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第二十二章 打打殺殺
林道長雖然聲音不高,但坐在車轅上的圖魯和李中庸也聽到了,林道長的言外之意他們心領神會,爲了給衆人爭取準備的時間,圖魯便微微勒繮,放慢了馬車行進的速度。
北門也有把守城門的士兵,人數還不在數,但他們神慵懶,抱著矛戈依在城門旁,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臉。
長生不會武功,有閱歷,眼見又要手,免不得張心慌,“三師兄,兵也不管他們嗎?”
“士兵不同於捕快衙役,似這種江湖毆鬥不歸他們管轄,”陳立秋搖頭說道,“況且丐幫行事狠毒下作,且人數衆多,即便是兵也不願輕易招惹他們。”
見長生面糾結,田真弓猜到他心中所想,“丐幫弟子不同於落難的災民乞丐,丐幫是個幫派,門人弟子都是些混跡市井的江湖中人,雖然也會行乞,卻以敲詐勒索居多,並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可憐窮人不是錯,但窮人不一定就是好人,”陳立秋說道,“你沒出過門,以後你就知道了,越是混跡市井的人,行事越不講究。 ”
田真弓和陳立秋耐心解釋,長生便虛心聽著,但他也很清楚自己不會武功,保護不了林道長和一干同門,甚至連自己的安全都要依仗他們。
“蒙上頭臉,”林道長輕聲說道,“見過你們真面目的人越,日後你們就越安全。”
林道長言罷,衆人紛紛拿出帕巾開始蒙面。
見長生沒有帕巾,田真弓便自包袱裡拿出一個備用的手帕塞給了他。
同樣沒有帕巾的還有圖魯,好在李中庸那裡也有換洗的,但遞給圖魯時卻被他撇了回來,“給我幹嘛,我這樣兒的蒙臉有個卵用。”
說話之間,馬車已經駛出城門,此時距丐幫衆人已不足五十丈,圖魯轉頭問道,“師父,是走過去還是衝過去?”
不等林道長開口,陳立秋便搶先開口,“這還用問,肯定是衝過去,來者不善,跟他們沒道理可講。”
圖魯等了片刻,不見林道長出言反對,便揚起馬鞭,響鞭催馬。
城外的那羣丐幫弟子一直在目不轉睛的盯著衆人的馬車,眼見馬車突然加速,紛紛轉頭爲首的彪形大漢,那彪形大漢約有三十來歲,長的頭大耳,所穿的灰很是整潔,前的幾塊黃補丁明顯是出於某種需要而刻意上去的。
“嘿嘿嘿,好不容易被咱們等著了,還想跑,”彪形大漢手中長重重拄地,“一起上,搶了寶貝,論功行賞。”
丐幫幫衆聞言興呼喊,不等馬車駛近便持拿各種兵衝了上來。
丐幫衆人所用兵很是雜,以棒居多,有木有鐵,還有一些樸刀和斧頭。
“老二,接著,”圖魯將手中的繮繩和馬鞭甩向右側副駕的李中庸,轉而手持鑌鐵疾衝而出,“我來開道。”
先前馬幫圍攻己方衆人的時候圖魯遭了暗算,未能手敵,一直窩著一口火兒,此番讓他逮到出氣的機會,哪裡還會手下留,甩開膀子,大步流星,片刻之間便與丐幫衆人短兵相接,左拳猛揮,率先砸飛一個,轉而單手掄棒,又砸飛兩人。
圖魯形高大,力氣驚人,與他敵人哪有便宜可佔,但丐幫衆人並未打算與他單打獨鬥,一哄而上,各執兵,一通砸猛砍。
形高大之人法一定不夠靈活,這是必然的缺陷,而圖魯所習練的金剛不壞神功恰好彌補了這一缺憾,任憑敵人刀槍棒一齊加也傷不得他分毫,破碎的只是裳,皮毫髮無傷。
此時馬車已經衝到近前,圖魯顧不得與對手多做糾纏,雙臂前,橫前,悶聲發力,大步前衝。
察覺到圖魯試圖爲馬車開道,爲首的彪形大漢急忙高喊下令,“不準退,攔住他。”
聽得大漢言語,與圖魯短兵相接的丐幫衆人便不敢逃避躲閃,只能著頭皮上前阻攔,但他們哪裡攔得住黑塔一般的圖魯,縱然十餘人一同上前阻攔,也不能拖延圖魯分毫,被其撞的人仰馬翻。
就在圖魯勇開道之時,後突然傳來了馬匹的嘶,圖魯聞聲回頭,只見兩匹駕轅的馬正在負痛嘶,定睛一看,原來是丐幫衆人衝它們下手了,跑在前面的駟馬被他們斬斷了一隻前蹄,而跟在後面的駙馬則被他們破了肚皮。
不等圖魯回援救,李中庸等人已經躍下馬車,與丐幫衆人展開了近廝殺。
馬匹傷,前衝開道便失去了意義,圖魯大罵一聲,轉殺回,起腳踹飛一人,抓住馬繮試圖穩住馬匹。
奈何馬匹傷發驚,驚嘶蹦跳,不控馭。
圖魯是自草原長大的,對馬有著很深的,眼見駟馬被生生砍斷了前蹄,好生心痛,皺眉擡手,大力擡手,一掌拍下,解了那駟馬的痛苦,轉而生生拽斷套索,拉著僅剩的駙馬拖車前衝。
駙馬雖然能夠勉強奔跑,卻也了很重的傷,奔跑之時鮮一直自馬腹急涌而出。
眼見駙馬重傷仍在勉力支撐,圖魯好生不忍,但眼下他們陷重圍,必須儘快突圍。
圖魯自前方牽馬開道,李中庸護右翼,陳立秋護左翼,田真弓和長生施放暗斷後,一陣慌之中再度衝出了數十丈。
到得這裡,那匹駙馬再也支撐不住了,口鼻溢出了大量泡,見此形,圖魯再也不忍心讓它繼續拼命,橫心咬牙,擡手拍死了它。
拍死駙馬之後,圖魯將所有套索盡數拽斷,將鑌鐵放到車上,騰出雙手抓握車轅,代馬拉車,怒吼前衝。
李中庸等人雖然都有神兵在手,卻疏於實戰,實則在與馬幫遭遇之前,他們也未曾實戰殺人,此番與對手近戰廝殺,心中免不得慌張,死傷的人越多,心中就越張,好在敵人之中並無像樣的高手,衆人以寡敵衆,勉強還能穩住陣腳。
幾人之中以長生傷的人最,不會武功是原因之一,再有就是之前幾乎不曾經歷過類似的事,不過主要原因還是他所持拿的箭弩上弦麻煩。
見長生滿臉通紅,陳立秋出於善意打趣安,“哈哈,老五,現在你該知道了吧,江湖不是人世故,江湖就是打打殺殺。”
長生正在忙著拉弦裝箭,雖然聽到了陳立秋的話卻無暇回話,他本以爲自己會很害怕,但事到臨頭卻發現自己本顧不上張害怕,遭遇對手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只有當事之人才明白糾結是多麼愚蠢,手的時候沒有時間悲天憫人,也沒工夫嘆傷懷,你留,別人不留,不殺別人,就會被別人殺死。
長生剛剛裝上短箭,卻發現馬車停了下來,歪一看,這才發現丐幫爲首的彪形大漢攔住了圖魯。
那大漢用的是一木棒,由於圖魯雙手抓握車轅,躲閃不便,被那大漢所用棒當頭砸中。
那大漢所用的棒乃槐木所制,既且韌,便是圖魯有金剛不壞神功護,亦被他砸了個踉蹌。
擔心顛到車裡的林道長,圖魯便沒有放手,直待李中庸閃來援方纔騰出手來,出鑌鐵衝向那正在運氣聚力的灰大漢。
此前圖魯雖然持對敵卻並未自鑌鐵上灌注靈氣,此番捱了打,心中憤怒,便在前衝之時催靈氣,伴隨著靈氣的灌,原本漆黑如墨的鑌鐵逐漸變爲赤紅,一聲怒吼橫掃,先斷,再碎頭,那爲首的丐幫頭領連哀嚎聲都不曾發出便橫殞命。
眼見己方頭領陣亡,丐幫衆人再無鬥志,羣龍無首,面面相覷,雖然垂涎之心不死,卻也不敢再行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圖魯拉車狂奔,往北絕塵而去。
“師父,您沒事兒吧?”圖魯奔跑之時關切詢問。
“沒事。”車傳來了林道長的聲音。
長生原本非常擔心林道長的傷勢,見此番廝殺他並未手參與,心頭便輕了幾分,這說明林道長並不希自己的傷勢繼續惡化,由此可見或許真的有機會力挽狂瀾。
“老五,上車。”李中庸喊道。
“不用,我跟得上。”長生搖頭。
“他們仍在後面觀,你腳不便,若是被他們發現端倪,日後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李中庸說道。
“我不怕麻煩。”長生說道。
“哈哈哈,好樣的,”陳立秋高聲誇讚,“假以時日,咱們神功大,誰能奈何我們。”
林道長自車說道,“老三,休要狂妄,你一直想要道,當靜心明志,不可有好勝之心。”
“知道了,師父,”陳立秋擔心林道長再度指責批評,急忙岔開了話題,“但凡主道城外皆有家驛站,老大,你再堅持片刻,待得趕到驛站,便能得到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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