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郎已經做好的牙刷的手柄部分，只是豬遲遲沒有就位，現在終於能做了。

倆人一個把豬整理整齊，另一個在旁邊拿著錐子，燒紅了給牙刷頭上燙眼兒。

配合著，一會兒就做一個。

顧玖拿著簡易版的牙刷左看右看，謝三郎是個講究人，做的細緻，刷頭背面還用一層薄薄的木片扣上，免得穿過去的豬磨。

顧玖很滿意，謝三郎也很滿意，趁這今日大家不打算走，就又去削木頭，打算給家裏人一人做一個。

那邊殺豬的地方熱火朝天，開水一燙，野豬皮上的味道就散發出來，不一會兒到就飄散著腥臊臭氣，味道實在是銷魂。

天氣越來越熱，死豬肯定是不能放的，需要把大小野豬都給殺了，要麼吃，要不就需要把腌起來。

所有人都忙活起來，大家幹勁十足。

一直忙過到了半下午，大家把弄乾凈的野豬切一大塊一大塊。

豬骨頭燉了滿滿三大鍋湯，另外又做了幾鍋大燉，這時候也不講究，什麼蘿蔔野菜都往裏面放。

等做好，已經是傍晚了，到飄著食的香氣。

今日多管吃撐，也沒必要一個一個人分發，誰想吃多就去盛多，管夠。

孬娃和大胡村的兩個孩子也跟著來了，三個小的在不遠著這邊吸溜口水。

有個婦人不忍心，就想給送點去，跟丈夫商量，換來一頓臭罵：「你吃什麼健忘葯了？大胡村人想引狼群來禍害咱們，他明明在旁邊聽到了，卻一聲不吭，想讓咱們都死！這麼個狠毒的娃，咱們沒把他打死就算心善了，還給他吃，屎都不給他！」

那婦人訕訕的不敢再說了。

他這邊沒敢，那邊孬娃早就不住了，的挪到老張家人邊上，趁大人不注意，小聲大妮：「大妮，大妮，給我拿塊，大妮，快點兒！」

大妮端著比臉還大的碗，正吃的起勁，聞言看他一眼，眼神怯怯的。

孬娃又舉起小拳頭，惡狠狠的道：「快點，不然揍死你！」

大妮打了個寒，被哥哥支配的恐懼又佔了上風，悄悄看了看大人們，見大家都在一邊吃飯，一邊興高采烈的聊天，沒人注意，就端著碗往旁邊走。

其實也不是沒人看到，只不過看到了裝沒看到。這孩子雖然壞到骨子裏了，但畢竟是個親人死絕的孩子，這幾天得瘦骨嶙峋，看著也真是可憐，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大妮給他帶點吃的。

大妮端著碗走到孬娃邊，孬娃迫不及待搶了碗就跑。一氣跑回原來休息的地兒，也不用筷子，直接下手抓起大塊的就往裏塞。

旁邊兩個大胡村的孩子對視一眼，矮個子手去搶孬娃手裏的碗，高個子就去掰孬娃手臂。

孬娃大聲囔囔：「這是我的，不準搶！」

兩孩子也不辯解，悶聲不響，矮個子只管搶，另一個一低頭就咬在孬娃手臂上。孬娃吃痛，登時鬆開了碗。

倆孩子就急不可耐，爭搶起碗裏的來。

孬娃氣不過，恨恨的著兩人，突然看到旁邊的石頭，二話不說，抄起一塊狠狠砸在咬他的高個子腦後。

那孩子哼都沒哼，倒下去就不知人事了。

孬娃還要舉起石頭砸矮個子，矮個子躲了一下，碗就打翻了。這下他也生氣了，轉跑了幾步，從地上撿一樹枝，朝孬娃上打。

孬娃被打了兩下，恨得不行，手裏的石頭就朝矮子扔去，趁矮個子躲閃，衝上去抱起他掀翻在地上。

兩孩子在地上扭打起來。

這邊村民們先前沒留意，等發現的時候，兩人已經打一團。孩子們打架而已，村民們不想管。筆蒾樓

直到一個眼尖的村民，發現先前倒下的孩子邊似乎有，喊了一聲，才有幾個村民過去查看。

這一看都驚呆了，只見地上那孩子雙眼閉，臉上半點都沒了，腦袋下面好大一攤鮮，而且還在不斷增加。

村民們忙顧玖去看。

顧玖正和謝三郎討論將來開個作坊，專門製作牙刷和牙膏，都討論到如何採用流水線生產了，就聽到那邊的喊聲。

傅蓉娘比顧玖先看到那邊的況，拿起顧玖的小背簍等著一起過去。

顧玖趕過去時，孬娃和矮個子已經被大人們分開了，倆人都是並不服氣的瞪著彼此，握著拳頭恨不得再打一架。

「他想給你們的水裏下雄黃！」矮個子氣哼哼的指著孬娃，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立刻就把孬娃賣了。

「我沒有！他胡說的！」孬娃厲荏，拒不承認。

矮個子一指孬娃，「你就有，你就有，你還告訴我們，雄黃一燒就變了毒藥，等他們都睡了，就一點，把他們都毒死！」

孬娃看圍著他的村民們，臉白的不樣子，張還在辯解：「我沒有，你瞎說！」

可惜這辯駁也太蒼白無力，雄黃遇熱變毒藥的事，如果不是孬娃說的，大胡村的孩子從哪裏得知的？

一個被矮子的話驚出一頭冷汗的漢子，一掌就扇孬臉上，把孬娃打得跌出去幾步，倒在地上。猶自不解恨，上去又踹了兩腳。

村民們氣得都不知道怎麼罵人了，幸虧他們這些天守得，不然還不里翻了船，一村子大老爺們，被個小孩撂翻了，就算到閻王殿裏，也沒臉見鬼。

大家七八舌的開始口吐芬芳，突然聽到一人喝到：「別吵了，這孩子不行了。」

村民們立刻暫停罵孬娃，都看向地上的孩子。

顧玖蹲下去，探探那孩子的鼻息，的確已經沒氣了，再頸脈，已經完全停跳。

搖搖頭，「已經死了，救不活了。」

有個年齡大的老婦不忍心，問：「上次大妮不是救活了，要不你再試試？」

有人忍不住道：「救啥救？這可是狼崽子。」

顧玖把地上的孩子翻過去，看到腦袋上兩窟窿，一個小點，另一個正對後腦勺。

地上一個尖尖的石頭上染滿了鮮。

眾人一看那窟窿和尖石頭，就明白了，這孩子大約是朝後倒下的時候，後腦勺剛好撞在尖石上，腦袋被尖石刺穿，當時就死了。

顧玖再次搖搖頭，半是下判斷，半是回答那老婦人：「救不活了，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