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請自重,小僧不能破戒》第4章 一間客房
心下酸得難,蘇瀟瀟吞咽著口水忍下想吐的覺,微垂著腦袋跟在玄印后,不一會兒就來到一路邊攤。
“坐。”玄印拉了一把差點撞到他上的蘇瀟瀟,依舊惜字如金,后者乖乖坐下,繼續發呆,不過這回不盯著半舊的僧袍下擺了,改為盯著桌上的裂。
桌里有一只不知道從哪爬上來的螞蟻,在里外忙忙碌碌,時不時停下來用角知,那從容不迫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是否迷路。
忽然一只褐的陶碗不輕不重地擱到面前,碗里是清湯掛面,飄著幾片青菜。蘇瀟瀟驚了一下,下意識地端著碗挪開,卻被燙得差點把碗甩出去。
差點被陶碗住的螞蟻倒是有驚無險,它早就知到危險的來臨,躲在桌里,碗一拿開,它就一溜煙跑沒影了。
蘇瀟瀟吹了吹燙紅的指尖,出一笑意。
玄印目睹了全過程,神毫無波瀾地從竹筒里出一雙筷子遞過去。
“玄印大師,就了一碗面嗎?”蘇瀟瀟著筷子一臉疑。
“嗯。”玄印大師理了理袖口的褶皺,卻讓蘇瀟瀟誤以為他在暗示囊中。
“大師……其實我有錢,不必這麼省的。”說著,蘇瀟瀟從儲袋里找了塊最小的銀子,微笑著讓老板再上一碗面。
面食攤是一對老夫妻開的,老頭子弓著腰笑瞇瞇地接過銀子,跑去最近的店鋪換了銅錢再跑回來找給蘇瀟瀟,這時老婆子也煮好了面給玄印端過去了。
蘇瀟瀟從一串銅錢上解下八枚還給玄印,包括先前的六枚和買面的兩文錢。為什麼不把買糖葫蘆剩下的銅錢還回去呢?蘇瀟瀟有自己的私心,想回頭把那兩枚銅錢用漂亮的線串起來留作紀念。就算有人問起,也想好了理由,檀葉寺的大師開過的銅錢,戴在上辟邪,多麼完的解釋!
玄印一言不發地把銅錢收進袖子,不過這次放進了右邊的袖子,而他平時掏的都是左邊那只。
吃完簡單的清湯面,蘇瀟瀟胃里的酸味總算下去了。凡人的食雖然雜質多沒什麼靈氣,但也有種獨一無二的煙火氣。
玄印三口就能吃完的面,蘇瀟瀟吃了好一會兒才消滅干凈。比較怕燙,每一口都要先吹涼再吃,而且一次只吃一小口,細嚼慢咽,半點聲響也沒有發出來。
按照凡人的眼來看,的吃相屬于很優雅秀氣的那種,瞧著倒像哪個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千金小姐。卻偏偏穿著一樸素的男裝,抱著一碗兩文錢的清湯面吃得一臉滿足。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收碗的時候,面攤的老婆子笑瞇瞇地問了句。
“嗯,我是城那邊的。”蘇瀟瀟大方地承認了,反正老婆婆是普通人,知道家鄉在哪兒也沒什麼要。其實家不是城人,而是城西邊三十里的小山村的村民,不過算是城管轄范圍,所以也沒說謊。
“城?可巧了不是!”老婆婆一拍大,笑容更深了,“今年的新科狀元,老家也是城呢。”
“新科狀元?”蘇瀟瀟眨了眨眼睛,作為生而知之者,從生下來就能記事,所以哪怕五歲離家,五歲之前的記憶依舊深刻。
“這位新科狀元可了不得,聽說剛滿十四呢。”
“十四?”蘇瀟瀟心中一,的親弟弟如果沒有出什麼意外,今年也剛好十四歲了呢。也不知道那個只會玩泥拾田螺的小屁孩如今長啥樣了,若是隨了母親,想來長相不會差,若是隨了父親嘛,也是剛俊俏的好男兒。
“大娘,您可知道狀元郎姓甚名誰?是寒門子弟還是哪個世家的小公子?”左右天已晚,不著急趕路,蘇瀟瀟饒有興趣地打聽起狀元郎的消息。
“似乎是姓蘇吧……哎喲,老婆子也就聽了那麼一耳朵,不太記得了。”
姓蘇?應該只是巧合吧?城好像確實有個姓蘇的世家,不過跟蘇瀟瀟一家沒什麼關系。老婆婆大概是聽食客們談論過新科狀元,所以知道的消息比較。
“此去京城不過兩三日路程。”
“啊?”蘇瀟瀟莫名地盯著玄印看了會兒,沒能從那張圣潔的俊臉上看出什麼表,猜不這和尚忽然提起京城干嘛。
“無事。”玄印起離去,蘇瀟瀟趕跟上。
兩人不疾不徐地走在黃昏中的街道上,一前一后,表面上看起來仿佛毫不相關的路人。
玄印在一家名“迎客來”的客棧門口停下腳步,小二熱地上前招呼,詢問打尖還是住店。
這個點來客棧的基本都是投宿的,小二的詢問不過是出于禮貌。
“一間客房。”玄印淡淡地說著,一腳進門檻。
“?”蘇瀟瀟愣了一下,連忙追上小二問他要兩間客房,卻收到小二為難的眼神,聽他解釋了一番才知道因為過兩天就是楓葉節的緣故,城中所有客棧基本上都沒什麼空余的房間了。他們店里也只剩下最后一間上房,普通客房一間都沒有了。若是再來客人,指不定得睡雜間或者馬房里去。
付了押金訂下那間碩果僅存的客房,蘇瀟瀟若有所悟地著玄印袖子問道:
“大師是不是早就知道只剩一間客房才要了一間的?”而不是以為的為了省錢?
“嗯。”玄印大師依舊惜字如金呢。
等到了房門口,蘇瀟瀟又問小二要了熱水泡澡。雖然凈塵訣也能達到清潔的目的,但是沒有水總覺得沒洗干凈。倒是可以自己凝聚出足夠多的水,只可惜以的修為,只能弄出冷水,要弄熱的話,就太浪費靈力了。
最后一間上房的門口掛著喜慶的紅燈籠,蘇瀟瀟瞥了一眼沒放在心上。進了屋子一看,才發現這房間的貓膩。
連理枝的屏風,雙對的品,紅的床帳,鴛鴦錦的棉被……
除了沒有喜字,沒有龍燭,沒有棗生桂子的果盤,這特麼就是個喜房吧?
若是和小姐妹住這樣的房間倒是無所謂,可是和玄印大師……尷了個尬。
比起蘇瀟瀟的局促,玄印十分坦然地坐到圓桌旁,從袖子里掏出一套紫砂茶,慢條斯理地開始倒茶。
咦?大師的袖子跟儲袋一個原理麼?怎麼還能掏茶呢?
“過來,嘗嘗。”
裊裊茶香很快散發開來,吸一口都人神清氣爽,充滿活力。蘇瀟瀟知道那絕對不是普通的茶,既然是玄印大師主邀請品嘗,那就不客氣了。
“這是什麼茶?”明明聞起來有茶香,杯子里卻只有一團云霧狀的東西,蘇瀟瀟試探著喝了一小口,只覺得清清涼涼的好像吃了一團冷空氣。落腹中反倒升騰起暖意,流轉到經脈之中更是倍舒暢。
“云霧茶。”玄印邊說邊掏了掏袖子,掏出來一個青的小布袋,不過掌大小,隨手一丟,輕飄飄地落在蘇瀟瀟面前。
“給我的?”蘇瀟瀟寵若驚地捧著袋子,撥開松帶,發現布袋里裝的竟然是銀杏果,去了果,只剩下白凈可的種子。只要開那層殼,就能吃到糯的種仁。
倒出來數一數,一共十六顆,顆顆飽滿,聞起來清香撲鼻,上面涌的靈力顯示這不是普通的銀杏果,應該算作靈果范疇。
蘇瀟瀟隨便挑了一顆放邊上,其他的放回去收進儲袋,準備留著慢慢吃。每天一顆的話,可以吃上半個月呢。
“謝謝大師~拿靈果抵房租,算起來還是我賺了呢。”金銀不過是俗,對凡人來說是好東西,對修真者來說卻跟路邊的石頭沒兩樣。然而靈茶靈果這類富含靈氣的吃食,按照不同品級和功效,能換取對應價值的靈石。怎麼算都是蘇瀟瀟賺大了,滋滋地了儲袋,覺得玄印大師真是個大好人!
熱水到位后,蘇瀟瀟抱著一套干凈的裳去屏風后準備沐浴。對于房間里還有個男人這件事也不在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玄印大師這種得道高僧,本不能算作男人。
剛解開腰帶,蘇瀟瀟發現周圍的靈氣震了一下,和浴桶都被籠罩在一個淡金的靈氣罩里,應該是防止窺探的那種。
玄印大師果然是個大好人!竟然還心地給加個罩子,這樣就可以安心洗澡澡不怕有人看啦~
那一夜雖然有點胡鬧,但因為是蘇瀟瀟主,上倒是沒留下什麼曖昧的痕跡。唯獨腰間有幾個青紫的指印,也沒什麼印象。兩天下來,指印已經變淡,只是皮白,看起來比較目驚心一點。
往浴桶里滴了一滴養護的靈,蘇瀟瀟放松心神舒舒服服地泡了小半個時辰,出去時穿著雪白的里,披散著一頭烏黑濃的長發,面含春,目慵懶,落在任何正常男人眼中都是一幅極力的畫面,然而房間里的另一位,正在看著手中楓葉的脈絡目慈悲。
果然,玄印大師看什麼都是同一副表。
蘇瀟瀟撓了撓頭皮,朝半開的窗戶口看了一眼,思考著房間里哪來的楓葉,也沒見院子有栽楓樹啊,就算風吹過來的,也應該是竹葉才對。
走近了,才發現楓葉上有字,正想看仔細,玄印卻把楓葉塞進了袖子。
不看就不看嘛,才沒有好奇呢,絕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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