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引煙，江湖技，公孫湛曾經專門了解過，知道竅門主要在那香上，也就沒那麼好奇。

只不過看顧玖看得那麼開心，自己也就沒拆穿。

仰頭看著笑，「你可抓穩了，小心掉下來。」

因為仰頭，頭上風帽就了下去，出一張俊無籌的臉來。

突然人群里有人失聲道：「太子殿下！」

然後另一人也在不遠拱手，「學生參見太子殿下。」

人群聽到靜，紛紛回頭看來，見別人行禮，都跟著參差不齊的行禮。

謝湛只得把顧玖放下，抬手溫和的笑道：「免禮免禮，孤隨便走走，大家去玩吧。」

然後匆匆帶著顧玖，在東宮率的護衛下，趕離開這裏。

後面的年輕姑娘們羨慕的道：「太子殿下好寵康寧郡主啊！不行，太子殿下那樣的份，還讓康寧郡主坐肩膀上，我也要坐你肩膀上看熱鬧。」

「我也要。」

「我也要。」

於是沒多大功夫，就有好幾個姑娘坐在未婚夫的肩頭了。

男人們扛著未婚妻，氣勢昂揚的往前走。

姑娘們坐在男人肩頭，得意洋洋的秀恩。

遇到相的人，還要得瑟兩句，順便講述一下這行為的緣由。

於是，沒多久，街上坐男人肩頭的姑娘就越來越多了。

於是從這年開始，每年到了上元佳節這日，京城就多了一條習俗，就是未婚的姑娘要坐在未婚夫的肩頭看熱鬧。

後來演變，男子們在這一天裏，明裏暗裏在這上頭比拼，比誰把未婚妻舉得高，舉得時間長。

公孫湛拉著顧玖，兩人走了一陣，才算是重新放慢了速度。

這邊的燈樓比較多，一家挨著一家，有些貴不想和百姓的，都在自家燈樓觀燈。

或者三五一起，聚在相姐妹家的燈樓上，熱熱鬧鬧的觀燈。

顧玖走了一陣，抬眼一瞧，就看到了燈樓上的程諺。

和程家姐妹都趴在欄桿上，探著子往下看。

顧玖這會兒不方便打招呼，正要離開，就見旁邊的程諾雙手放在程諺上，用力把往下一推。

顧玖失聲驚呼，想提醒一句，可是已經晚了，程諺直直從樓上栽了下來。

燈樓雖然不算多高，但人砸下來，若是砸到人，肯定就把人砸傷了。自己摔下去更慘，程諺腦袋朝下，很可能會折斷脖子。

顧玖驚呼完，就看到陸阿牛一隻手在程諺肩上一搭，子旋轉半圈，就把程諺接住，橫抱在懷裏，這才拍拍口放下心來。

幸好幸好！

陸阿牛看著天降到懷裏的姑娘，腦子有點懵。

程諺看著陸阿牛的臉，也是驚魂未定。

一時兩人誰都沒有開口。

燈樓上，程夫人撕心裂肺的呼喊聲才傳來，「諺娘！」

然後急匆匆從燈樓上跑下來，手小心翼翼的程諺，一臉后怕的道：「你沒事吧？我的天吶，真嚇死娘了！」

程諺和陸阿牛才算是反應過來，一個急忙鬆手，一個急忙往下跳。

程夫人上下著兒，心啊肝啊的一陣叨叨。

顧玖看程諺沒事，就打算和公孫湛離開。

程大人這會兒調回京城了，程諺和娘有靠山，肯定會為程諺做主，嚴懲程諾，就不多事了。

拉公孫湛的手，正打算離開，突然聽到燈樓上傳來蒼老的聲音。

「那小子，我家孫給你抱了，你得給我家孫一個說法，不能就這麼算了。」

顧玖抬頭，就看到燈樓的欄桿邊，皮白髮的程老夫人站在那兒，俯視著下邊，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神。

陸阿牛懵了一下，救人還救出錯來了？

程夫人一臉怒，仰頭道：「人家救了諺娘，咱們還沒謝，什麼抱不抱的，算不算的！」

扭頭跟陸阿牛道：「小哥兒別聽的，今日若不是你，我家諺娘還不知道怎麼樣呢，我這裏謝謝你了。你家住哪裏，明日我和我家老爺一起登門謝。」

陸阿牛忙擺手，「不用不用，順手的事。」

「老二媳婦你給老娘滾一邊去！你懂什麼，這小子一看就不老實，還不知道抱諺娘的時候，有沒有趁機手腳，不能就這麼輕易放他走了！」

天生一張老實臉的陸阿牛更懵了，他什麼時候一看就不老實了？

程老夫人上下打量陸阿牛，他今日因為要陪太子遊玩，穿了一不起眼的短打，相貌也沒十分出，一臉老實，一看就十分好拿的樣子。

程老夫人只當他是什麼販夫走卒之類，盛氣凌人道：「我孫都被你佔便宜了，不能就這麼算了，看你年齡，也老大不小了，家裏肯定已經娶親了。我也不難為你，你休妻，但我這孫你得負責，哪怕納回去做個妾，也算是給我孫個代。」

顧玖一口冷氣，側仰頭和公孫湛換一個眼神，這老太婆特麼瘋了吧？

程大人調任回京，是作為儲相培養的，雖沒有明說，但明眼人都知道。就算不知道，那也知道調任去禮部這種重要的衙門，那是前途無量啊。

庶子前途無量，都敢這麼霍霍人家閨，這老太太腦子不是一般的奇葩，也不怕人家報復的親兒孫。

殊不知程老夫人的腦迴路清奇，程大人越是前途無量，心裏越是不平。整天的轉著歪心眼，想方設法的打二房，二房倒霉了，心裏才能舒服點。

程夫人那邊瞠大了雙眼，氣的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程諺也被老太太的作氣的雙直哆嗦。

別說當事的母倆，就算路人也看得目瞪口呆，議論紛紛。

「這絕對不是親祖母！」

「誰家的老夫人，這麼不要臉面，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啊！」

「人家那是為了救人，抱一下怎麼了？這不訛人嗎？沒聽說救人時候抱一下，就得娶回家去，這樣今後誰還敢隨意救人。」

也有那不懷好意的道：「這麼好的事，怎麼沒落到我頭上，這要白白掉下一個媳婦給我，我能樂瘋了。那傻子怎麼還不答應？」

陸阿牛也實在沒遇到過這樣的人，仰頭道：「老人家，小子還沒親，不能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