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天，百姓們蜂擁而至，堵滿了朱雀門兩側的空地。

這熱鬧顧玖自然不願錯過，孟可寧和公孫晴兩個也不甘落後，早早的就來顧玖一起去看。

三人自然不能和百姓一起，各自的扈從早早就佔好了最佳的地方，三家扈從把三人圍在中間，以免得別人衝撞。

峰被五花大綁在一個木樁子上，腦袋耷拉著，頭髮蓬蓬的，著上半。

孟可寧好奇的道：「為什麼不給他穿服？」

的扈從中有一位四十來歲的漢子道：「那是為了方便一會兒行刑。」

這扈從明顯閱歷十分富，給們三人講道：「凌遲死您聽說過吧？就是要把人上的一片一片割下來，直到人咽氣為止。越有經驗的劊子手，割的刀數越多，相傳最多的能在人上割出三千多刀，用時三天，最後一刀，捅在犯人心口，人才會徹底死了。」

孟可寧皺著臉，「哎呀，真是太殘忍了，用在峰上，真是太合適了！」

公孫晴急忙自己的手臂，「我有點害怕，不太敢看。」

顧玖道：「沒事，等會不了咱就走。」

然後跟那扈從道：「正常人上那麼多傷口，早就流流死了，割上三千刀人不死，傷口首先得小，不然不好凝。然後不能在大的管上，否則人很快會流流死。這可真是技活，劊子手得對人十分了解，一般人還真做不。」

扈從恭維道：「郡主您懂得真多，小的們就是看了，也不知道裏面還有這麼多的門道。」

這會兒突然有幾聲驚呼，把三人的注意力拉過去。

只見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開斬臺邊守著的衙役，猛的衝上臺去。

那是個四五十歲的婦人，臉上神殺氣騰騰的，衝過去抓住峰的兩臂，對著肩頭就狠狠咬下去。

看守的衙役們嚇一跳，急忙上去拉扯那婦人。

哪知那婦人死不撒，裏還發出野一般，低聲的悶吼。

那衙役拉都拉不開，邊上的同伴見狀，趕上去幫忙，合兩人之力，才算是把人拉開。

但峰的肩上也生生被咬掉一塊，峰痛的大聲喊。

那婦人被拉過來，顧玖三人看到滿鮮順著下往下流，神十分猙獰，裏咀嚼著那塊，竟然生生吞食掉了。

顧玖捂著，「怎麼這麼想不開啊，峰在大牢裏關了這麼些天，肯定沒洗澡，多臟啊！」

公孫晴說不出話來，覺得嗓子眼堵得慌，噁心想吐。

孟可寧喃喃道：「這就生啖其吧？我曾經也恨峰恨得想生啖其，但也只是想想，真見到生啖其，只覺得噁心難。」

拉扯婦人的兩名衙役也是看得渾不對勁，其中一人氣急敗壞的拿著刀柄就要打，「哪裏來的瘋婆子，趕滾下去！」

「住手！」

突然人群里響起一聲呵斥，然後一名穿長袍，五十來歲的男人大踏步走過來，道：「這位兄弟，手下留，這位是子，了點刺激，腦子不清楚，兩位多多包涵。」

說著，扶著那狀似瘋癲的婦人，聲道：「慧娘，咱們回去了。」

瘋婦人兩眼的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卻揚起，出十分歡快的笑，回頭指著峰，一邊胡兩把角的，一邊含混不清的，不知想表達什麼。

那男人點著頭，「我知道了，他要死了，孩兒的仇要報了，咱們回家。」

或許是孩兒兩個字刺激了婦人，雙抖的厲害，眼淚瘋狂掉落，張著，嗚嗚咽咽的哭起來，「小五，我的小五沒了。」

看得人都忍不住心頭凄惻，黑的人群，陡然安靜下來，似乎有什麼東西沉沉在心頭。

男人攬著婦人的肩，輕聲低語：「走了，我們回家，告訴小五，仇人又了一個。「

兩人佝僂著子，相攜著，慢慢走離人們的視線。

孟可寧的扈從嘆一聲，給三人解釋：「那兩位，是原太常寺卿吳大人夫妻。吳大人夫妻生了四個兒，才好不容易有個兒子，還相貌俊秀，頗有才華。可是，這麼好的孩子，竟然給前刑部侍郎的兒子給禍害了。」

「吳小公子死後，吳夫人就瘋了。吳大人去刑部，去大理寺，去史臺，到告狀，最後案件卻被推到監察司。前刑部侍郎是峰的人，最後只說是刑部侍郎家的下人膽大妄為，害了吳公子。刑部侍郎那兒子僅僅被斥責下不嚴，發回原籍了事。」

「吳大人不服，再次多方奔走上告，卻無人敢理，反被揪了個小錯，直接被免。牆倒眾人推，那些畏懼峰勢力的人家，紛紛和吳家絕，就連吳大人的三個兒也被夫家休棄。其中一個兒不堪折辱，在夫家上弔死了。所幸大兒的夫家還有幾分氣節，沒有做出落井下石的事。」

這件事當時也是鬧得沸沸揚揚，公孫晴和孟可寧都知道。

顧玖還是第一聽說，心中一，問道：「那刑部侍郎是不是姓趙，宣州人？」

「是的，原刑部侍郎姓趙，原籍宣州。」

顧玖就明白了，他那為非作歹的兒子就是曾經的鄰居趙羽。

心中倒是有些憾，那趙羽被一箭頭，死的太簡單了，應該也讓他也川的待遇。

不過趙侍郎應該還在，只不過他那麼大年紀了，不知道乞丐嫌棄不嫌棄。

心中實在對吳大人一家充滿同，踮著腳尖看了看相攜而行的吳大人夫妻，吩咐一名扈從，「你去告訴吳大人，他夫人的病或許還有救，讓他明日帶了夫人去醫堂找我，我試試看能不能治。」

吳夫人既然還認得峰，還記得兒子的仇，就瘋的不是太厲害，應該可以治療。

拾兒在後面聽得咬牙切齒，湊過去小聲道：「郡主，要不要奴婢把那趙侍郎抓起來，狠狠折磨一頓？」

孟可寧忙道：「算我一個，咱們什麼時候去把他套了麻袋。這麼個畜生，我好歹也得踹幾腳。」

「我也去！」公孫晴不甘落後，「揍一頓不行，好歹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