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謝慢慢，一張小臉十分認真的看著顧玖，不不慢道：「九-娘-姐-姐-那-麼-厲-害，能-把-死-人-救-活，我-也-想-學。」

顧玖把眼睜的溜圓，謝慢慢原來是這麼個慢法，這可怎麼整？

猶猶豫豫點點頭，「慢慢留下？」

謝慢慢頗有大將之風的，不如山，緩緩點了點頭。

對上其他人，顧玖可就乾脆多了，「你幾位可以回去了，大家既然不是真心熱醫，也就不用學了，有空還不如多綉幾朵花，還能賣點錢。」

徐氏在旁邊搖頭，這丫頭說話一如既往的直白，一點都不會拐彎的。想要給找補幾句，高氏卻沖搖頭。

趙三芹不服氣：「我們怎麼就不是真心喜歡醫？我們就是真心想學的。」

顧玖臉上沒什麼神，指指遠的謝湛，「謝湛不可能教你們識字的，甚至你們到這邊來學習的時候，還會避的遠遠的，這樣你們還願意學醫嗎？」

趙三芹看看謝湛，神有些猶豫。

顧玖指指天上的雲，「看到天上的雲彩了嗎？你想摘一朵下來，能夠嗎？除非你不斷長，長到天那麼高。但就算你長得天那麼高，那朵雲也不會在原地等你，他早飄遠了。」

姑娘們面面相覷，一頭霧水，我們要摘雲朵幹啥？不當吃不當喝的。

「謝湛他現在還是池子裏的一條魚兒，但他終究會不斷長大，長出翅膀，變鯤鵬，遨遊於天際。曾經和他在一個小池子同游已經是幸運的了，肖想一起遨遊天際，那必須要也長出翅膀才行。」

顧玖還稚的小臉上掛著睿智，問：「你們明白了嗎？」

趙三芹：「我們長翅膀幹啥，咱又不上天。」

周妮妮：「是呀，那不妖怪了嗎？」

張桂香：「什麼魚兒還能長出翅膀？你的意思是謝四哥會長出翅膀，咱們也得跟著長？」

顧玖：「……」

徐氏忍笑忍的雙肩，高氏擔心了胎氣，一邊給背，一邊笑：「看看，看看，還是直來直去的好吧？迂迴委婉就不是九娘的風格，說了半天人家聽不懂。」

顧玖再次無力的扶著額，放棄掙扎，本畢的道：「謝湛將來要考科舉，要做大，他的妻子要封誥命，說不定還要時常進宮給貴人們請安，要跟那些高門大戶的夫人們來往，要會待人接，左右逢源，你們覺得自己行嗎？」

「所以說，人啊，要看清現實，別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自己是棵草就找棵小草，別非要肖想天上的雲。想也是白浪費時間，有那做夢的時間，還不如好好的學點東西，充實自己，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和強大的人相配。」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這次明白了，再看看遠站得筆直的謝湛，形筆直，氣質矜貴，果然像顧玖說的，那就是天上的雲彩。

趙三芹道：「咱們也沒想要天上的雲啊，咱們就是，就是遠遠看看還不行嗎？」

顧玖：「……」

原來是追星的心態呀，害白死了一堆腦細胞。

最後還是以年齡大了為由，打發走四個，只留下慢慢一個，只有這個才是真心想學醫。

顧玖就問謝慢慢：「你讀過書嗎，認識字嗎？」

謝慢慢緩緩搖搖頭，「沒-有。」

顧玖皺起小眉頭，這講話的速度，可真是令人捉急，指指旁邊地上長的艾草，「今天我們先來認識草藥，這是什麼，知道嗎？」

「不-知-道。」

哎呦，我的娘嘞，能收回先前的話嗎？顧玖心裏忍不住大呼，這語速，要飆升兩米八好不啦。

耐著子，又道：「這是艾草，是最常見的草藥之一，全草葯，有溫經、去、散寒、止、消炎、平、止咳、安胎、抗過敏等作用。來跟著我背誦，艾草，可全草葯，有……」

謝慢慢：「艾-草，可-全-草--葯，有-溫-經……」

顧玖哭無淚，怎麼就答應留下這個了，現在退貨還來得及嗎？

傅蓉娘看得好笑，忍著笑道：「基礎的草藥和藥，還有怎麼炮製，我都略懂，要不我先教著？」

顧玖忙不迭點頭，這要真讓教，會被急死，真不愧謝慢慢啊！

好在謝慢慢雖然說話慢騰騰，但腦袋瓜子不笨，到第二天，已經認識幾種草藥，並記住了它們的療效，以及炮製手法。

雖然背誦起來，能把好好的人急瘋。

傅蓉娘卻十分有耐心，把這些草藥的名字在地上給寫出來，教逐個認識。

醫者學習認字就是這樣來的，傅蓉娘小時候這樣學習，也就照這樣子教謝慢慢。

顧玖也會在閑暇時，考察了傅蓉娘的基礎，然後發現只懂點基本醫理，但草藥絕大多數是認知的，很多草藥也會炮製。

顧玖就從基礎理論開始教起，芙蓉娘學的就快多了，到底年齡大些，對事有了一定認知，理解能力也強，教起來和輕鬆。

這晚村民們都睡后，孬娃和大胡村倆孩子躺在不遠的破墊子上，腦袋並著腦袋，小聲嘀咕著。

「他怎麼還不打瞌睡，我都困了，熬不了。」說話的矮個子孩子打個呵欠，兩眼都沁出眼淚。

他說的是值夜的周虎。只見周虎不停走來走去，雙眼瞪的銅鈴似的，哪有半分睡意。

「天天晚上都這樣，我都熬不住了，要不還是算了吧。」高個子邊說邊耷拉下眼皮，困得睜不開眼。

「再等等，」孬娃道：「說不定到半夜他就會頂不住打瞌睡，等他打瞌睡了，我就去雄黃。」

他們準備從村民們撒的雄黃圈子上弄一點，再想辦法搞個火鐮，燒了雄黃，然後逮機會下到村民們的水裏。

這事孬娃做過一次，輕車路，這次還多了兩個小夥伴，他自己覺得肯定能功。

以三個八九十來歲的孩子的智力，沒武力值，沒武，能想到對付仇人的辦法，也只有這些了。

說服了兩個小夥伴和他一起搞事，但連續熬了幾個晚上，一直沒找到機會。

他們等啊等啊，等的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也沒等到周虎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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