尋。
長生雖然失虛弱,卻也能夠站立行走,便以右手持拿火把,走到那使用箭弩的匪人旁邊,將其隨攜帶的箭囊取了下來,他不會武藝,臨陣對敵只能依靠外。
自然不會好看,但長生並不是頭一次見到了,眼下正值世,連年旱災,殍遍野,大路兩旁不時可以見到死凍死的災民,此番再見,他也不覺害怕。
三更時分,衆人上路,兩個木箱仍由圖魯挑著,由於陳立秋和長生有傷在,此番林道長便沒有再帶領衆人走那僻靜小路,而是走上了大路。
沒走多遠,長生就走不了,他失過多,虛弱非常,雖在勉力支撐,卻是面白如紙,汗流浹背。
見他如此辛苦,李中庸便要揹他上路,長生本不願意,奈何李中庸不由分說便背起了他。
一路無話,次日清晨,前方出現了一座城池,這座城池遠比牟平縣城要大的多,到得城門,擡頭看向門樓上的字跡方纔知道這座城池名爲即墨。
進城之後衆人自較爲僻靜的東城尋了客棧落腳,林道長將衆人到一起面授機宜,“既有活口留下,走風聲是遲早的事,不過據我估算在消息傳開之前,咱們還有幾天安寧日子,接下來我要出門一趟,則三天,多則五日,你們留在客棧歇息休養,箱子裡的那十八部古籍竹簡你們各選幾部背誦牢記,一旦記,立刻將籍焚燬,這些武功籍都是前人的心和智慧,理應傳之後世,代代承襲。”
林道長言罷,衆人盡皆點頭。
“師父,您要去哪兒?”陳立秋關切的問道。
林道長擺了擺手,“我即刻,你們留在此等我回來。”
林道長言罷,不等衆人說話便站起向門外走去,“不需送我,深居淺出,莫生是非。”
聽林道長這般說,衆人只能站在門口,目送林道長離去。
衆人並不知道林道長要去哪兒,卻都聽到了林道長向客棧的夥計打聽哪裡有快馬出售,道家並不提倡騎馬,畢竟策馬狂奔有失道人威儀,林道長此番竟然想要騎乘馬匹,這便說明他有萬分火急的事要做。
爲了確保安全,彼此照應,五人便沒有分開居住,圖魯和李中庸與陳立秋同屋,長生年紀小,男同居無有嫌疑,便由老四田真弓同屋照顧。
由於昨晚沒有休息好,衆人住下之後便先睡了一覺,到得午後,住在隔壁的三人來到長生和田真弓屋裡,打開木箱,拿出了裡面的古籍竹簡。
這十八部古籍竹簡多爲武功笈,亦有功心法和輕功法,老大圖魯記不好,排除在外,餘下四人每人四部,長生和田真弓都有過目不忘之能,多出的兩部便由他們二人來背誦記。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些得自古墓的武功籍乃是招災惹禍的源,不過這些籍雖然爲衆人帶來了災禍,長生卻能明白林道長當初爲什麼要將它們自古墓裡帶出來,正如林道長自己所說,這些籍都是前人的心和智慧,理應流傳後世,不應該匿跡失傳。
隨後幾日衆人幾乎足不出戶,廢寢忘食看閱背誦,確定可以倒背如流便將籍銷燬,這些神功絕技理應存世流傳,卻絕不能落於歹人之手。
這幾日五人無不憂心焦慮,擔心林道長是主要的,畢竟林道長先前曾被鍾阿梗臨死之前所發出的暗所傷,除此之外便是對日後的境遇發愁,他們隨帶有大量失傳的武功絕學一事遲早會廣爲人知,即便毀掉了籍,也不能杜絕江湖中人對他們進行圍剿追殺。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到得第五日的中午,林道長終於在衆人的眼穿中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裡。
林道長平安回返,衆人暗暗鬆了口氣,每個人都希通過林道長的表判斷他此行是否順利,但林道長神如常,不帶喜怒,陳立秋按捺不住出言探問,林道長亦是閉口不談。
“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林道長語氣很是平靜,“那夜當真逃掉了一個馬幫幫衆,此人已經將消息傳了出去,覬覦垂涎笈者不在數。”
林道長言罷,無人接話。
林道長又道,“越是高深的武學研習演練越是艱難,你們所習練的武學想要有所就絕非朝夕之功,而今我們的境堪憂,爲了自保全,只能暫時藉助外。”
“外?”陳立秋不很明白。
“武功大之前,趁手的兵是不得的,”林道長說道,“咱們即刻,爲你們配齊刀劍兵。”
林道長此言一出,圖魯等人無不面興,只有長生一頭霧水,思慮過後方纔恍然大悟,在他跟隨衆人之前,衆人已經探索了多古墓,而除了笈,林道長不允許他們隨意拿取古墓裡的其他事,圖魯等人很可能在古墓裡遇到了他們喜歡的兵,只是林道長嚴令止,他們只能無奈放棄。
林道長說到此開始咳嗽,待咳嗽有所緩解方纔繼續說道,“你們馬上收拾行裝,稍後咱們再往集市買上一匹馬和一輛車,雙馬駕轅,力求快速。”
聽得林道長言語,圖魯三人立刻起去往隔壁房間。
見林道長一直在咳嗽,田真弓提壺爲林道長倒了一杯水,雙手送到林道長面前。
林道長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快收拾東西吧,早些上路。”
“師父如此急切,可是有追兵在後?”田真弓問道。
“追兵倒是沒有,”林道長緩緩搖頭,“只是天意弄人,時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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