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城牆高度肯定是夠的，站在上麵，能將底下的戰況看的一清二楚。

隻這麽一會，白茫茫的空地上就已經染上了雪，之前純白無瑕的雪，此時都變了紅。

戰馬狂奔，屈二將軍手中的長刀揮舞，很輕易的就奪走了一個北蠻人的命。

可同樣將他後的位置暴給了別的敵人，好在屈二將軍邊一直有其他人，也替他擋下了攻擊，給了屈二將軍息的時間。

兩千騎兵，拚的就是戰馬的速度和馬上的淩厲招式，還有戰馬速度太快本就剎不住，生生撞在了一起，當場就倒地不起了，戰馬上的將士和敵人同時滾落，不過息的功夫就趕爬了起來，朝對方攻去。

林曉曉眼睜睜看著刀起刀落，一條條的生命就在自己眼前被收割。

一直以來，林曉曉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善人，但也沒有到泯滅人的地步，會救人，同樣的，也會殺人。

在這個時代十多年，林曉曉一直在努力的適應這個時代的生活方式，畢竟拿著後世那一套在這個時代當個特立獨行的人這種事是行不通的，可能還會被人當傻子。

可真正的驗到戰爭之後，林曉曉覺得，對這個世界的適應還是不夠的。

至現在看著將士們為了保衛疆土，衝殺在前線，哪怕自己上已經被砍的無完還試著拉下一個敵軍墊背，他們為的不過是背後這片土地的平安罷了。

腥味很快就從城下飄到了城上，撲進了林曉曉的鼻息之間，讓隻覺得口一悶，眼睛都有些酸，臉也變得慘白。

謝蕭然一直在觀察戰事，也同樣沒有忽略林曉曉，見臉發白就張的將往後拉了拉，著急的問道：“曉曉，你沒事吧？”

林曉曉搖了搖頭，重新扭頭看向城下。

對戰已經接近尾聲，屈二將軍已經對上了忽耶北，兩人騎在馬上打的不可開，不相上下。

林曉曉漸漸冷靜了下來，隻見戰場上雖然混不堪，但林曉曉發現了一個現象。

鎮北軍在衝殺的同時，會盡量的解救自己的同伴，哪怕是摔下馬的，即將被敵軍斬殺時，離得最近的人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前來相救。

不僅如此，若是傷嚴重的，會被後麵的人趁往城門的方向拖，或者是直接扔到馬上把馬趕回來。

而北蠻那邊，比起鎮北軍，更多了一野蠻的衝勁，對比鎮北軍救人的舉，北蠻那邊顯然不會顧慮太多，甚至那些被重傷的北蠻士兵還比不上一匹戰馬。

因為林曉曉發現，沒了主人的戰馬，自己就往回跑了。

林曉曉眉頭蹙，空氣中彌漫著的腥氣，讓人不適。

屈二將軍一馬當先，將忽耶北得節節敗退，林曉曉往鎮北侯那邊看了一眼，見他們臉上都沒什麽表，隻是神嚴肅的看著屈二將軍對戰忽耶北。

這種時候，他們是幫不上忙的，林曉曉亦是，隻能安靜的看著，等著。

屈二將軍心中存了為大哥報仇的心思，所以一下比一下更猛，忽耶北罵了幾句瘋子，節節敗退之後，終於了撤退的心思。

再一次擋下屈二將軍的一刀之後，忽耶北隻覺得手心都被震的發麻，險些掉下馬去。

“撤。”忽耶北憤恨的喊出一聲，他這一千騎兵隻是來試探的，如今已經折進去半數，自己也不是屈二將軍的對手，忽耶北作為將領，自然會權衡利弊。

隨著忽耶北一聲令下，北蠻騎兵立刻訓練有素的翻上馬撤退，毫不戰。

屈二將軍握著手裏的長刀，騎馬追了兩三百米就停了下來。

城牆上響起了收兵的鼓聲。

屈二將軍隻能憤怒的勒馬繩，眼睜睜看著忽耶北和北蠻騎兵離開。

在原地停了一會，屈二將軍才一抬手冷聲下令：“清理戰場，將兄弟們帶回去。”

鎮北軍，無論戰死哪裏，都該被送回故土，這是鎮北軍的規矩。

城門被打開了一個隙，衝出去一隊人，直奔戰場，抬著那些倒下不會再醒來的將士們就往回跑，那些還活著的，也是一樣。

林曉曉轉就走，甚至用上了輕功。

謝蕭然趕跟了上去，結果就看到林曉曉去了他們騎來的馬旁，再出來時手裏已經拎著藥箱了。

謝蕭然隻是看了一眼林曉曉手裏的藥箱就收回了視線，疾步上前主替林曉曉拎著藥箱。

“我幫你。”

林曉曉看了他一眼。

他們來的時候馬是謝蕭然找來的，而一直和謝蕭然在一起，兩人從軍營出來的時候本就沒有拎藥箱。

但此時顧不上別的了，幹涉不了戰爭，隻能盡力的保住這些保家衛國的將士的命，至於謝蕭然會不會問藥箱的事，林曉曉已經不考慮了。

好在謝蕭然什麽都沒說，也沒問，隻是安靜的拎著藥箱跟著直奔城門。

清理戰場的士兵才將將進城，在城門的兩邊，涇渭分明，一邊生，一邊死。

林曉曉隻是滿懷敬意的看了一眼並排擺在一起已經毫無聲息的將士們，便朝著另外一邊走去。

比起左邊的安靜，城門的右邊哀嚎聲此起彼伏。

輕傷重傷全都待在了一起。

如此近距離的接，林曉曉才知道冷兵時代的戰事有多麽的恐怖，那些傷口許多都已經見了白骨，甚至有人的胳膊，大隻剩下一半還掛在上。

有人的耳朵被削掉了，有人的手指被齊斬斷，也有人的腳掌都已經被戰馬踩踏了泥。

空間裏的小藥箱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急得不行，哪怕他隻是一個工，林曉曉還是察覺到了他的緒。

它，想出來救人。

可林曉曉不能讓它出來。

不過片刻的時間，林曉曉已經蹲在了一個傷最終的士兵麵前，而這個人，是被放在傷兵的最邊上的。

謝蕭然告訴，這樣的況，從前是活不下來的，放在這裏，隻不過是為了方便一會不會耽誤其他人的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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