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阿牛呲著一口大白牙，朝上笑了一下，「多謝老夫人全，老夫人放心，明日小子就會請人上門提親。」

「傻小子，明日煮的鴨子就飛了，明日什麼明日，現在就趕把婚書寫了，免得人家事後不認賬。」

程夫人皮笑不笑的昂起頭，「婆母大人您放心，這事我們不反悔。還要多謝婆母給我們諺娘找了這麼稱心如意的人家，真是謝謝您了。」

程夫人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重新給您老介紹一下。」

手比了一下陸阿牛，「這位是定安侯的獨子，東宮左率陸將軍。啊呀呀，兒媳婦以前都誤會婆母了，以為婆母不待見我們二房呢，哪知道婆母大人大量，竟然為我們諺娘費盡心思，找了這麼一個乘龍快婿，真是謝謝婆母了！」

程老夫人臉僵一下，隨即不信的開口：「老二媳婦啊，你胡吹大氣了。這明明就是一個市井小民，還往臉上金，扯了個什麼將軍的份，可別笑死人了。」

程夫人哈哈大笑，「您老信不信，明日定安侯爺遣人上門提親，您就知道真假了。」

程諺拉拉娘，「娘，多說無益。」

程夫人笑著，慈的看看程諺，再慈的看看陸阿牛，「好好好，我不說了，陸將軍啊，你……」

「小子小名阿牛，夫人我小名就行。」陸阿牛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脈，十分的機靈懂事。

「好好好，阿牛啊，你……我要說什麼來著？瞧我這腦子，一高興什麼都忘了。」

陸阿牛十分的道：「夫人什麼時候想起來再說不遲。」

說話間，雙眼看了看程諺，有點不好意思道：「程娘子要不要跟殿下和郡主一起走走？」

程諺有些不好意思，程夫人推著，「去吧去吧，你們去玩吧，好好玩。」

程諺雖然有些不好意思，還是走到陸阿牛旁，和他並肩而立。陸阿牛低頭，程諺仰頭，兩人相視一笑。

樓上的程老夫人盯著下邊，越看越覺得不對，老二媳婦快笑傻子了，程諺臉上也毫沒有勉強，母倆都十分滿意的樣子。仟仟尛哾

「站住！」程老夫人皺著眉頭住他們，聲音變得有些尖銳，「那小子，你真是定安侯的兒子，那什麼東宮衛率？」

陸阿牛點點頭，不想再搭理老太太，跟程諺示意可以走了。

程老夫人臉變得十分難看，心裏直想狂噴一口。

還是不想承認那是什麼將軍，而不是市井小民。

心裏的憤怒和不平幾乎要將淹沒，張臉變得格外扭曲。在心裏瘋狂咒罵，那死賤人的孫怎麼就這麼好運！

聲音尖銳急切的住他們：「等等，陸將軍，你等等。剛才是我老婆子錯了，以為你是平民百姓，才把德行有虧的孫說給你。其實我這孫行為不檢點，好吃懶做，掐尖好強，不是個好的。」

說著一把扯過程諾，「這個，這個才是頂頂好的，針織紅樣樣出，人品還好……」

這老太太的作，別說當事的幾個人，就是看熱鬧的人也大開眼界，見過偏心的，沒見過偏心的這麼不要臉的，真是小刀拉屁，開了眼了！

程夫人氣呼呼的指著程老夫人，張張口，還是沒能罵出來，心裏一個勁的告誡自己，不能罵，不能罵，那老虔婆再怎麼也是婆婆，自己若是罵了，被人指責幾句沒關係，可是會連累老爺的聲的。

陸阿牛搖搖頭，無語極了，「多謝您老了，您老優秀的孫自己留著吧，小子無福消。」

說著抬腳又打算走。

程老夫人不幹了，氣急敗壞的道：「站住站住，不準走！」

邊說邊讓程諾攙扶著快速下樓，雄赳赳氣昂昂衝過來，一把扯住陸阿牛，「你不能走，你這孩子年紀輕輕的，不懂得好賴。我老人家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聽我的，娶妻娶賢，你不要看諺娘有幾分姿，就被迷得暈頭轉向，過日子，還得是賢惠的。」

程夫人氣得恨不得倆大耳刮子，「您老消停消停，您老以為人陸將軍買寒瓜呢，您說那個就那個，想賣人家哪個就賣哪個？」

「你給老娘閉！」

程老夫人那個氣啊，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整治程諺那小賤人，哪知竟然運氣這麼好，隨隨便便就給撞上一個金婿，簡直沒天理了。

不行，這樁親事一定要給攪黃了不行。

程老夫人罵完程夫人，又扯住程諺，「你個不孝的東西，不聽祖母的話，長有序你懂不懂？你二姐都沒有找好人家，那裏能得到你？我告訴你，這門親事你得給你二姐讓出來，聽到了沒有？不然老娘……」

公孫湛皺皺眉，出來玩本來開心的，心生生給這老虔婆破壞掉了。

取掉頭上的風帽，嚴肅著一張臉道：「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正罵的口沫橫飛，一扭頭看到公孫湛的臉，登時卡殼了，結結道：「太，太子殿下！」

公孫湛寒著臉，「這樁親事孤全程見證，明日會親自替孤的衛率向程大人提親。程老夫人可有意見？」

程老夫人都傻了，腦子雖然糊塗，但還是知道害怕的。此刻太子開了口，若是還要糾纏，那就找死了。

這附近都是各家的燈樓，這邊的熱鬧，很多人家早過來看了。

能搭建燈樓的，都是權貴人家，自然有很多人認識公孫湛和顧玖。

這會兒齊齊躬道：「參見太子殿下。」

路人也才反應過來，跟著參差不齊的參見。

公孫湛抬抬手，「諸位請起。」

然後給陸阿牛一個眼神，當先牽著顧玖走了。

陸阿牛揮揮手，在人群中的東宮率們急忙圍過來，把幾人護在中間。

陸阿牛朝程諺手做一個請的姿勢，兩人並肩跟在公孫湛和顧玖後面走了。

人們對著程老夫人指指點點，議論著這個惡毒又不要臉的老婦。

程家其他眷本來就覺得丟人，躲在樓上沒敢下來，這會真是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